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威脅?利誘!
麵對凶神惡煞般的軍兵,慶雲僧,慧真僧並不畏懼,隻是麵帶嘲弄之色的看著軍兵收拾潘良等官吏。
??潘良努力地抬起頭看著踱進大廳的雲崢道:“雲帥,某家乃是奉了朝廷法令專門來豆沙關督辦屠僧一案,因何拿我?”
??雲崢笑道:“我且問你,什麽叫做屠僧案?本帥就駐守在豆沙關為何從未聽說過蜀中有什麽屠僧案?”
??潘良的心裏咯噔一下,他知道雲崢會偏袒梁輯,隻是沒想到會偏袒的如此離譜,連大宋士大夫的顏麵都不顧了。
??自己此行之所以會帶上這些和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自己執法的理由不充分,大宋官員好端端的去管大理國的事情確實站不住腳,更何況梁輯大軍是在征戰中出現的問題,這時候為了異國人去找得勝之師的麻煩確實讓人齒冷。
??明知道不妥,自已卻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身處的陣營已經不容許他考慮這些後續的事情。
??“阿彌陀佛,天下僧侶都是佛祖座下弟子,眼見同門慘遭屠戮,我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還請雲侯交出凶手還我佛門一個公道。”慶雲僧不理會潘良求救的眼神,宣了一聲佛號之後開始質問雲崢。
??雲崢背著手笑道:“大師是宋人還是大理人?”
??慶雲僧愣了一下道:“貧僧乃是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要說是哪一國的人貧僧隻能說自己是佛門中人。”
??雲崢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的道:“佛門中人比我們這些宋人高貴一些嗎?”
??慧真稽首道:“我佛慈悲,眾生平等,雖豬馬牛羊也與我等僧眾無異,雲帥何出此言?”
??雲崢抬頭看著房頂道:“大師既然說僧侶與豬馬牛羊無異,那麽我就想問了。東京城每日宰殺的豬羊不下上千口,卻不聞諸位大師的喧囂之聲,本帥隻不過在大理殺了三百餘僧侶,就能讓諸位不遠千裏而來口誅筆伐,這是何道理?”
??慶雲僧頜下的白須無風自動,已是憤怒以極。僧侶和豬狗沒有區別這句話隻適合佛祖說,也隻適合存在於佛經裏,即便是高僧自己也說得,唯獨不適合普通人當麵說出來,這樣說出來已經不是什麽禪機,而是裸的羞辱了。遂顫聲道:“莫非雲帥就是這樣看待我輩佛門子弟的嗎?”
??雲崢瞟了一眼慶雲僧笑道:“我不明白你們是站在一個什麽立場上來向我提出要求,最可笑的是你們竟然敢要我交出大宋功臣供你們梟首示眾,平日裏愚弄百姓,獲得一點敬意就認為自己高高在上了?竟然敢在我的軍門前咆哮。真是不知死活。
??來人啊,將這些禿驢全部打入檻車,我要帶著他們一路招搖進京,讓天下人看看他們本來的麵目。”
??慶雲僧,慧真僧驚愕至極,大宋雖然尊崇道教,但是對佛門也向來是心存敬意,從不曾有過如此裸的羞辱。即便是慶雲僧等人也是見過世麵之人,也在一瞬間腦子亂成一鍋粥。不知道如何應對。
??他們想到過雲崢會推諉,會否認,甚至會殺人滅口,唯獨沒有想到他會幹的像現在這樣激勵,幹脆,這根本就不打算給自己留一毫半點的退路。
??和尚們都被軍卒們粗暴的裝進了檻車。在檻車裏他們隻能站著,即便是如此,軍卒依舊把大枷給他們戴上,完全是對付江洋大盜的陣勢。
??屋子裏隻剩下潘良,此時的潘良不但不生氣。反倒笑容滿麵,他料定雲崢不可能殺自己,既然不殺自己,那麽雲崢如此粗暴的對待這些和尚,對他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這樣一來,那個貴人的要求自己算是圓滿的完成了。
??雲崢笑吟吟的對潘良道:“滿意了吧?大家都是同僚,我怎麽可能不滿足你的這點小小的期望。這樣一來也就不負你千裏奔波了。”
??潘良笑道:“雲帥,解決此事的辦法有無數種,您偏偏選擇了下下策,這是您的失誤,可不是下官逼您的。”
??雲崢忽然朝潘良拱手道:“對於潘兄的大胸襟,雲某是欽佩至極啊,自從前唐“武宗滅佛”以來,再加上北魏太武帝滅佛北周武帝滅佛和後來的後周世宗滅佛,佛門在大宋本土已經遭受了重創,那些僧人不得不遠赴大理,交趾,倭國,高麗,遼國,西夏傳經布道,可以說是成就斐然。
??但是這些年,又有死灰複燃之勢,想不到在這個微妙的時刻,又有潘兄這樣的滅佛鬥士出現,真是我大宋百姓的福氣。
??如今佛教勢力日益膨脹。私度之錢歸之於地方官吏和寺廟所有,造成地方官府和寺廟多度僧尼。風景絕秀多見飛簷,遂深山幽穀梵音不絕,托缽僧往來於街市之中,富貴門多見禪門比丘。
??棄民落發為僧隻求逃避賦稅,豪門托庇於僧舍緣故超脫世外,百姓疾苦不求努力奮爭,獻出最後一口糧隻求獲得來世報。
??嘖嘖,這樣的文章真是字字珠璣,潘兄好文采啊。”
??潘良不解的看著雲崢道:“與我何幹?”
??雲崢笑道:“小弟剛剛背誦的就是潘兄錦繡文章中的一段,如今您的這篇文章想必已經如同一道驚雷響徹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潘兄的滅佛之誌雲某佩服。”
??潘良的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不過又馬上恢複了過來,幹澀的朝雲崢笑道:“沒有人會相信的,隻要朝廷的巡察使下來你的謊言立刻就會被戳穿,到時候雲帥如何自處?”
??雲崢俯下身子悄悄的在潘良的耳邊道:“吐蕃妖僧擅於剝人皮製鼓,據說剝下的人皮可以非常的完整,隻要把人皮用膏油浸泡,找一個身形與你相似的人穿上,即便是父母妻兒都不能辨認真偽。
??哈哈,滇西草原靠近吐蕃,輪播寺就在雅兒雪山之下,聽說那裏的僧人尤善此道,我已經派了快馬去了輪播寺邀請那裏的妖僧前來。
??在蜀中和滇西本帥的一句話還是比較管用的。”
??潘良的雙目都要突出來了,驚駭的大叫道:“何至於此,我退出就是了,雲帥手下留情。”
??雲崢搖搖頭道:“已經晚了,你的文章已經散播出去了,去請妖僧的人已經出發了,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像我製定軍略一樣,一旦軍略完成,那就一定要堅決的貫徹下去的。
??你現在什麽都不必說,不必想,好好的享受你剩餘的生命吧,你注定是要青史留名的,我輩士大夫一生所求者莫過於此。”
??憨牛不等潘良再說話,掏出一顆麻核塞進他的嘴裏,片刻之後,潘良已經是口不能言,嘴裏隻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叫聲。
??隨即汗水淚水齊流的潘良也被送上了檻車。
??五溝和尚看著眼前五光十色的金翅鳥愁容滿麵,指著金翅鳥對陸輕盈道:“阿彌陀佛,這是我佛門的大災難。”
??陸輕盈笑道:“大師為何如此說?我們夫婦為了裝扮金翅鳥幾乎搜盡了這次遠征軍帶來的大理庫藏,其中各色寶石就用了六百六十六顆,其中以金翅鳥額頭的這顆人形琥珀最為珍貴。
??您隻要仔細看看,就會發現琥珀裏麵有一道臥佛形象,這可是千年難遇的寶貝啊。”
??五溝和尚哭喪著臉道:“《阿彌陀佛經 》中所讚譽的佛門七寶都被你裝扮在這隻金翅鳥的身上了,即便是貧僧看到綴滿黃金白銀璃頗梨硨磲真珠琥珀的金翅鳥都有了覬覦之心。
??如今說這金翅鳥是佛門第一重寶也毫不為奇。”
??陸輕盈咯咯笑道:“既然您喜歡,再加上您又成了白雲寺的主持,我夫婦就拿金翅鳥作為您駐錫白雲寺的賀禮如何?”
??五溝和尚歎口氣道:“貧僧無福消受啊,貪嗔癡乃是劇毒,一旦沾染百世不得脫身,貧僧,貧僧,還是貧下去比較好。”
??陸輕盈的眼珠子轉了一下道:“那就送去你們的祖庭昭覺寺如何?反正每年白雲寺都要想昭覺寺繳納貢獻的,你不收,昭覺寺的法源方丈一定會收的。”
??五溝連忙合十雙掌道:“夫人慈悲,您就饒了昭覺寺吧,隻要昭覺寺得到了金翅鳥,您置僧官於何地?雖然貧僧並不認同僧官,但是他們確實存在,而且和世俗的官府無異,您要是想見到昭覺寺寺毀人亡,就盡管把金翅鳥送過去。”
??陸輕盈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白馬寺源遠流長乃是千年古刹,有釋源之稱,把金翅鳥放置在白馬寺您看如何?”
??五溝閉眼道:“千年古刹已經沒落了,保不住金翅鳥。夫人為何不將金翅鳥送給大宋朝廷,再由朝廷下旨賜給某一寺廟,如此以來別人就無話可說。”
??陸輕盈白了五溝一眼道:“想的美,這樣一來梁輯的命拿什麽來救?我決定了,準備辦一場辯經大會,由辯經最後的勝利者得到這隻金翅鳥您看如何?”
??五溝苦笑道:“您是見不得一個平靜的佛門啊,如今各個宗派正在明爭暗鬥搶奪信徒,本就危機四伏,如今再加上一隻金翅鳥必將是紛爭再起,血流成河。”
??陸輕盈笑道:“和尚也打架?”
??五溝道:“你以為護院武僧是幹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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