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失蹤三年的陸瑤1
回台裏上班,沈清怡從主持人變成了跑新聞的記者,因為韓娜暫代她的工作後一直表現不錯,在為人處事上也比沈清怡討喜,更何況最近搭上了一個牢靠的後台,所以領導決定把她留在這個崗位上。當然,沈清怡這邊的顧謹更惹不起,但奈何目前記者人數不夠,隻好先委屈她,一旦招聘來新的記者,他們就立馬調她回去做主持人。“沒關係,做不做主持人都可以。”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沈清怡看得很淡。但這話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裏,還以為她是生氣了。懶得解釋,沈清怡見沒有別的事便退出辦公室。“上班了?”一出門就遇到韓娜,沈清怡不知道是她們倆緣分不薄還是她特意在等自己。抬抬眼皮看向她,她點頭。“嗯。”“聽說你要去跑新聞了?”濃密假睫毛呼扇呼扇的。“對,挺有意思的。”沈清怡如實說。韓娜卻笑她不知天高地厚,“你是太久沒跑過新聞,忘記有多辛苦了嗎?”“還好。”做實習生的時候她跑過半年的新聞,確實辛苦,也危險,但收到被幫助人的感謝時,心裏還是很有成就感的。雖然現在她對媒體沒了當初的熱愛,但美好記憶是存在的。韓娜不是沒心沒肺的人,她知道自己是沈清怡救下來的,她也想改變她們之間的關係,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這麽雲淡風輕的模樣,她就生氣。如果現在的沈清怡對職務調動的事情暴跳如雷,也許她心裏會好受,找到了被彌補的感覺,就會對她說話好聽一點。“別逞強。勸你還是快點給顧謹打個電話吧。”沈清怡暗自籲口氣,不耐煩地像是在做最後一次解釋,“我和他隻是好朋友,不是那種關係。”這些天不來台裏,沈清怡有很多事不知道,比如大家都在議論韓娜和一個年過五十又胖又禿的富商是那種關係。“哪種關係?”麵前的人突然就瞪起了眼睛。沈清怡擰眉,她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激怒韓娜。“韓娜,”她輕念她的名字,“你要是真的無法做到和我和平相處,那就當我是個透明人吧。”話罷,淡淡一笑,她繞開她離去。******五樓飲料販賣機前,沈清怡彎身取出兩罐飲料,咖啡給和她一組的攝像師阿濤,果汁自己留下。靠在落地窗邊,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如流水般趟向快被太陽烤化的街道。中午這種高溫時段,正常人是能不出來就不出來的,可就在電視台大院門口,一個身穿碎花上衣頭帶草編遮陽帽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脖子上還掛著一張方方正正的紙牌。紙牌上的字密密麻麻,五樓的沈清怡看不清楚上麵到底寫了什麽。見她好奇,阿濤一口無奈語氣地介紹,“挺可憐的,23歲的女兒來這打工,沒幾個月就消失了。”“那應該去報警啊。”“三年前就報了。”歎口氣,阿濤繼續說,“但一直沒找到人……這兩天她看到新聞說抓住了一夥拐騙犯,想趁著熱乎勁兒讓我們幫忙找女兒,所以來咱們這兒舉牌子了。”沈清怡覺得這一條新聞比鄰裏間因為亂放垃圾鬧口角的新聞有價值,萬一這個女人的女兒是被拐賣了,興許有人看到新聞後能把她解救出來。“走,我們下去采訪。”“小沈。”阿濤為難地拉住他,“昨天前天她都在,已經有同事采了……但是沒播。”詫異,沈清怡挑眉問,“為什麽?”“才剛播了一個廢棄寫字樓驚險女孩屍體的負麵新聞,台裏覺得陸瑤三年都沒找不到人,八成也是被害了,特殊時期連續播兩條女性被害的新聞太頻繁,影響市容,所以……”明白了。一抹冷笑凝結在沈清怡的嘴角,這就是如今她對這個行業沒有熱情的原因。******送盛菱回學校,宗晨被她拉著不讓走,她非讓他和自己的朋友們一起吃頓飯。都是些好奇心十足的丫頭,逮住宗晨就問起來沒完,問題還特叫人倒胃口。什麽“你吃過生牛眼嗎”“你吃過白色的蛆嗎”“你吃過野豬的卵巢嗎”……他走得又不是貝爺路線,為什麽要吃那些聽著就惡心的東西!在她們學校食堂壓根就沒吃幾口飯,宗晨回到家又給自己下了碗麵條,填飽肚子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擋著照片牆的那一排衣服撥開,正好露出郭富和肖大偉的名字,因為是身在暗處的人,宗晨沒有他們的照片,但他們的樣子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記憶中。盤腿坐下,他用手裏的記號筆在郭富和肖大偉的名字上打叉,然後筆尖跳過李義的照片,降落到他女兒李婉貞和徒弟劉信的照片上,各畫了個大大的圓圈,預示著接下來的目標方向。也暴露在外的,還有一張少年的照片,唇紅齒白,五官俊逸,和顧謹長得有幾分相似,衣服被宗晨碰了一下,輕搖,那照片旁的名字露了出來——顧言。“喂,是雅妮嗎?”收拾好衣帽間,宗晨坐到客廳沙發裏柔聲細語地講著電話,“半個月沒來俱樂部了吧,不想江陽和我嗎?”不屑地嘁了一聲後,電話裏傳出一聲羞澀的“討厭”。“怎麽,討厭我們了?”傷心口吻,握著手機之人的臉上卻沒半點哀傷。吃他這一套,丁雅妮愧疚地解釋說,“哪有!前一陣我出去旅遊啦,吃了好多好吃的,都胖了呢。本來這兩天想去俱樂部運動的,但我閨蜜又回國了,要陪她玩呢。”“上哪不是玩兒啊,帶著你閨蜜來我們俱樂部唄。對了,你閨蜜有你漂亮嗎,估計沒有吧,那我就不給她打折了啊。”“宗晨哥,你真討厭!”嘴上是這麽說,可她心裏卻美得很。平時很少跟她搭茬的宗晨現在在誇她漂亮哎,能不開心嗎!“這樣吧,我和閨蜜正好在逛街,我們逛完了就去俱樂部玩兒!”“好咧,等你們喲。”待丁雅妮那邊掛了電話,宗晨才掛。丟開手機,他受不了地打個寒顫,搓了搓自己雙臂上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