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劍意:風花!
劍招已成,什麽劍招:風起小樓。
劍意已生,什麽劍意:風意!
劍隨風走,劍如風快,劍亦如風變幻莫測,因此劍意是風。
白小樓發出了神刀斬。
神刀斬無堅不摧,至威至利,石破天驚!
這一刀雖然還為臻至完美,可也已能刀斬快風,刀碎風快,一刀斬風。
白小樓有這個自信,因此瞧見風起小樓這一招,白小樓揮動畸形彎刀,用神刀斬迎了上去。
他不認為如風般的劍意可以擋得了神刀斬。
事實上神刀斬發出,劍招風意瞬間撕碎碾碎,什麽都已不存在。
白小樓本以為自己已經勝了,他佩服陳風創造出了如此可怕的一招,但還是敗了,他現在隻擔心陳風會不會擋不住神刀斬,死在神刀斬之下!
可這個念頭才在他腦海冒出刹那,白小樓忽然聞到了一陣花香,不僅花香還感覺到了一種死氣。
這一刹那,白小樓腦海忽然浮現了三個字——神刀斬!
他感覺到死氣的刹那,忽然腦海冒出了神刀斬。
神刀斬是他自創的武學,為何腦海會浮現神刀斬這三個字呢?這其中到底存在什麽緣故呢?
白小樓來不及思忖了,因為那一陣花香!
神刀斬斬滅了風意,可風意之中卻衍生出了一陣花香。
花香不是用鼻子聞出來的,鼻子也聞不出花香,可能感覺到一陣花香在天地間彌漫開來。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種奇妙感覺出現的刹那,白小樓放棄了淩厲無雙的攻勢,轉變成了無懈可擊的守勢。
片片刀光飛舞,白小樓周身成為了一片青色。
可白小樓發招的時候卻也知曉來不及了,沒有用處。
他施展的刀法可以擋住一切威力強大的襲殺,可能擋得住花香嗎?
擋不住花香!
花香即便是無論再如何淩厲的刀法也擋不下的。
他要擋下的時候也已來不及了。
他避不開花香,也避不開那一劍。
那一劍如花一般悠悠然刺入了白小樓的小腹。
這一劍簡直如鮮花在麵頰上撫摸了一下,隨即就如情人擁抱般刺進了白小樓的身體。
白小樓知曉自己敗了!
繼祁連山之戰以後,白小樓又遇上了第二次挫敗,可白小樓笑了起來,他大笑望著陳風:“風起小樓這一劍最關鍵的不是風意,而是小樓,白小樓!”
陳風微微一笑:“不錯,關鍵是你白小樓!你若不用神刀斬對抗我這招風起小樓,這招風起小樓最多隻能是風起而已,風雖變幻莫測,可若保持間距,仍舊可以立身不敗之地,可你接觸了風,因此便有了風起小樓這一招。”
白小樓苦笑了一聲,道:“我入了你的陷阱,破了你的風意,反而驚起了劍之風意之下隱藏的花意,而我沒有想到風會突然變成了花,當我要退守的時候也已來不及了。”
陳風淡淡一笑:“其實以你的反應本應當來得及的。”
白小樓道:“可最終我還是中了你這一劍。”
陳風淡淡道:“你會中這劍,隻不過是因為你在施展神刀斬破了我劍之風意刹那,瞧見的不僅是花意,而且還有一種你非常熟悉的死亡力量。”
白小樓深深吸了口氣,望著陳風:“果然不錯,神刀斬的刀意。”
陳風淡淡道:“可以這樣說,但那不是神刀斬的刀意,而是死意。”
“死意?”
“不錯,你的神刀斬刀意之中蘊藏著死意與毀滅之意。”陳風:“我自創的風起小樓這一招原本並不算非常可怕,可當融入了那令人刹那失神的死意之時,劍之花意反而已無可閃避。”
白小樓也承認,若非那一刹那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死意,即便難以招架以風意演變成的花意,但也不會傷得如此嚴重。
不過白小樓從不講理由,既然敗了,那便敗了,即便對手用陰謀詭計擊敗他,他也認為自己敗了。
他本就是個贏可瀟灑,敗亦灑脫的人。
白小樓一臉笑意望著陳風:“倘若你發出這招時我不用神刀斬對抗,反而要避開你這一劍呢?”
陳風淡淡道:“那麽敗的人必然是我,因為以我的氣力隻能發出這一劍。”
陳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軀也已軟了,鮮血還在不停留,麵色也變得說不出的慘白,唯有一雙眼眸清亮清澈。
清亮的眸子中射出了冷冽的寒光:“可你一定會用神刀斬對抗我這一劍。”
白小樓冷冷一笑:“你有把握?”
陳風淡淡道:“白小樓何等驕傲自負,又怎麽可能因勝負而避開令自己欣喜的決戰呢?”
他望著白小樓一字一句道:“你本就是個將對手看得比勝負生死還要重要的人,因此你又如何會避開我的劍,如何不應對我的劍招?”
白小樓情緒忽然變得說不出複雜。
此際白小樓已有了一種很刻骨銘心的感覺:他和陳風既是對手,也是知己。
他行走江湖這麽些年,從未有哪個人能如陳風這般了解他,這種的確有資格當他的對手,更是他的知己?
一個人能遇上這樣一個對手兼知己,的確已死而無憾了!
“我又一次敗了!”白小樓坦然道:“但我也要多謝你。”
陳風道:“多謝我?”
白小樓肯定道:“是的,若非是你,我也不可能將如意天魔連環八式中的第五式也融會貫通於神刀斬中。”
陳風眼中射出了兩道寒光死死盯著白小樓重創的傷口,忽然長長吐了口氣道:“如意天魔連環八式之中的第五式也是二十四招,每一招雖然都是攻,但也是守!你能融合這一式,這也代表你在守這一方麵也已提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白小樓微微一笑:“這一招我本來難以融入神刀斬中,可你這招風起小樓卻令我領悟了。”
陳風淡淡道:“你融匯了這一式,也代表剛才我那一劍即便不收那份力道,你也未必會死,如今你是重創,我也是重創,可我已無力一戰,而你還有氣力與我一戰,因此勝的不是我,而是你。”
陳風盯著白小樓一字一句道:“我敗了,而你勝了。”
陳風說的很從容,更冷靜,而且還帶著一種不可更改的意誌。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用出了剩下全部的力量,這也導致說出這句話之後,身軀搖搖欲墜,幾乎倒下,但這個時候慕容秋荻走上前攙扶住了陳風。
可陳風卻輕輕推開了慕容秋荻,陳風寧願倚靠著木柱筆直立著,也不願意他人的攙扶。
他本就不是個希望他們憐憫,祈求他人相助的人。
白小樓望著陳風,也已露出了佩服之色了,道:“不,是你勝了,我無法擋下你那一劍,因此我敗了,何況我必須敗!”
陳風盯著白小樓,不明白。
白小樓走到陳風麵前,一隻手按著陳風的肩膀道:“我若不敗,又如何能成就陳風在江湖上的無雙名頭?”
陳風忽然一顫,一雙銳眼忽然盯上了茅大先生茅以升:“茅大先生。”
茅以升走到陳風麵前,木訥的麵孔木訥的眼神望著陳風:“你有事?”
陳風道:‘有一事請教?’
“請講。”
陳風:“你請來不可數計高手敗在了我手上,這算是對我不能挑戰謝曉峰的補償嗎?”
茅以升盯著陳風,沉默了一陣,還是緩緩道:“我們終究被你擊敗了,這是你應得的。”
陳風哈哈一笑:“茅大先生果然是江湖上為數不多的正人君子,隻可惜我陳風不是那種貪圖名望的小人。”
陳風慢慢轉過身盯著白小樓道:“雖說論武我沒有敗,但論生死我已敗了,勝便是勝,敗便是敗,我陳風何須他人成全?”
他說完這句話便蹣跚著身軀,朝樓上而去。
陳風每走一步都很吃力,每走一步都大汗淋漓,可沒有任何人攙扶他,每個人望著陳風都流露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尊敬之色。
武林之中強者如雲,可這偌大的江湖,又有幾個陳風這般的異人呢?
望著陳風的身影,慕容秋荻感覺仿佛有一口鐵錘狠狠敲擊著胸膛,而後慕容秋荻深吸了口氣,大步流星走到陳風麵前,一隻手拉著了陳風的衣袖。
陳風停下,盯著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的眼色很冷淡:“讓我扶你回房間。”
陳風已滿頭大汗了,還還是很冷冽:“不用。”
慕容秋荻道:“我認為需要,何況你必須要這樣做。”
陳風冷冷一笑,雖然沒有說話,可眼神已流露出來了。
慕容秋荻隨即又開口,這一次開口陳風隻能被慕容秋荻攙扶回屋。
慕容秋荻的話是:你劍招之中的花意是通過我的劍法領悟出來的,因此你欠我的,欠債就必須還,如今我要你還你便要還,現在你已經還了!
慕容秋荻說完這句話便攙扶著陳風入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