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揭下你的帽兜來
“白流月,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
桌上的食物被消滅的差不多時候,鄒香若放下筷子,神情肅穆地盯著對麵男人。
“嗬嗬,這麽快就被你發現了!”大巫師緩緩地揭下自己寬大的帽兜,露出他真實的麵容。
單手托腮,撫摸眼下那顆耀眼的淚痣,勾著笑:“香若真是厲害,第一個拆穿我的身份!”
說著重新帶上帽兜,恢複到原來的神秘模樣。
“難道不準備解釋下嗎?”
靜默片刻,鄒香若發問,語氣低沉:“突然就在雪地裏失蹤了,難道沒有考慮過大家的擔憂嗎?”
“假如被人知道我冒充大昭國大巫師瀾魅,下場會是怎樣呢?會不會死得很慘啊?”
“別人會死得很慘。”
聽得他低笑出聲,鄒香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單手托腮看外麵的風景。
“喂,白流月,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她已經詢問過許多次了,但從來沒有得到回答,此時也沒有希望會得到答案。
白流月卻自顧講述起來:“大昭國白家公子流月。細細說來,大巫師瀾魅是我同私塾的師弟。”
“怎麽聽來像在吹牛!”
“哈哈,那你就當做我在吹牛!”白流月愉悅地笑出來。
鄒香若捂嘴大了個哈欠,一宿未眠吃飯都成了極限,揮手招呼小二安排房間休息。
“大昭國白家是望門大族,一直與大昭皇室有姻親關係!”
“白流月明著身份是商人,若真是皇室中人,不容小覷,需萬分小心!”
鄒香若想起曾聽到宣牧和慕容勤關於白流月的討論,回頭看站立於自己身側的男人。
白流月原本和小二說著話,偏過頭來發出輕笑音:“當初我失蹤在雪地裏,香若是不是非常擔心?害怕我出什麽事了?”
“雖然會抱歉,但暫時不想解釋什麽。”
話題被他自己拉回到前麵,鄒香若倦怠的精神也無力去追問更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秘密,何必要刨根問底。
“隨便你!”鄒香若回答的有些冰冷,跟隨著小二上樓。
躺在柔和的大床上,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夢境。
整個身子突然顫抖,猛地彈坐起來,低呼一聲,很快就倒回,耳邊傳來白流月略帶擔憂的詢問。
“做噩夢了嗎?”
是的,鄒香若做了個噩夢,不清不楚但極為可怕的噩夢。
這一覺睡醒時,天色見暗,房間裏空無一人,隻有窗外大街傳來熱鬧的聲音。
鄒香若站在窗邊,單手托腮看下麵喧鬧的人群,有涼風吹來,後背打了個冷顫,忍不住緊緊地抱住身子。
昏黃的日落越發傾斜,鄒香若準備回苒大那裏去,不經意瞧見街道上熟悉的身影。
木匠大嫂背著大大的包裹,步履頗為急速往城門方向去,對麵又有個年輕人過來,兩人撞了個滿懷。
年輕人喏喏道歉著急匆匆要離開,卻被木匠大嫂反手抓住。
“將老娘的錢包乖乖拿出來!”
“大嫂,你在說什麽?”年輕人一臉無辜不解。
“我說將老娘的錢包乖乖拿出來,小賊!”木匠大嫂反手一折,頓時將年輕人摔倒於地。
木匠大嫂的力氣不弱,年輕人高聲痛呼,周邊圍聚看熱鬧的群眾。
木匠大嫂俯身粗魯地扒拉開年輕人的衣襟,頓時掏出個玫紅色略顯粗糙的錢囊。
“搶劫啊!”年輕人緊緊地護著自己衣服高聲嚎叫。
“還惡人先……”木匠大嫂用腳提著年輕人,話還沒說完。
人群外麵傳來苒大的聲音:“發生什麽事了?”
一見到苒大,年輕人仿如遇見救星,爬到他腳邊:“大人,這個婆子當眾打劫我。”
木匠大嫂突然見到苒大,臉色還有些欣喜和羞意,此時聽到年輕人倒打一耙氣鬧上前就要去抓他。
苒大從中擋住,抓住她的手腕,年輕人頓時爬站起來,一臉得瑟的神情。
鄒香若準備下樓看看,一轉身就撲進個溫暖的懷抱,有股淡淡的檀香飄入鼻中。
“看看他會如何處理?”
“真是如鬼魅般來去無蹤!”
看著白流月靜靜地站立到窗邊,鄒香若撇嘴說著,也回站到原處看下麵的發展。
“看到香若這般擔憂,下次絕對不會不辭而別了!”
半晌,白流月冒出這句話,叫她呆愣片刻。
接下來一句話,又叫鄒香若恨不得揍他。
“就算我有天不見了,天地間最為光芒耀眼的人就是我白流月!”
“你這個人還真是自大的無可救藥了!”
“不,是自信!所以,鄒香若你也成長為這天地間最耀眼的人,才能和我站在一起!”
“我現在就和你站在一起!”鄒香若抬頭看著他被遮擋的臉。
靜默,空氣被凝住的靜默。
下麵的矛盾似乎已經升級,木匠大嫂氣憤地不顧苒大阻擋,直接用腳踹那年輕人。
“嗯!”白流月突然輕應著,許久鄒香若才回過神來這是對於上句話的回應。
“公子!”女子恭敬的聲音穿過牆壁傳進來。
隨之房門被打開又合攏,來人是籠罩在黑色中的千寧。
他們以大巫師身份出來說話故意壓低嗓音,此時完全是屬於自己的聲音。
“什麽事?”
千寧上前將嚴實的秘箋遞上,白流月打開瞧看,攥於手心,在鬆開時已經成了碎屑,飛落於地。
“走,我們下去看看好戲!”
白流月拉著鄒香若下樓,千寧已經消失在視線裏。
自從那次刺殺事件後,千寧一直如鬼魅跟隨於白流月身後。
街道上的圍觀人群已經分散些,全神貫注地盯視包圍圈中的男女。
木匠大嫂將背上的大包裹小心翼翼地放置於地上,擺好架勢甚是惱怒地看著苒大:“就讓大人看看我們女人不是弱者。”
苒大靜靜地站立於年輕人身前,搖頭:“我怎能和婦人……”
他話未落,木匠大嫂已經衝上來,橫腳勾住他的腿,雙臂抱住他的腰身,猛地提起倒摔於地,自己迅速地跨坐到他身上,死死地捏著他的手腕。
圍觀者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這眨眼功夫的結果。
苒大臉色極為難看,嘴唇輕動,但終究沒有說出任何話。
“千寧似乎沒有教過她們這般功夫!”白流月輕笑說著。
“是我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