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你還能一戰？
一場真正的決鬥而非較量，必然有勝負，甚至有生死。
倘若這兩者都沒有，那就不叫決鬥，至少是沒有完成的決鬥。
當白小樓施展出神刀斬刹那，陳風也同樣不得不用他的快劍迎擊，不迎擊隻有死，因此隻有迎擊。
快劍一閃，劍快如風，劍快如電。
劍斬風快，劍比電快。
這一劍居然又已超越了過往，速度又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陳風還是用快劍，要以一快破萬法，快劍破萬劍。
快劍、魔刀交鋒，爆射出一陣璀璨絢爛刺眼奪目的寒光。
隨即白小樓、陳風便已各自震退分開。
這一分也已分出了高下。
白小樓身上的傷口崩裂的更厲害，全身都在流血，血如亂紅灑落一地，但他已露出了笑意，那口閃爍淡青色刀光的畸形彎刀也在笑聲中漸漸變成猩紅色，刀也漸漸從淡青色轉化成暗赤色。
白小樓也同時恢複了優雅冷酷的氣質，盯著陳風。
“好一招快劍。”白小樓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快意：“隻可惜我的刀也不慢。”
陳風看上去比白小樓要淒慘的多，他的胸膛也已被血水染透了。
他原本穿著是暗灰色的衣裳，即便流血也不會太顯眼，可這一刻任何人都能瞧得出他身上那如天上滂沱大雨般灑落的鮮血。
刀劍分開刹那，他的胸口已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眾人驚異不已，他們都全神貫注觀戰，雖然白小樓、陳風交手之中發出的燦燦刀光劍芒太過於刺眼，但他們還是聽見刀擋住了劍，劍也架住了刀，可為什麽陳風身上還會留下如此深的刀痕呢？
難道在那如絢爛焰火般的交鋒之中，白小樓的刀法出現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變化，進而以小樓一夜聽春雨，在陳風胸前狠狠劈下一刀。
可事實不是如此！
白小樓的魔刀沒有劈入陳風的身體，陳風的快劍更沒有突破白小樓的神刀斬，可陳風胸口那深可見骨的傷痕的確是白小樓留下的。
那不是小樓一夜聽春雨這口魔刀劃下的，而是刀勢留下的。
陳風以快劍擋下了魔刀，可也隻是擋下了魔刀。
魔刀雖然被擋下，可刀勢不止，穿透劍鋒，在陳風胸膛劃出了一刀深可見骨的刀痕。
白小樓這一招神刀斬已可以脫離魔刀還能傷人殺人！
陳風沒有預料到這變化，當陳風感覺到這種變化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閃開了，隻能硬生生承受了這一刀，陳風也在立時間變成了血人。
倘若是其他人承受了這一刀，已死了！
可陳風沒有死，也沒有刀下。
任何人都可以從他的麵上瞧出非常痛苦的神色，顯而易見那一刀之後陳風承受了非常巨大的痛苦，而令人驚訝的還是陳風的眼色。
陳風的麵上露出了非常痛苦的神色，可一雙眼睛卻如他的利劍一般的清、亮、冷、寒！
這雙眼睛仍舊保持著一種近乎於無情的冷靜，麵對給予他簡直奪命了一刀的白小樓。
陳風這一刻的冷靜，令每個人都神情動容，難以想象。
——一個承受了如此嚴重傷勢的人，居然沒有倒下，居然還能如此冷靜，這簡直是不可能的，可不可能卻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好一招神刀斬，若非你的神刀斬還有殘缺，我必然已死在這一刀之下了。”
白小樓神色動容：“你看得出？”
陳風道：“你施展出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最多隻有其中四式融入在了神刀斬之中，因此你的神刀斬若想達成，必然要將其他四式也融入到刀法之中，但剛才你這一招神刀斬顯然沒有達到那種地步，故而這一刀你雖然可以無堅不摧，但難以遇神殺神，遇魔誅魔。”
白小樓無比欣賞的望著陳風：“你居然可以在如此短時間內看得出我領悟出來的神刀斬，你的確是個可怕的人物，未來也的確有資格成為我下一個對手，今日我不殺你。”
陳風盯著白小樓：“你希望我來日擊敗你？”
白小樓淡淡道：“或許不是擊敗我，而是擊敗謝曉峰或者燕十三，今日你我一戰以後，我下一個要麵對的是燕十三，而我們之中的勝者才有機會挑戰謝曉峰。”
陳風笑著瞥了慕容秋荻一眼：“你似乎忘記了她？”
白小樓淡淡道：“她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隻有你、燕十三、謝曉峰，倘若燕十三、謝曉峰之中有人擊敗了我，我也希望你能擊敗他們！如若他們都敗在了我手上，我希望你來日能來擊敗我。”
白小樓說的很平靜，任何人都聽得出他這番言語之中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自信，他不但是個強者，而且還是個不懼怕強敵不懼怕挑戰的強者。
因此他在明明可以殺了陳風的前提之下放棄殺陳風——他居然如此瘋狂的要給未來的自己尋一個可怕的對手。
這是何等的自信，這有是何等的狂傲？
這一時間，每個人都為白小樓的氣魄所折服。
陳風也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其他人都是沉默，而陳風已發出了大笑。
陳風放聲大笑。
笑聲中，胸口的鮮血流得也更急了。
白小樓詫異望著陳風，不說話，等待陳風開口。
果然陳風很快止住了笑聲，盯著白小樓：“你果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對手，不但有本事，而且有氣魄，江湖上像你這樣的高手實在不多了，我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見識你臻至大成的神刀斬，瞧一瞧縱橫天下，一刀出手，天下俯首的白小樓，不過有一件事你錯了。”
“我錯在那裏？”
陳風盯著白小樓：“未來並非一定是我挑戰你，或許是你挑戰我。”
白小樓眼中射出了兩道猩紅的厲芒，在陳風全身上下掃過了一遍，冷聲道：“你還能一戰？”
陳風淡淡道：“你的神刀斬的確是無堅不摧的刀法，也的確重創了我，可我隻是重創而並未敗，我還能出劍，還可出一劍。”
陳風說話的時候，胸口的鮮血還是止不住流，鮮血順著胸膛流經手臂，順著手臂落在劍上。
劍很快便被陳風自己的鮮血染紅了，但也很快便得更清更亮了，而與此同時，陳風身上的戰意也已更濃烈了，嘴角的笑意亦更深了。
陳風凝視著白小樓大笑道：“此生能遇上你這樣的刀客實在我人生最大的幸事，因此我應當成全你。”
“成全我？”白小樓不明白。
陳風道：“不僅是成全你，也應當多謝你，若非我也不可能領悟這一劍。”
“劍招？”白小樓神情震撼。
陳風悠悠然道：“這一劍叫風起小樓，你小心了。”
陳風提劍而立，神情悠然，簡直就如拂過的清風。
白小樓持刀而立。
白小樓一直都想看陳風的劍招，可陳風從始至終都是無招。
白小樓發出神刀斬重創陳風，陳風也發出了劍，但還是快劍，而不是劍招。
白小樓也認為陳風根本不會劍招。
這一件事，白小樓也幾乎已經蓋棺定論了。
可這一刻白小樓聽見陳風居然領悟出了劍招，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陳風是否還有其他劍招呢？
答案是沒有的。
陳風沒有其他的劍招，因為他本就是一個無招的劍客。
風起小樓這一劍招是陳風領悟出來的第一招劍招。
如今陳風要用這一招領教白小樓的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