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穀
“師姐，師傅說什麽？”鄒子文急急地搖晃她的胳膊詢問。
鄒香若將信封折疊放進袖口:“師傅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去了！”
“什麽東西？”鄒子文疑惑問著突然往她身後張望，“宣牧哥哥了？怎麽沒有看到他的人？”
鄒香若不語，自顧進廚房，點火燒水，將使用過的器械放進鍋裏煮，吩咐道:“以後這個鍋隻用來煮刀械。”
接下來的幾日，鄒子文都是悶悶不樂地坐在門檻上發呆，叫喚半天才回過神來。
鄒香若知他心思，輕歎聲，吩咐他下山去探探那剖宮產大嫂。
直到天黑還沒回來，急得她準備下山去尋。
鄒子文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身上的衣衫淩亂破潰不堪，臉上還有幾道傷痕，大喊著:“師姐，下麵開始打仗！”
“什麽？”
“我一進城，便看到些士兵在挨家挨戶搜刮搶奪東西，還打人！城裏一片混亂！我就急急回來了。”鄒子文說得極為簡單，但看他身上各處的傷痕，便知道他定當過英雄。
這些日子的相處，鄒香若是知道他對於武功的熱愛超過醫學，伸手拍拍他的腦袋:“以後不要用這三腳貓功夫對付人家的長劍長槍。”
鄒子文的臉頓時垮下來，嘟嚷:“師姐，你怎麽知道是長槍？”
鄒香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屋換衣服，自己走到地勢最高處，看遠處的山下飄起的濃煙，以及隨風飄來低微的哀嚎聲。
這個神仙穀恐怕也不安全了！
鄒子文換好衣袍出來，發現他的師姐在收拾行李:“師姐，我們要離開這裏嗎？”
“嗯！”鄒香若將手術器械細細地包裹好，又包好本醫術，輕輕點頭，“你也快去收拾收拾，天黑我們就離開！”
“為什麽？”
鄒香若轉向他認真解釋道，“師傅之所以隱藏於此，恐怕就是不願沾染上那些權勢之人！”
“是的！師傅的心一直麵向百姓。那我們去哪裏？”
鄒香若想想，“往南走吧！”
鄒子文無異意，便急急地回房收拾東西去。
沿著僻靜的小道小心翼翼地下山，果然看到從正路上山的官兵。
鄒子文頗為欽佩的看了眼鄒香若，他的大師姐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曾經的她隻知看書，很少說話像個書呆子，現在的她更加聰慧了！
在荒涼的道上行了幾日，見到的都是拖家帶口衣衫襤褸的逃難隊伍。
踏上叫做碧海城的城池，重兵把守的城門緊閉，高高城牆上飄著“宣”字大旗，官兵高聲叫囂不允許他們靠近，否則武力相對。
已經勞累過度的人們已經無力趕路，便停頓於城牆前歇息，有的甚至搭棚休息。
“師姐，我們……”鄒子文偏頭詢問，卻發現她徑直往邊上走。
“那就往其他路走！”
“哦！”鄒子文巴巴地跟在她身後往邊上的小道而去。
兩人走遠，一位青衣長袍的俊美男子上得城牆，俯視城外的景象詢問方才說話的官兵:“發生什麽事了？”
原本背對著的小官聽得聲音慌忙轉過身來恭敬喊道:“回宣王，是想進城的逃難者。”
此人正是宣牧，看看下麵的情況，微蹙蹙眉頭，正準備下令驅除。
又位嬌柔的粉衣少女上來，挽住他的胳膊也瞧見下麵情景，眼露同情:“他們這般可憐，無家可歸，要是夜裏刮風下雨怎麽辦？宣牧哥哥，放他們進來吧！”
宣牧思考片刻，吩咐身側的小官:“仔細盤問他們的來曆，有可疑地抓起來。”
“是！”小官領命而去。
“好了，你身子骨弱，別在這裏吹風。”宣牧摟著女子緩緩下得城樓。
鄒香若兩人又行了個把時辰，天色漸暗，前不瞧村，後不見店。
“師姐。”鄒子文皺皺眉頭，打量空蕩蕩的四周，“晚上我們睡這荒山野嶺？”
“反正也睡習慣了！”鄒香若滿不在乎，從包袱裏拿出自製的睡袋，準備裹到身上躺下。
從不遠處傳來馬蹄聲，以及喧嘩的聲音。
鄒子文跳站起來，一臉興奮:“師姐，那邊不知發生什麽事了？我們去看看。”
鄒香若從來都信奉不湊熱鬧避免惹禍上身。
鄒子文才下山對外麵的世界最是好奇，也不管她同意與否，拉著她的胳膊往聲源處奔。
慢慢靠近，但見群莽漢包圍著位身穿青紫色長袍騎著雄壯黑馬的青年。
那青年俊美非凡，墨色長發披肩，五官精致，眉眼如畫，特別是左眼下指點淚痣，更是攝人心魄。
“將錢拿出來，就放你走！”莽漢中策馬上前位十七八歲的健壯少年，雙目圓瞪，一副氣勢洶洶盯著青年道。
“你們將錢拿出來，本公子心情舒暢的話，就饒你們條小命。”青年唇角勾著笑，伸手撫撫眼下的淚痣撇了眼男人漫不經心道。
顯然這句輕視的話語惹怒了土匪們，提著手裏長刀，大吼對著青年臉麵擊去。
青年身子微微傾斜，躲開少年呼嘯而來的攻勢。
眼看著其他人圍攻而來，青年反手一揮，將少年手中長刀奪下，轉變為自己武器，對著襲擊者幾個手起刀落，生生將那些人衣衫腰帶砍斷，頓時十幾個莽撞大漢提著自己褲子愣愣地站立於地。
“哈哈哈，師姐，師姐，他好厲害啊！”蹲在暗處圍觀的鄒子文忍不住大笑出聲，豔羨讚揚，“我要是有這麽厲害就好了！”
說著竟忍不住跑出去，伸手想要去拉青年的衣衫，但被他輕輕跳轉馬頭躲開，同時手裏長刀擱在鄒子文脖子上。
鄒香若連忙奔上去:“我們隻是經過這裏！”
青年唇角仍舊勾著笑，疑狐打量她倆，長刀慢慢移開，麵向發愣的土匪少年麵前:“天色已黑，本公子無處住宿，就去你們寨裏借借宿！”
“我們，我們也沒地方住，我們也去借宿！”鄒子文蹦跳起來，準備再次去拉青年衣衫，但在中途垂下手來，帶著哀求之色:“大俠，收我為徒弟吧！”
青年才不會搭理他，隻是用手裏的長刀輕拍拍土匪少年的肩膀:“快些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