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孔三先生論道（一）
言明雖然被突襲，仍舊不動聲色。
見對方趁機逃跑，難以追上，料想他們還會再來，便繼續賣他的燒餅。
燒餅賣完了，也沒有見那兩個襲擊者再來。
言明收拾一下燒餅鋪，去龍城學院修煉場了。
一連幾天，言明早上、上午賣燒餅，賣完之後就去修煉場修煉，直到第二天淩晨，又去準備賣燒餅。
他就這麽簡單的兩點一線，而那兩個人卻一直沒有再出現過。
這一天，言明象往常一樣，賣完了燒餅，來到龍城學院修煉場，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準備開始修煉。
旁邊一個老師模樣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對他說道：“你是言必失的兒子言明？”
言明抬頭望了望這個人，不認識，站起來問道：“你是誰？”他的氣機已經罩住這個人。
“你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隻要知道你父親欠了很多錢至今都沒有還就行了，我是受人之托。你應該知道，父債子還！”說畢，這個人輕易脫出了言明的氣機籠罩，飄向空中。
下一刻，一隻山一樣大的手掌，帶著巨大的威壓從空中伸出，抓向言明。
言明的氣機被壓製，巨大威壓使言明無法動彈。
顯而易見，這個人境界不低，至少在輪回境以上，否則，不可能憑威壓鎮住言明。
言明已經接近飛升境中級，在龍城市算是很厲害的頂尖人物了。
雖然他不到十三歲，是個賣燒餅的，但龍城市太小，人人都認識他，知道他境界很高卻很低調，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
然而，在這個人麵前，他沒有還手之力，是人家砧板上的肉。
眼看言明就要被山一般的大手抓住，空中突兀伸出另一隻巨掌，迎上了這隻大手。
言明頓感威壓消失。
但見兩隻手掌相接，那個人的大手被擊碎，濺出了漫天光點，象煙花一樣，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閣下藏頭露尾的，難道想招惹我們絕殺門？”那個人站在空中，冷冰冰地問道。
一個中年書生從空中閃出，淡淡笑道：“絕殺門？想在我的學院絕殺誰？我的學生嗎？”
這個人看見中年書生出現空中，顯出吃驚的樣子，說道：“是你？不是離開了龍城市幾十年，不知去向了嗎？”
中年書生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問這個人：“你是想留下，還是想走？”
“什麽意思？”這個人麵帶恐懼之色問道。
中年書生在空中拱手對那個人施了一禮，說道：“朋友，如果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學習儒家六藝吧！如果你想離開，那我就把你剛才那隻不懂禮貌的手換掉，另給你一隻文質彬彬的手吧。”
那個人一聽中年書生的話，想遁空而去。
中年書生叱道：“儒家
六藝，禮！”
那個人馬上現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伸出右手，躬身對中年書生說道：“先生，請！”
中年書生化掌為刀，將那個人的手臂斬了下來，然後，隨手一揮，那個人右手斷口處，長出了一條毛茸茸的貓爪。
“去吧，以後一定要講禮貌。”中年書生說道。
“受教了，絕殺門很快會來感謝你的！”說畢，那個人留下右手手臂，閃身而沒。
言明看到這些，早就明白了這中年書生就是孔三先生！
他麵向空中的中年書生躬身抱拳說道：“晚輩言明見過孔老前輩！”
孔三先生嗬嗬笑道：“免禮免禮！”接下來問道，“想做我的徒弟嗎？”
“想！當然想！”言明激動地說道。
“那好吧，你跟我來。”說畢，孔三先生帶他來到了西山之中，一個很隱蔽的山洞裏。
這個山洞是一個小時空，洞裏另有洞天。
隻見這裏山清水秀，群樓並立。
他們走入其中一座最大的宮殿，裏麵象一個祖廟，孔三先生走到廟台主座坐下。
他對言明說道：“你且坐下，等一個人。”說畢，孔三先生閉上了眼睛。
片刻功夫，孔三先生睜開眼睛，說道：“貴客來了？請進吧！”
“嗬嗬，先生又想與我論道？”一道聲音傳來，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形出現在宮殿之中。
言明定睛一看，驚呆了！
是誰？
是那個被人號稱大仙、與言明同名同姓的雕像來了！
言明剛想站起來與大仙見禮，孔三先生揮揮手示意他別動。
孔三先生笑道：“今天請你來，主要是為了他，”孔三先生指了指言明，繼續說道，“我們兩個都來自地球，這裏雖說不是地球，但與地球差不了多少，我們就談談佛和道，讓他聽聽，如何？”
“如此甚好！多謝孔兄成全！”
“說哪裏話？本來就是按你的指令辦事。”
“嗬嗬，好吧。不過，我們得說簡單點，以免這小子聽不懂。”
接下來，他們就開始對話了。
言明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他們坐在廟台之上，一副神閑意定的樣子。
大仙問道：“佛是什麽？道又是什麽？”
孔三先生答道：“有釋氏者稱，無相無無相，所以，無心無無心，無思無無思。到了無的境地，不入輪回，不生不滅。以地球哲學論之，或為主觀唯心之極。有黑格爾氏者，以絕對理念，以辯證之法推演出天體變化之妙，先理念(上帝)而宇宙，上帝永恒，以為精神之所歸。此客觀唯心之極。有李氏者，號老子，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竟至無為而治，是謂大道無為，尋求天人合一，以至永恒。此樸素唯物論者
。無論先哲們怎麽說，總是想告訴你，人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大仙說道：“早幾天，抱愚先生問我，你相信佛嗎？我笑著反問，佛是什麽？抱愚先生一時語塞。”
孔三先生笑道：“要我說，這個螞蟻呢，不知道人在想什麽，人呢，不知道佛在想什麽。螞蟻不能研究人，人不能研究佛。如果說地球上達爾文的進化論沒有搞錯，那麽人是猴子進化來的，人一定還會繼續進化下去，最後進化成佛或者什麽的。所以，在這種觀點下，佛就是比人高級的動物，比人高級動物或許不僅可以叫佛，也可以象普通人說的那樣，叫神，叫上帝，叫超人，等等。既然螞蟻研究不了人，人研究不了佛，那麽，螞蟻不可能修煉成人，人也不可能去修煉成佛。螞蟻對人是一無所知，人對佛也是一無所知，人不會與螞蟻為伍，佛不會與人為伍。”
大仙說道：“我也是這樣對抱愚先生說的，嗬嗬，抱愚先生馬上打斷了我的話，說，你這是在搞強盜邏輯！我說，或許是。也不是吧？你真正認為人是高級動物，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想成佛就成佛？抱愚先生說，這樣吧，你隨便說說人。孔三先生，你說說吧？”
孔三先生說道：“我說，人啊，現在的普遍認為是，生，老，病，死，自自然然，死了成灰土，一個人經曆生死之後，這個人不複存在，硬要說他還存在的話，或許是他的思想存在，譬如前麵說的釋氏呀，黑格爾呀，老子呀，等等。反正，人死了就一切結束了，以後的一切與這個死了的人就毫不相關了。真的是這樣的嗎？不，完全不是。”
孔三先生頓了頓，接著說道：“首先，如果說一個人死了，這個人就與他死後的一切不相關了，那麽，這個人生前的努力有何意義？好也一生，醜也一生，死後消失，人人死後平等，死後歸零。這樣的人生描述是無意義的人生描述，一定要說有意義的話，最多就是個體之間有遺產差異。”
“什麽是遺產差異？我這裏講的遺產是指物質遺產與精神遺產的合稱。人死後，本體消失，這個人以後就不存在了，留下的隻有遺產。先哲的遺產以精神遺產為主，乞丐的遺產幾乎為零，富豪的遺產以物質遺產為主。無論先哲，已逝的富豪，還是死了的乞丐，他們死之後不再從世間獲得或失去什麽。那就是說，偉人與百姓隻在生前有區別，死後無任何區別。這樣的話，人生真的沒有意義了。”
言明聽得目瞪口呆！
與他父親教給他的完全不一樣！
這是什麽學問？
有些聽不懂啊！
卻聽大仙笑嗬嗬地接過孔三先生的話，說道：“釋迦牟尼認為，懷疑人生無意義是錯的，苦思
而提出十二緣起的因果輪回學說，可惜在人的認知範圍之內無從證偽。當然，不止釋氏一人，很多先哲和今賢也都對人生無意義的說法不接受，正因為如此，才有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才有人。更進一步說，才有生命的差異，才有生命。因此，人生不簡單。”
孔三先生說道：“是啊，人生的確不簡單！可惜，人啊，是最低級的智慧生物。我來說個故事吧。在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多久呀？那是沒有月亮，沒有地球，沒有太陽，沒有宇宙，什麽也沒有以前，有一個極度智慧的小生物，正在忙著，他的名字叫做小小場。突然，另外一個極度智慧的生物衝擊了他一下，他立感身體某個部位不適，決定重塑這個部位。於是，他動了一下，僅僅幾太空秒的時間，便重塑完畢。一太空秒是多久？相當於地球時間一萬億年。”
大仙揮手製止孔三先生繼續說下去，對言明說道：“這個故事你可以不管，隻要弄明白，來這世上走一遭，是為了什麽？我給你五萬年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