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寨主之危
鄒香若是被外麵的喧鬧聲吵醒的，穿好衣衫出門，經過大廳發現裏麵坐滿人，連病中的黎沉也一臉愁容坐於其間。
“發生什麽事了？”鄒香若站到黎沉身邊詢問道。
黎沉的臉色很難看，幾若昏倒之相，低低道:“他昨夜進碧海城抓藥，硬闖城門被關押起來了！”
碧海城，不就是昨日裏掛有宣字旗幟不許逃難者入城的城池？
江坳呼地站起來往外走:“我去將父親救出來。”
“坳兒，不要輕舉妄動！”黎沉滿臉焦急語氣稍微加重喝道，叫他垂下頭坐回原位。
“城裏管事的可知道江老大身份？”鄒香若瞧看看黎沉問道。
坐於左手上首位的是寨裏二當家，聽得她詢問:“我們天木寨在江湖上頗有聲名，加之距離碧海城又近，大哥的麵相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鄒香若輕嗯嗯，繼續問道:“那城裏的那個宣又是什麽人？”
“宣王，被廢太子的獨子，呼聲最高的王爺。”白流月悠悠然從外麵踏步而入，雙手攏在袖口裏，徑直坐到空位上，翹個舒適的二郎腿，招呼鄒子文給他端茶。
現如今大楚皇朝當今皇帝楚明帝昏庸無能，朝中賊臣當道，大肆斂財，加之天災橫行，百姓叫苦不迭，因而有不少起義。
與當朝起衝突的除了宣王一派，還有楚明帝兒子辰王一派。
雖然地位有些不順，但宣王是最強勁最有勢力一派。
“在這亂世之中，天木寨勢力不低，宣王定是想招順。所以江老大倒也安全！”
鄒香若猜想的話音方落，便有人頓時不滿起來:“招安？我們絕對不會歸順朝廷的。”
大廳裏宛若無數隻麻雀嘰嘰喳喳叫喚起來，聽得人大腦發麻。
白流月單手捧著茶杯，滿是好奇地偏頭問鄒香若:“鄒姑娘認為該怎麽辦？”
雖然對於他一下子猜中他們是神仙穀有些好奇與不願搭理，但此時鄒香若略微停頓，瞧看看沒有參與招安議論中的二當家。
“我認為，首先派位機靈的人去城裏打探消息。同時山寨裏派人把守，最好是進入全神戒備狀態，以備偷襲。”
“夫人認為如何？”白流月又偏頭看頭位上的黎沉。
黎沉似乎拿不定主意，將目光望向邊上一直未開口的二當家。
“姑娘說得方法不錯。”二當家隻是淡淡回答。
黎沉點點頭，複又看鄒香若:“我覺得不管他願不願意招安，該派人前往碧海城進行談判。”
鄒香若知道她說的他是指江老大，也表示讚同的點點頭。
黎沉掃視番在座人，愁容滿麵欲言又止，似乎尋不到能夠出麵談判之人。
看著這病中女子的唇角苦澀的笑，知曉她定是萬分焦急，如果她對江老大沒有任何感情，他在她心裏沒有占有一席之地。恐怕就不會是這般神情！
鄒香若胡思亂想著，鄒子文湊到她耳邊低低道:“師姐，我們該怎樣幫幫她？”
“你師姐這般好的口才與智慧，當然是最佳人選了！”白流月將空茶杯放置於桌上，雙手重新攏進袖子裏，唇角勾著燦爛的笑雖是與鄒子文說話，但目光卻是盯看著鄒香若。
鄒香若回望著他，大廳裏一時陷入安靜中，全都等候她的應答，終究輕歎口氣，她有時候就是這般心軟，瞧不得別人憂愁，故站起來，麵向黎塵道:“那就讓我去一試？”
複又看向白流月，雙眼笑眯成縫道:“白公子和江老大關係匪淺，是否也該同往？”
鄒香若和鄒子文站在碧海城空蕩蕩的門前，仰頭看城牆上熟悉的麵容，唇角忍不住浮起抹笑，竟有種事半功倍的輕鬆感。
厚重的城門徐徐打開，看著迎麵而來的俊朗男兒，鄒香若唇角的笑意更深:“沒想到竟然是宣王啊！”
鄒子文卻是極為高興蹦跳著到他身側，反複詢問道:“你是宣牧哥哥，對吧？”
白流月仍舊一派閑適模樣，唇角掛著笑，隨意地打量著城裏環境。
宣牧將他們迎入城中，碧海城是座富饒的大城，大街上人來人往，商販叫賣音隨處可見。
步入進酒樓幽靜的包廂，裏麵還有位瘦削的粉衣少女，以及鄒香若見過一麵的青衣侍衛。
江老大獨坐一邊，瞧見鄒香若進來微微吃驚，但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她怎麽樣？”
“很好。”鄒香若順勢坐在他身邊，直接開口問道。“不知宣王是否叫你歸順？”
江老大閃過抹敬佩之色點點頭。
宣牧也頗為欣賞地看著她:“沒想到你醫術了得，卻也極聰明。我雖有招順之意，但他無歸順之心，正在思考該如何處理時，你就來了。”
其身側的粉衣女子從鄒香若進門便一直打量她，此時小心翼翼詢問:“姑娘便是救了牧哥哥的神醫？”
鄒香若還沒有回答女子的問題，開口問道:“今日我是受人之托來談江老大之事，宣王爺準備如何？”
“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定然是留不得。”宣牧說得是江老大，目光盯看著鄒香若。
鄒香若知道他的話中隱隱指帶自己，笑笑:“俗話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宣王這般不顧他人生命，大失人心之舉。”
“官兵繳匪，自然之事。”
“繳無惡之匪，也是無辜。當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鄒香若眉眼微挑，見得幻影從外麵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語，且見得他臉色一變，繼續加把火道:“再說有些兵打著揚善的旗幟做著土匪的行徑。”
宣牧臉色突然晦暗，邊上往嘴裏塞東西的鄒子文，含著滿滿事物，張大著嘴巴有些驚恐地看著他。
倒是白流月一副大爺模樣，不客氣地將手裏空杯子扔到他麵前提醒沒茶水了，鄒子文才回過神來。
鄒香若給了白流月個白眼，她讓他一起來的目地是搭手協作，而不是來悠閑喝茶的。
宣牧早就注意到白流月，現在重新打量他，眸光深邃:“這位公子似乎有些麵熟？可是哪裏見過？”
“我可不記得和宣王見過麵！”白流月甚至都沒有抬眼看他，偏頭看江老大，唇角笑意加深:“其實以寨子實力，搶城都不在話下，何必談判這麽辛苦？”
一襲話叫在場人臉色均變，頗有大動幹戈之勢。
白流月仿佛不知道自己說得什麽話，輕拍拍江老大的肩膀，拉起家長裏短來了。
“他今日沒有吃藥，宣王不要在意他的話，如此我們先告辭了！”鄒香若說著站起來，微不可見地扯扯身側的江老大。
幾人起身離開，宣牧身後的侍衛忽地上前擋於身前。
江老大眼眸微暗淡，擋於他們身前，兩廂對峙。
身後傳來粉衣少女虛弱的聲音:“牧哥哥，我頭好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