第二百零三章 亡靈遊戲
門外連著另一個房間,不同於剛才的明亮,則是一片黑暗。人進來之後,身後的大門重新合攏,他們隻能摸索著前進。
倒是衛善仁手中出現一團熒光照耀著,眾人都向他的方向圍去。最早進來的周方華不知道哪裏去了。
安靜黑暗的房間無端地讓人害怕,眾人每向前邁出一步都是小心了又小心。
杜芫則不在此列。
她現在全身充滿了力量,隻想找個人痛快地打上一架。先前那一架,她根本沒發揮出一半的力量,門就開了,玩的不痛快。
眾人小心地向前探步,而杜芫大膽地在前給人試路。
“你們也太小心了,大不了把它們揪出來好好打一頓就完事了。”
“你說的倒是輕鬆,我們可沒你那樣的能力,遇上它們隻有等死的份了。”薑濤緊緊地跟在衛善仁身後,這也是一個能人。關鍵時刻,不比杜蕪差。
“那好吧,你們就跟在我身後,看我表演,記得給我叫好。”可恨屋子太暗,她又看不清楚,白白地浪費她時間找它們。
正在生死關頭,誰還有閑心去開什麽玩笑,為了不冷場,衛善仁捧場道:“一定給蕪蕪姑娘鼓掌。”有花洛跟在杜蕪身後,他不認為她會出什麽事。
“還是衛叔你人最好。”杜蕪誇一句。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她杜蕪居然還能擁有神秘力量。莫非她就是傳說中非人族,或是祖先有著奇特的力量隔代遺傳到了她身上。
等出去了,一定要去問問她爺奶,她家祖上有沒有奇人異事。
她就說嘛,她天生膽大,身上一定藏有秘密。
花洛隻是留了一個分身跟在杜蕪身後,她自己卻向濁氣濃重的地方跑去,也許是這股濁氣有意地引她前去。
“她來了,你不要大意。”
“知道了,囉嗦。”麻衣書生一揮袖子把身後的一團黑影打散。
宅子深處,設有機關無數,也是古宅真正主人的藏身之處。
花洛一路無視機關幽靈,直奔宅子主人而去。
“姑娘,茶水已備妥當,不如坐下來喝上兩杯如何?”書生請道。
“不必了,你設置暗獄,引誘活人進入亡者地界,擴充自己的屬下,天道已不能容你。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對方的身上的惡濁之氣與黑袍道人身上同出一源。在花洛的眼中,不論它變成什麽樣,本質依然是團黑氣。
“哦,可是我兩樣都不想選呢?”書生一揮袖子,花洛就被身帶濁氣的亡靈團團圍住,密密麻麻。
“等等。”花洛叫住他。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就偏不如你的意。”書生悠閑地品著茶,看著花洛漸漸被湮沒在黑色濁氣之中。
“隻怕你的意我也完成不了。”說話間,花洛周身的濁氣已然消散,清靈之氣化作藤蔓漸向書生的方向蔓延。
各色藤蔓上鱗次櫛比地開著花朵,花香之氣溢滿這方天地,帶走濁氣的陰冷惡臭。
“好香啊,你們有沒有聞到?”杜芫正在跟亡靈打鬥,就聞到了這股奇香,她的力量隨著香味的濃鬱而增加。
“我也聞到了。”衛善仁同樣捕捉到了這股味道。
“要不是我們的鼻子沒有問題,就被你們倆的一唱一和給騙住了。”薑濤跟其它幾人停下來啥也沒聞到,還被亡靈給戳中了身體的敏感部位,他隻想哈哈大笑。戳哪兒不好,偏偏戳中了他的腋窩,頓時看向對麵敵人的眼神就變了。
“我倆怎麽是騙人的?薑大叔,你抬頭看,還有紫色的花瓣呢。”杜芫不幹了。她說謊,她為什麽要說謊,對她有什麽好處。
薑濤沒理她,正在跟眼前的亡靈較勁呢。叫你戳我的腋窩,看我不刮你的腳底板。
“芫芫,不說了,他們看不見的。”沒有開啟靈師力量的人,是看不到聞不到這些的,就連亡靈也是他們在這裏呆久了,身體快不行的時候,才能見到。一般人是見不到這些的。
好吧,她杜芫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們一般計較了。
書生漸被藤蔓吞噬,卻還在向花洛道:“你是殺不死我的,我之所以等在這裏,隻是想要說服你。你我都來源於一處,不同的是你選擇另一方陣營,而我卻是孤身一個。為他們效力奔波你也沒得到多少,不如我們聯手,而你守護的這些人將是我們最得力的幹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花洛不為所動,她對自己的來源完全沒有想要追溯的願望。這樣一個一個世界地走著,她能領略不同的風景不同的人物也有不同的感悟。記憶的最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邊念叨著做人的好處,每一世都有不同的生活麵對不同的挑戰。不像她們,年年如一日般地過著,了無生趣。
書生猶不死心,“你隻是一個輔助仙,她們曆劫之後自會歸位,而你呢,仍然遊曆在世間,替下一個來曆劫的人平安渡過她們的劫難。你想過你的將來嗎?為什麽你要去幫助她們,你想過每一個世界的天道為什麽會站在你這邊,主動替你安排好身份?當你有了愛恨癡嗔時,你還能冷靜地做個旁觀者嗎?遲早有一天你會淪落到與我為伍。”
他說的這些,花洛有時候吧也會思考。但她畢竟不是人類,有著複雜的情感,想不通的事她不會去想,她知自己的目的很明確,隻要朝這個方向努力就好。
“我不信你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你不用費力氣來勸說我,還是先管好你自己要緊。”花洛的靈力加大,藤蔓加快吞噬的速度。
“我說過現在的你根本殺不死我,我隻不過是千千萬萬個分身中的一個罷了。下個世界再見麵的時候可能就是另一個我了。”書生說完就被藤蔓吞噬殆盡。
他之所以沒對花洛動真格,就是想要以最少代價拉攏花洛加入他們。就算不能,也能在花洛的心中留下一根刺。總有一次,花洛會對此產生疑惑。隻要她的道心有了動搖,一切事情都好辦了。
花洛在空無一人的地下室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走出地麵,所過之處,濁氣盡褪,宅子原本的樣貌露了出來,原本想給杜蕪練手用的亡靈也一並被她清去。
一個存在了兩三百年的宅子,在沒有做過任何保養的情況下,風吹雨打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腐朽是必然的。
雨瀝瀝地下著,杜芫同其它人小心在走在木板地麵上,害怕一不小心就可能踩空掉了下去。實在是地板上破了一個洞又一個洞,不留神不行。
在聞到香味沒多久,宅子裏突然變得安靜了,不是那種寂然的靜,而是那種可以時時聽到動物鳴叫的靜,抬頭還能從屋頂洞口看到天上高懸的半圓月亮時,他們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他們先前呆著的是一個三層閣樓的房間,從上麵下來,隻能沿著破敗的樓梯一點點地向下走著。外麵下著大雨,裏麵下著小雨。
等踩到結實的地麵上,眾人才鬆口氣,一下子癱在地上,任雨水衝刷著全身上下。別的地方同樣傳來歡呼聲,可能是幸存的其它人吧。
“這宅子可真夠破的,進來之前,我怎麽就沒仔細看看呢?”杜芫奧惱。要是這麽破爛的宅子她肯定不進來。
“我還是白天進來的呢,居然還向我收了門票錢,說什麽新開發的景點,就像那什麽大院,收費的那種。”說冤大頭,還是他薑濤被宰的最狠。他們三人各出了一百塊錢的門票錢,最後卻隻出來了他一個。
“我也是,他想收我一百,我轉頭就走,最後給了二十,就進來了。”說話的是個年青一點的小夥子,臉上帶著鬱悶的表情,你說他就是過來旅遊的,還癱上了這事。當時就是想看看另類的風景,差點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二十?我出五百,看門的老頭才讓我進來。”居然還有比自己更慘的,薑濤稍微心理平衡了一點。不過怎麽是老頭,明明收費的是兩個年青人。
“啊,還出錢?不是被主人邀請進來的嗎?”杜芫又想到了那晚上吃的東西,胃裏開始鬧騰。
衛善仁沒說話,他能說他們一人是出了一千塊錢才被惡靈們放進來的嗎?當然不能。不過,那些錢是紙錢,多與少沒多大幹係。
雨水衝去了他們身上的晦氣,讓幾人感覺身體好上了不少,人也有力氣了。
天亮臨分別前,衛善仁給杜芫留了一個自己的聯係方式。“小姑娘拿好,有緣下次見。”
“知道了,衛叔。”杜芫收起紙條。她手機什麽的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她現在身上背著的是花洛給她的背包,裏了除了衣服吃食還有紙筆,但就是沒手機。
“杜芫妹子,這次哥還要多謝謝你,要不是你,哥早沒了。有空了哥帶你去看看其它地方的風景。”薑濤最喜歡探險,能去的地方當然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薑濤的工作杜芫知道,她忙答應:“好,我別的沒有,就是膽最大。有空了我就跟你一塊去探險。”能跟著熟人去探索大自然,她求之不得。
剩下的幾人也一一向杜芫道謝。
至於那些沒能再站起來的人,時間就終止在這裏了。
事後警方把這片地方給封鎖了起來,來了很多記者把古宅的樣貌拍了下來,傳在媒體上。關於古宅裏發生的神秘事情,就告一段落。
杜芫回到家時,隻看到爺奶在家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爸媽不知去向。
“爺奶,我爸媽呢?”
“芫芫,是芫芫回來了。你說說你都去哪兒了。你爸媽不相信你沒了,現在還滿大街地找你呢!”杜爺爺杜奶奶又是哭又是笑的對著孫女一陣猛拍。
我能說我的力氣大是家學淵源嗎,杜芫在心中想到。
“大街上,我回來時沒有遇見。”杜芫回家的途徑必經過鎮上一條街,看見他們應該是輕而易舉。
“沒有啊,琴琴說是你在街上不見的啊!”杜家爺奶反問。
“你們見著琴琴了?”
“不見著琴琴,我們怎麽知道你出事了。”那天琴琴慌張裏跑到家裏來說芫芫出事了,把他們嚇了一跳,他跟老伴還昏了過去呢。等醒來的時候,今兒個剛醒來,就聽鄰裏說兒子跟兒媳去找孫女去了。
“爺爺奶奶,你們幫我照顧好貴客,我去找我爸媽。”杜芫交待一聲,撇下花洛騎上自行車就往城裏趕去。
花洛讓兩老各忙各的,不用管她。在杜家的老房子後牆根底下,找到了杜家祖先藏起來的靈師書。
杜家先祖也是靈師一脈,後人資質不行,就沒落了下來,到了杜芫這一代,又重新拾了起來。
站在老土坯房子屋簷下,花洛看到有意引誘杜芫進入古宅的張素琴。不過又是一個起了一時之念的人。
張素琴與杜芫在高中認識,家裏與靈師打過交道,知道世上還有這麽個行當。
她資質一般,花了大價錢拜師也隻學了些皮毛在身。為了提升資質,通過同學間的關係,她不斷地打聽哪裏有可供提升資質的好東西。
漸漸地就關注到了杜芫,隻因她師父說杜蕪天生就是吃靈師這行的飯,還想要收杜蕪為徒。那怎麽能行呢!師父本來就不太滿意她,加上她還有個天資聰穎的師姐,再來個杜蕪,她就更學不到好技能了。
古宅的事,她早就聽說過,也被師父告誡過不準單獨去。心念一起,就怎麽也止不住,趁著放假之時,拿話激著杜蕪。
杜蕪這人是個傻大膽,什麽都敢闖一闖。為了證明自己膽大如天,就跟著她們一行來了古宅。說實話,她根本就沒進古宅,隻是把杜蕪給推了進去。
這可怨不得她,誰要她師父非要收這個杜蕪為徒,讓她無容身之地。師姐她對付不了,這個還沒入靈師門的杜蕪,還能對付不了了。
張素琴假模假樣地安慰著杜家爺奶。
“爺爺奶奶,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看住蕪蕪,才讓她被人販子抓走了。”張素琴與另一個好友一致對外說杜蕪是在大街上被人販子給抓走了。
“琴琴啊,蕪蕪回來了。你也不用再為蕪蕪擔心了。”杜家爺爺打斷張素琴的不停賠禮道歉。
一句話,成功地讓張素琴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