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雞骨頭、害蟲、類母蟲
“這樣搜尋的時間太久了。”方冬按了按頭，一天的時間裏，他們幾乎是一無所獲，前方站點的情況還是一如既往，蟲子的數量達到了一個平衡狀態，滅掉多少，它們又來多少，而還不知道是從哪裏而來。
“我記得，我們在找到上一個母蟲時，麥子是已經快成熟的狀態，雖然那一次，是被類母蟲引過去的，但，蟲子們並沒有啃食麥子，我們也沒有見到害蟲蟲群。”
隊員們對於發現了雞骨頭這一點，似乎還挺高興，他們覺得自己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很快就能找到類母蟲了。
方冬不這樣認為，她將指揮學概論放在一邊，感覺現在學會怎麽指揮隊伍，還不如好好想想哪裏能找到類母蟲。
“如果在第一天發現的異常是雞骨頭的話，估計在未來幾天，大家的關注點也會在雞骨頭上。”張武見過許多這種例子，轉移注意力。
方冬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連我自己都一直在思考，雞骨頭、害蟲、蟲族、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
“有可能根本就沒有聯係，也不是什麽陰謀論，隻是偶然被誤導了；也有可能確實是被引導了；當然，也有可能確實有什麽。”張武提供了幾種可能性。
“這不是相當於沒說嗎。”方冬錘頭喪氣地翻從前的分析資料，母蟲的大小都不一樣。
五百年前人們也沒有辦法從卡蘭特找到的類母蟲中找到規律，指望現在找到的總共五隻類母蟲，也太難了吧。
“不過說起匹諾曹上那隻，我對它的性格倒是有些了解，它對我們的文明有興趣，以捉弄人為樂。”方冬一邊說一邊漫無目的地瀏覽和蟲族有關的資訊。
“咦，這張圖，哪裏來的？”一串白色的圓肉球，掛在牆壁上，看資料的來源，竟然來自教育星。“教育星上被發現的蟲卵？”
方冬放大了看，這些圓肉球並不是蟲卵，它們和她在鳩星上找到的那隻類母蟲外形太類似了。
可是教育星出現蟲卵，在第三隻母蟲從衛星上跳到匹諾曹星之前。
“張師傅，能幫我聯係上教育星的生物實驗室嗎。”張武讓方冬叫他老張，但方冬思來想去，覺得人家是前輩，還是不能這麽隨意，於是就叫的張師傅。
“稍等。”張武也接受了這個稱呼。“已經將那張圖片的全部資料推給您了，查收一下。”隻用了十分鍾，方冬就收到了全部資料。
“謝謝。”方冬沒有去看具體的數據，確實也看不懂，挑了幾篇課題下麵的論文來看。
從發現這串蟲族物質（先被認為是蟲卵），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生外形上的變化，也就是，既沒有死去，也沒有處於活性狀態，但重量有非常細微的減少。
解剖出來的物質移送給了聯盟蟲研會實驗室，彼時蟲研會最高實驗室，正在研發對抗蟲族的藥物試劑。
但方冬仔細查看了蟲研會的研究進展和經費使用，發現在教育星實驗室移交物質之前，該項目基本處於經費平穩支出的狀態，而收到了該物質一周以後，經費的使用開始明顯增加，直至匹諾曹計劃誕生前不久。
而有關於蟲研會實驗室的數據，不是太好拿到，需要層層手續和各方批準。
方冬有一種感覺，這種蟲卵估計會和匹諾曹相關，說不好就是類母蟲準備體。
“張師傅，麻煩將這張三維圖片發到共享中，明天讓各位重點注意這個白色的肉團。”方冬還得連夜決定明天一早需要拔營去哪裏。
發現這串蟲族物質的地點？方冬繼續看資料，發現是在宰殺過的禽類體內，因為是存放在冷鮮櫃當中，運入食堂，所以在安檢中沒有被查出，當時的安檢人員以為是未產下的雞蛋，因為有些雞裏確實會把未產出的雞蛋留在裏麵，但一般不會出現在這種大型養殖場裏的雞身上。
“什麽鬼啊，雞蛋會是矽化物嗎。”方冬看得頭疼，也不怪安檢人員，從出生就沒見過蟲子。
最後是一名廚師發現的，據他所說，這批冷凍雞本打算留到幾個月以後使用的，但他那天正好看到有人想偷偷挪用那批禽類。
“平常就算了，我也懶得攔，但自從北基地防線出問題，教育星的孩子們都好幾個月沒錢吃肉了，後勤部專門給孩子們儲備的肉類，那家夥竟然還想著偷，我就不樂意了，那些數目我都記著呢，一個都不能缺。所以，我把他拿走的那一箱，好好數了一遍，沒錯，可有一隻雞，明顯有點重，我感覺是不是還在我手中動彈了兩下，我立刻覺得不對勁，一看，這他媽不是雞蛋啊，這裏麵是些什麽怪東西，惡心死了，白白的，總感覺它還在動，我就趕緊報告安全部門了。”那名廚師長得有點向老喜，方冬看他的采訪差點笑出來，臉紅紅的，眉毛還賊靈活。
“張師傅，陪我去一個地方，帶上一台物質檢測儀。”方冬抓起桌上的輕型光子刀就站了起來。
*
張武不明白大晚上的，這位年輕的隊長，想去探查什麽，他駕駛著飛行器，沿著方冬設定好的路線，沒有衛星的星球，夜晚十分暗。
“不用停那麽近，在這裏停就好了。”
方冬戴上麵罩跳下飛行器，“張師傅，給我測試儀，您先別下來，有問題就先走。”
張武聽說過方冬的英勇事跡，在這方麵還是願意相信她，就將測試儀遞給她。“我已經通知值守的隊伍了，讓他們隨時待命。”
方冬打開裝在頭頂的探照燈，沿著白天被士兵們走出來的路前行，來到了一堆灰燼邊。
灰燼是燒掉的蟲子，方冬拿著物質儀掃描了一遍，果然，提示有矽化物。
“所以果然和雞有關嗎？”所以在北基地星和教育星上，早就有類母蟲了嗎。方冬感覺這個環總算快閉上了，不過害蟲和母蟲的關係呢，難道說它們吃掉了母蟲嗎。
蟲族是因為能控製，古地球帶來的，經宇宙射線變異過的害蟲蟲群，才被名命為蟲族的，它們和害蟲的外貌其實並不是太類似。
所以就算真的是害蟲吃掉了類母蟲，也一定是被控製那樣做的。
“張師傅，我們負責的區域內，有養雞場嗎？”回去的路，是方冬在駕駛。
張武點點頭“有的，不過距離最近的養雞場中，目前看來，最近剛出欄一批肉雞，正準備檢疫以後運走。”
“待宰殺還是已經處理好了的？”方冬覺得，類母蟲更大可能會存在於活物中，不過既然有前車之鑒，也不能放過這批。
“今天剛剛宰殺完成了。”
方冬驚歎於張武信息搜集的能力，然後擺脫它聯係養雞場的負責人，檢查產品雞中是否有白色球狀物質。
因為現在鳩星上，除了上次的事件，還沒有發現蟲族傷人事件，可能是因為，鳩星上，除了農田，聚集性城鎮很少，人員極度稀疏，也是因為安裝防線站點，有許多駐軍陸續到達。
“負責人說，已經在檢疫手續中添加了蟲族物質檢測了。”
“呃？！這麽快就回複了？”方冬將飛行器停進子艦。
“早在您說下一站去養雞場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和當地的唯一負責人聯係了。”張武將方冬驚訝的反應當作誇獎，舒展了一下眉頭。
“當他注意一下，一定要呆在屋子裏不要出來，等我們來，聽到任何動靜，哪怕是人類的聲音也不要開門。”方冬有點怕明天早上一過去，人就沒了，那罪過就大了。
“那為什麽我們不能現在過去呢，隊長。”張副官大膽地提出建議。
“你說的對，走走走，先過去。”方冬叫醒了駕駛員，他本來才剛睡下，突然被叫醒，還有些不開心。
“為什麽現在這個點還要過去啊？！”他可能看方冬年輕，說起話來也不客氣，含著十足的埋冤。
“給我你的名片。”駕駛員看著說話的張武，畢恭畢敬地用終端靠了一下。
“操行分，我想你這次任務應該拿不到了，至於其它的，如果你態度還是這樣的話。”張武板著臉的時候，看起來還是非常嚇人的。
駕駛員是從諸神號上調配的，隨子艦過來的，可能在諸神號上的寬鬆環境中過久了。
“不用廢話，如果快的話，二十分鍾左右就能趕到那裏。”方冬也學著板起臉來，雖然她不是很在意這種說話語氣，但不能張武剛幫她立榜樣，她又來賣老好人人設。
駕駛員內心：？？？我沒有說話啊！
方冬第一次看到如此整齊，趕緊，充滿高科技感的養雞場。
大晚上的，負責人知道他們連夜趕來以後，非要拉著方冬和張武兩個去參觀。
“雞子們晚上不睡覺嗎？”方冬在暗示自己已經想去睡覺了。
“得讓它們一天多吃上幾輪，所以晚一點才會關閉大燈。”負責人是個胖女人，方冬估計她偷偷吃了不少養雞場的雞。
“您二位需要喝一碗雞湯嗎。”
雖然養雞場有大又幹淨，但是看著這些咄咄啄米的少年雞仔們，方冬並不能產生食欲。
“先不用，你收拾好東西了嗎？”方冬發現仔細聞還是會有雞屎味。
“當然。”她搓搓手，指了指被肉蓋住的包。
“今天晚上先委屈你在艦上過夜，為了安全著想。”
方冬將她帶到子艦隊門口，仔細檢查，確定她身上沒有蟲卵以後，帶她去了子艦專門的隔離客房。
“你可以遠程操作和接收檢查結果的吧？”方冬確認了一下。“如果檢查出蟲類物質，請務必第一時間發給我消息。”
“好的，沒問題！”胖阿姨估計好久沒見到人了，從看到方冬他們那一刻起就非常開心，方冬關上門前，她還有模有樣地行了個軍禮。
方冬也鄭重地回了一個。
第二天一早，方冬一個麻溜就從床上滾起來，匆匆去敲雞場負責人的門。
“沒異常嗎？”負責人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終端。
“哎呀，真沒有呀。”她揉揉眼睛。
“對了，昨晚忘記問你了，你們養雞場，最近有失蹤的雞嗎？”
負責人搖搖頭，她臉頰上的肉如波濤般晃動了幾下。“沒有。”
“好吧，你可以繼續休息了，活雞的檢查交給我們了。”方冬正準備關上門，負責人突然拍了一下門框。
“等等等等！”她扶住門框。“上上批有幾隻雞，莫名其妙死亡，我報送的上級，怕是雞瘟，你知道，病毒變異太快了，打疫苗有時候都來不及。”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然後檢疫部門沒檢測出病毒來，隻說可能是熱死的，那兩天溫度調節係統壞了，我映像很深，然後我就給隨手埋了。”
“你埋了死雞？在哪？”方冬佩服她居然沒吃掉。
“在我住的那個小房子旁，有一塊菜圃，你去看看，種豇豆的那塊地裏，我不敢吃奇怪死掉的雞，但也不想浪費，我想埋在土裏估計會讓土壤肥沃一些。”
方冬不想聽她繼續聊了，連忙說了謝謝，請她進去。然後就準備出門了。
“隊長，你不安排今天的工作嗎？”張武不讚同地站在台階上。
“還有半個小時，我先去瞧瞧，你幫我規劃一下各小隊的區域，就和昨天類似的就好了，感謝感謝，等我回來整隊。”方冬說完就飛奔向負責人住的小屋。
看到那片豇豆以後有，方冬徒手挖開了土壤，果然找到一幅雞架子，還挖到了三隻白色的類母蟲樣子的肉球，不過似乎是個失敗品。
方冬捏了它兩下，半點動靜也沒有，和教育星上報告的那串一樣的狀態。
方冬將它揣進隔離盒裏，重新給菜圃填好了土，然後拍拍土，背上包就準備走。
卻從看到，在子艦方向，一隻巨大的怪物，拔地而起，足足有三個子艦那麽寬，它正向子艦靠近，雞舍已經被它給掀翻了，雞仔們四散逃了出來。
“快讓大家趕緊出來！”方冬緊急呼叫了張武，這時候應該大家都集合完畢，帶好裝備了，呆在子艦外麵至少可以掌握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