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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情敵過招

  唐靜姝給葉安看的視頻跟實際時間相差無幾,幾乎可以算現場直播。葉安掛斷電話,連安全帶都沒係就一路飆車就直奔流離所在的地方而去。


  他不能容忍他的流離跟一個他之外的男人這樣相處著。就算那個人是可以給她幸福的花清越也不行。


  從車上下來,葉安三步並作兩步地上樓,不長的距離,卻已經是汗透衣襟的狼狽。心髒劇烈地跳動著,葉安跑到門口,卻忽然就頓住了腳步。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看到的,會是怎樣一幅場景,青白或者曖昧,對他而言,總歸都意味著一種轉變。


  花清越抱著委屈的流離任她哭了一陣,等她哭得有些累了,才想安撫她休息,可她偏偏又鬧著要吃冰激淩。對於流離醉酒後這種矯情的執著,花清越無奈,隻得推門出來買,可剛一推門,他就看到了躊躇在外麵有些狼狽的葉安。


  “你怎麽來了?”想到流離因為麵前這個人而承受的痛苦,花清越心裏怒火升騰,語氣裏帶著不客氣的敵意和冰冷。


  沒想到突然有人出來,葉安一怔,看清說話的人是花清越,隨即冷笑,“這句話,似乎應該是我問你。”


  這裏雖然是曾墨的醫院,但流離住的這層樓沒有葉安的允許除了醫生和護士一般人是進不來的。但花清越顯然不是一般人,葉安並不驚訝他能進來,但花清越這種反客為主的問話態度讓他實在窩火。而且是火上加火。


  葉安上前一步,猛地抓住花清越的衣領,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好像要將花清越看穿一樣,“你到底想要怎樣?”


  其實葉安這句話問的很不理智,花清越想要怎樣其實他是知道的。可是當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往往都是沒有理智可言的。但是花清越不同,麵對著暴怒焦躁的葉安,他卻能夠做到沉穩鎮靜。因此,當葉安問出這句話時,花清越很淡然地就給出了回擊。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花清越冷蔑地看了一眼葉安,模仿著他剛才的語氣,很隨意地省略了“似乎”兩個字。


  “葉安,你還想要囚禁流離到什麽時候?難道你傷害她的還不夠多麽?還是你覺得傷害她是理所應當的?”花清越反手將葉安按住,周身散發著作為特種兵獨有的肅殺。以花清越在軍營裏訓練出來的精練狠絕,如果手上的葉安不是他的兄弟吧,不是流離心心念念喜歡著的人,花清越一定能將他碎屍萬段。


  “這是我和流離之間的事。”葉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拳頭握得骨節生疼,梗了半天才艱澀地說出這麽一句。


  花清越說的很對,他傷害了流離太多,也囚禁流離太久了。可是,花清越問他要囚禁流離到什麽時候,這一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打算的。最初他想囚禁流離一輩子,後來他打算放手讓她離開自己找屬於她的幸福,現在,他卻是怎麽都舍不得放她走了。流離對葉安來說,就像是他的血肉,如果強行剝離,葉安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生存下去。


  所以,他不能放流離走。


  “你和流離之間的事?”花清越玩味地重複一遍葉安剛才的話,有些不解地抬頭,語氣嘲弄“葉安,這個借口,不覺得好笑麽?你以為有了這個借口,就沒有人可以插手流離的事情了嗎?還是你一直覺得流離就是你一個人的?”


  葉安被戳中痛處,臉色難看至極,沉默著沒說話。花清越步步緊逼,將話說得更加犀利,“葉安,從你娶了唐靜姝的那一刻起,從你害流離失去孩子的那一刻起,你和已經沒有資格說什麽‘你和流離之間’了。”


  “說完了嗎?如果沒有別的話要說,你可以走了。”葉安暴戾的怒火被花清越一連串的問話和諷刺澆熄的了無蹤跡,強壓著心底的劇烈起伏,葉安隱起顫抖的手,態度孤傲地對花清越說。那番不屑一顧的高傲,就好像他跟本沒把花清越的話當做一回事一樣。


  “想清楚你在做什麽。”花清越拍拍葉安的肩膀,絲毫不在意他的強硬態度,語重心長地說。


  對於流離,之所以如此傷害,不是因為葉安不愛,而是因為葉安不知道怎麽表達不知道怎麽讓流離接受這份愛。這一點,花清越看得明白,但也正因為這一點,他不想讓流離跟葉安繼續這樣互相傷害下去。


  葉安的愛太烈,是完全不顧後路的決絕。而流離的愛太嬌弱,是不細心嗬護就容易被傷害的存在。這兩種愛是不同的,我們不能說這它們哪一種更深,因為這兩種愛的選擇方式取決於不同性格的人。


  花清越幾不可見地歎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葉安,然後堅定地轉身。


  這是他留給葉安的最後一次機會。


  花清越就這麽走了,葉安愣愣地站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在門外站了許久。葉安不知道自己倔強不放的執著和花清越這種適可而止的從容相比誰的方式更好一些,他也不知道流離需要的愛情到底是哪一種,可是,如果再選一次,他的愛情也必定如疾風驟雨而不是文風和煦。


  微顫著手指,葉安推開門。


  流離安靜地蜷縮在窗前呆坐著,身邊是不知何時已經喝空了的酒瓶,和殘存著幾滴紅酒的透明玻璃杯。


  葉安關門的手頓住,心劇烈地顫了一下。他能清楚地想象出流離傾斜著酒瓶倒酒的姿勢,想象得出流離昂著頭舉杯將猩紅的酒液盡數倒進嘴裏的樣子。借酒澆愁的女子,最是頹靡墮落,卻也最是讓人心疼。


  “阿璃……”


  不由自主地上前將她小心翼翼地摟進懷裏,葉安沙啞著嗓子開口喚出縈繞在心裏很久卻一直不曾叫出口的親密稱呼。


  曾經兩個人最親密時的稱謂,葉安希望流離聽見,又怕她聽見。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時光永遠靜止,自己不需要流離的回應,也不用忐忑地等待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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