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再見慕容秋荻
短短不到一天時間,陳風已和三位一流高手交手了。
陳風、茅大先生交手,陳風勝。
陳風、蕭四無交手,破了蕭四無的無敵飛刀。
陳風、燕南飛交手,破了燕南飛那心之所至,劍之所及的心劍。
這三戰之前,陳風雖然已在江湖上殺過一些人,可名氣不算很大,但這三戰以後陳風的名氣必然提升到了一個非凡的地步。
可陳風對於名氣這種東西一點想法也沒有,他根本沒有思忖這些東西——一個人倘若不在乎,當然不會思忖。
他等燕南飛冷靜下來,思緒清楚下來,回過神來之後,等燕南飛親口道:“我敗了。”
這個時候陳風才開口。
“我本可以殺你,但沒有殺你。”陳風:‘我不殺你不是憐憫你,隻是請你做件事。’
他一向很不客氣,對任何人都一樣。
燕南飛笑了笑,望著陳風:“我極少願意為別人做事,可奈何我敗了,一個敗者沒有反駁的權力,你要我為你做什麽?”
陳風冷冷道:“我要見一個人。”
燕南飛腦海立刻湧現了個名字:“你要見燕十三,嗬嗬,即便不想見燕十三,燕十三也必定會很快出現。”
陳風打斷了燕南飛的話,同時轉過了視線。
燕南飛立在知不足齋的大門前,陳風正對著燕南飛!
陳風轉過視線,但視線還是望著知不足齋大門的,隻不過視線從燕南飛的身上定向了知不足齋。
知不足齋從始至終都是大門閉合著,一片寧靜的,即便外麵也已慘死了不少人馬,知不足齋內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可這一刻陳風已經盯上了知不足齋,而且抬手指向了知不足齋,一字一頓道:“我要你將屋中的慕容姑娘請出來?”
“慕容姑娘?”燕南飛似乎吃了一驚,很詫異的問道:“慕容姑娘?哪位慕容姑娘?”
陳風冷冽一笑:“你真不知曉?”
燕南飛感覺陳風的眼神仿佛有穿透性,不僅穿透了他的眼睛,而且似乎已揣測到了他的想法,但燕南飛很快搖頭:‘我不知曉。’
知曉兩個字還沒有說完,也說不完了。
燕南飛瞬間閉嘴,同時發劍。
血色劍光一閃,朝著陳風殺去。
燕南飛當然有理由對陳風出手,因為陳風擊敗了燕南飛。
燕南飛是江南第一風流劍客,是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又有什麽人願意敗給他人呢?燕南飛也一樣不願意,倘若燕南飛殺了陳風,那麽便沒有人可以知曉燕南飛曾敗給了名不見經傳的陳風了,而且即便知曉了又如何呢?畢竟陳風即便勝過也是死人了。
——一個人倘若死了,那麽什麽都沒有了,從道理上來說,燕南飛實在有理由殺了陳風。
而這突然的出殺的確是極好殺了陳風的機會。
可惜燕南飛突然發出的這一劍雖然是殺向陳風,卻不是殺陳風,他是要截住陳風的劍。
他要說出知曉兩個字的時候,燕南飛直覺眼前仿佛閃過了一道劍光。
他感覺閃過了,但似乎沒有閃過。
他生出了這種感覺,就知曉陳風必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發出了那自成一格的快劍。
快劍一閃,擊向知不足齋小屋。
因此燕南飛發出了他的快劍,要擋下陳風一劍。
可他沒有把握擋下這一記快劍,因此發出了兩個字——小心。
聲音落下之前,兩扇大門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擊成千百碎片,一道冷電般的劍芒衝進了知不足齋。
但幾乎在同一時間,知不足齋內衝出了一道暗紫色的虹光。
這道虹光劃破長空,轉瞬殺向陳風身前。
以一種更快更險更可怕的速度與力量殺向了陳風。
此際燕南飛發出的心劍也才剛殺至。
因此此刻陳風簡直就是麵對兩位第一流高手的聯手攻殺。
一個便是燕南飛發出的心劍,還有一個便是那破空而來快到極致且力破千軍的劍氣。
陳風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而這簡直就是千鈞一發,生死一線之刻。
可這時候,陳風居然笑了出來。
笑聲中,劍光再現。
閃電一般的快劍當空一閃,隨即消失。
這一閃之間,燕南飛的薔薇劍再一次被擊退,那破空而至的劍氣也已消失。
陳風長身而立,長劍在鞘。
燕南飛風雅而立,薔薇劍仍舊在手。
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根本就是幻覺,至少對於唯一的見證者李橋三看來簡直就是幻覺。
他們出手實在太快了,因此簡直仿佛根本沒有發生一般。
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知不足齋緊閉的大門已成千萬碎片了。
大門口也已出現了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一身紫衣,貴不可言!
她的手上頭上身上並沒有什麽首飾,可她的明豔卻也簡直如烈日一般,沒有任何人可以比肩。
她僅僅立在那裏,也已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陳風在多日前見過這個女人,在江南七星塘的慕容世家見過了這個掌控了慕容世家大權,如今幾乎可以被稱為慕容家主的女人——慕容秋荻。
這個女人便是慕容秋荻。
也正是慕容秋荻請他入了江南七星塘,並且也是慕容秋荻請他對付謝曉峰——不僅是對付,慕容秋荻請他殺了謝曉峰。
可現如今慕容秋荻出現了,不僅出現了,而且還和燕南飛在一起。
陳風麵對這非常驚人的一幕,一丁點詫異震驚的情緒也沒有流露出來,他望見慕容秋荻的時候,隻是淡淡道:“很好,我的判斷沒有出錯,這一路上泄露我消息行蹤的人是你,聯係茅以升、蕭四無、燕南飛等人截殺對付我的人也是你,因為這種事情唯有你才辦得到。”
他的言辭很冷靜,冷靜的吝嗇流露出半點情緒。
他仿佛隻不過在闡述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幹係的事實而已,因此完全沒有必要擁有情緒,而無人可以想象得出這個結論使得他曾幾次三番陷入了死地。
慕容秋荻燦爛一笑,她也點頭很平和回應了:“是的,泄露消息的人是我,請茅以升、蕭四無、燕南飛他們對付你的人也是我,甚至於你請的那個車夫老高也是我安排的,因為這種事情除了我以外,沒有人可以做得到,即便做得到也來不及。”
陳風盯著慕容秋荻:‘因此你承認了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
他還是沒有半點的情緒,似乎早已是個斷絕了七情六欲的人。
“我即便否認了也沒有用處。”慕容秋荻微笑道:“何況慕容秋荻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又何必否認。”
她的話語中流露出了一種無與倫比的驕傲,這種驕傲甚至已經達到了一種無視一切的地步,因此才有——我不必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燕南飛望陳風、慕容秋荻。
他忽然感覺這兩人好像,兩人一樣的理智冷酷,也一樣的驕傲。
或許有一點不同。
陳風傲一些,而慕容秋荻狠一些。
陳風冷一些,而慕容秋荻恨一些。
燕南飛忽然生出了一種羨慕的情緒,他發現這對男人居然是如此相契合,比起謝曉峰與慕容秋荻更契合。
因為他們仿佛是同路人。
可很快這種羨慕的情緒就不見了。
但他看見了一口劍。
同時也感覺被鋪天蓋地的殺氣所淹沒了。
陳風拔出了劍。
又一次拔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