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祭初見
楚洛顯走的很隨意瀟灑的模樣,甚至連眼角都掛著笑,忽然被一黑衣男子擋住了去路。
感覺不到他身上的其他任何氣息,隻有冰冷,攜著濃濃殺意的冰冷。楚洛顯未斂去笑卻已沒了笑意,瞳孔微縮,也不說話,隻是暗自握住了劍。
天宇似乎不著急動手,卻也不開口,就那麽冷冷看著他。
兩人對峙良久都未有動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隻雙方所站之地方圓500米之內,再無一個活物。
楚洛顯邪魅一笑,“啊—好巧啊,又見麵了呢。”方才在蕭茵的屋頂上對上這雙冰寒的眸時,他就知道,遇上對手了。
天宇見他開口提剛剛的事,握劍的手不覺緊了緊,不一會兒卻又鬆了些許。對麵那個一副玩世不恭模樣的男子,他沒把握一擊必殺。終於,鬆開了劍,冷冷開口:“不管你是為了什麽,離她遠一點。”
楚洛顯劍眉輕挑,“你在命令我?”
“那又如何。”
楚洛顯聞言一副很苦惱的樣子皺了皺眉,“怎麽辦呢,大爺最不喜歡別人命令我了。更何況,茵兒還是在我懷裏我比較爽一點。”
茵兒?天宇眯了眯眼,“找死。”黑色的劍從腰間被緩緩抽出,抽出的速度似是越來越慢,但劍每出鞘一寸便傾吐更多一倍的壓迫力。終於,劍出,無聲卻無法讓任何人忽視那不起眼的黑色劍身散發出的喧囂殺意。
楚洛顯抽劍相對,迅速向著天宇的方向飛掠而去,同時,天宇也動了。
兩個絕世的男子在這個不知名的荒郊因一言不合就這麽開始了一場幾不世出的較量。
“叮——”空曠的郊野久久地激蕩著這清脆的一次碰擊聲,兩把劍就那麽相抵著,兩個人就那麽相較著,隻似乎誰也沒能占得上風。
氣息翻滾,勁風逬起。
天宇的眼中越來越濃重的興奮讓楚洛顯突兀一笑。他突然想到,若是讓眼前的人知曉其實那個女子那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這個殺手閣的閣主還能像現在這般毫無死角可入麽。
想到這兒,楚洛顯整個人突然沉寂了下來,恣意地笑著看向那雙冰寒的眼,“她也知道。”輕吐四個字,萬分滿意的看到天宇聽完之後的下一個轉瞬間,全身上下純粹冰寒的殺意染上洶湧的憤怒,不可抑製。
楚洛顯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調動內力迅速湧上銀劍,片刻間就將原本勢均力敵的天宇震得連連後退。
站定的天宇看向仍舉著劍的男子,竟也揚起了笑,不似楚洛顯的狂放囂張,他的笑帶著絕對的殘忍和血腥,“那就試試,我給你這個機會。但,僅此一次。”
“試試麽?”看著遠去的黑衣男子,楚洛顯凝眉,“難不成,他當真不在意。”想到剛剛那個故作沉靜的小丫頭最後深深垂下的頭,驀地心中蕩起意思微瀾,也許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寒劍出鞘又瞬間被收回,抬手捂住腹部,看著鮮血就那麽順著指縫漸漸滲出,他竟是想起了那日初見之時,她在高台之上的那身紅色衣裙。揚唇,天宇,你不敢,等哪天真成了我的,你可別後悔。
楚洛顯按著被刺穿的腹,就那樣一步一步走回了尋芳院。
一步一塊血漬。
於是當蕭茵聽到聲響推開窗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一身血衣的楚洛顯。原本白玉般的臉此刻蒼白的近乎透明,微薄的唇幾近幹枯,唯那一雙眼,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測。他對她笑,那樣簡單的笑映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竟讓她有些閃神。
“茵兒…”他叫著她的名字,似是終於耗盡了力氣一般倒了下去。
還未來得及思考,蕭茵的手就已經托住了他下墜的身體,懊惱的罵了一聲就將人拖進了房間,並沒有在意她懷裏那個本該昏迷的人翹起的唇角。
那一劍刺得毫不留情,似是順著劍刃入體的內力進行了第二次傷害,楚洛顯的內髒嚴重受了損。於是,很自然地,誤導了蕭茵。
她看著此刻躺在她床上的人莫名的有些上火,還真是…自己究竟抽什麽瘋會想要救他。除了這張妖孽的臉,這人還有什麽地方是不招人討厭的。正在心裏罵著,躺著的人睫毛輕顫,悠悠轉醒。
醒來的楚洛顯看著床邊的蕭茵,沉沉的目光沒什麽波瀾。
“還是被發現了?”
“嗯。”
“交手了?”
“嗯。”
“他怎麽沒殺了你。”她似是輕笑。
“他還殺不了我。”
“哼,”她撇了撇嘴巴,“就會嘴上逞能,你這一身的上還能是假的?”
他笑,也不辯解什麽,隻是懶懶的開口:“看來,你要收留我了。”
她也笑,“我不要。”
“我身受重傷,走不了。”他的聲音沙沙的,刻意地帶著一絲魅惑的低沉。
這家夥這是在…撒嬌?一陣顫栗,一股涼意從蕭茵的後背隱隱升起,直直浮上脖頸,“跟、跟我有什麽關係,我能走不就行了。”
“我身上沒有藥。”繼續委屈。
“我買給您老帶著。”
“我還沒有幹糧。”努力委屈。
“我做。”
“沒有盤纏。”
“我送。”
“沒有藥方。”
“我開。”
“沒有人要。”
“我要…”蕭茵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嗯。”他摸摸她的頭,滿意地轉個身又睡了過去。
蕭茵看著在自己床上一個轉身就睡過去的人滿臉的理所當然,還不忘調戲自己一把,不由得看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
當我是好惹的是吧。哼哼。蕭茵怒極反笑。
不一會兒,尋芳院二樓的某個角落裏的房間內,傳來某男子的一聲慘叫。
曆史的經驗告訴我們,得了便宜就該低調點。那些得了便宜還不忘賣個乖的人,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