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線索
哈維的車子行駛在鄉間小路上,開出城外大概走了十多分鍾的路程。
兩個人在車內無語,之前他們共同話題就是籃球和莫妮卡,現在這兩樣東西都離他們遠去。
隻有婉轉悠揚的爵士音樂在凝固的空氣中靜靜流淌著。
哈維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李,其實我很不希望你這樣做,你有你自己的人生,莫妮卡在的話,她也會阻止你,但現在說什麽,一切都太晚了……”
“哈維,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既然已經無法挽回,我就一錯到底。”
“你沒必要這樣做,再這樣下去,你很可能會沒命的。”
“死不足惜!”
車子顛簸了一下,李天真扭過頭,不想再繼續交談下去了。
他知道哈維在擔心自己,但是他有自己的堅持。
這條小路很幽靜,兩旁種植著高大樹木,灌木叢生,夜間行駛在這裏,會讓人莫名的感到心慌。
李天真算了算,,一路上他們隻遇到了三次其他車輛。
車子駛進一座廢棄農場,木屋就坐落在這個農場的角落,被綠蔭環繞。
如果不是特意尋找很難發現這座木屋的存在。
木屋呈兩層上下結構,早已經破敗不堪,牆木板都腐爛剝落,裂開一個大口子,院子內被雜草占據。
看得出來,當初它的主人建造的很用心。
哈維不安道:“我沒想到它現在已經破成這樣,兩年前我們還在這裏度假,那時候還是完好的。”
“沒關係!有空我可以自己修葺下。”
總好過流落街頭,李天真下了車,環看了眼四周,很滿意這個住處。
哈維從車裏探出頭,問道:“需要我給你帶什麽東西嗎?”
李天真搖了搖頭,道:“不必,如果沒有莫妮卡的消息,你最好不要來找我,畢竟我現在身份敏感,很可能給你帶來危險。”
他推開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門,踏著雜草,朝小屋走去。
“謝謝!!”
哈維不知道怎麽幫李天真,隻能用最簡單的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李天真扭過頭,嘴角微微上揚,眼神難掩哀傷沉重,轉過頭揮了揮手,什麽也沒有說。
彎曲的後背,像是背負著千鈞重擔,很快和夜色融為了一體。
李天真砸開了門鎖,走了進去,發現屋內的情況比想象中好。
雖然所有物件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樣子很久沒有人居住,空氣中散發著發黴的氣味,但是各類家具一應俱全。
找了一個小房間躺下休息,他太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這裏隻是一處臨時居住所,他並沒有打算呆太久。
沒幾天,哈維很快就帶來了消息。
事實上不需要他怎麽去打聽,他隻是在飯桌上隨意提了下卡拉·布裏奇的名字。
父親就聊了許多關於他的事情,哈維又從不同渠道獲得了更多詳細的信息。
看著卡拉·布裏奇的履曆,就像在看一個成功人士的勵誌故事。
他出生在芝加哥貧民區,父母都是無藥可救的癮君子,童年悲慘,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在一次嚴重的家暴中,警察把他解救了出來。
輾轉幾個收養家庭,高中沒有畢業就輟學了。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人生。
半工半讀,依靠著驚人毅力,他考上了美國高等學府哈佛大學。
畢業後參加工作,成為紐約著名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
在這裏他結實了自己的現任妻子,很快兩個人結成了家庭,一起搬回了芝加哥。
依靠嶽父的關係,他在一家投資行當上了經理,事業如意,家庭和美。
82年金融危機爆發,芝加哥經濟陷入低穀,公司破產了。
他卻被人告上了法庭,罪名是金融詐騙,非法挪用投資人資金謀取私利。
在監獄度過了三年。
監獄出來後,他的人生像是開掛了一樣。
嶽父和妻子接連死於意外,他獲得了嶽父的遺產,成為某大型公司的股東。
之後他利用這一個身份,結實不少芝加哥上層人物,多次擔任州議員的競選顧問……
在莫妮卡失蹤的那段日子,卡拉·布裏奇本人並不在芝加哥,而是在歐洲處理自己的名下資產。
最近剛剛回國沒多久。
這樣的人,真的會是綁架莫妮卡的凶手嗎?
李天真陷入沉思,緩緩的合上資料。
哈維猶豫道:“也許你搞錯了。”
李天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眉頭緊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如何,這是他手上僅有的線索。
他不相信伯尼·鮑奇在那樣的情況,還會胡亂去攀咬一個不相幹的人。
何況像他這樣有身份的人,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隻有下達一個命令,有的是人給他賣命。
“送我進城吧!”
“去哪?”
李天真報了資料上顯示的伯尼·鮑奇家庭地址。
哈維愕然,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哈維開車載著李天真,來到伯尼·鮑奇家附近,發現自己想當然了。
他所居住的富人區,安保嚴密,外來人員根本混不進去。
車子還在周圍溜達,就遭到警察的盤問,遠處還有私人保鏢監視。
幸好他們沒有認出副駕駛的李天真。
李天真讓哈維離開,自己一個人留下來蹲守。
兩天下來,別說接近伯尼·鮑奇了,甚至連麵都沒看到過。
不過卻注意到,有個保鏢和其他人不同,他每天都會離開別墅,回到自己的住處過夜。
可能擔任著什麽職位,上下班自由。
無計可施的李天真,決定以他為突破口。
摸清他的住處後,趁著那個保鏢外出時間,李天真利用以前從黑人手上學來的開鎖技能,潛入進他的家中。
深夜鮑勃一身酒氣回到家。
渾身燥熱,原本在酒吧他可以釣到一個女孩回家過夜的。
可是在關鍵時刻,她突然變卦了,原因是看上了其他男人。
這個碧池!!
他從冰箱拿了一瓶啤酒,躺在客廳沙發,一個人喝著悶酒。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身後有動靜,正要轉身,一隻手朝沙發墊子下摸去,原本藏在下麵的槍卻不見蹤影。
他的後腦勺被槍口頂住,他不動聲色,冷靜道:“朋友,屋裏的東西你隨便拿,我不會反抗的……”
還沒等他話說完,後頸就遭到槍托的重擊,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客廳的椅子上,對麵坐著一個帶著口罩和兜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