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遊戲:王下騎士
薩帕洛佝僂著身軀從自己牢房裏走出,身旁負責開門的兩名士兵快速遠離戰場,而連接高台的台階上出現想要將亞瑟‘屍體’帶走的士兵也停下腳步,重新回到高台位置。亞瑟一直盯著慢慢移動到自己麵前薩帕洛,他不知道這個忽然出聲讓他選自己的老者想要做什麽,但亞瑟自身的情況不容許他多想,巫師的身體比普通人需要更多的熱量維持,沒有元素力支撐的身體在寒夜裏已經讓他感冒發燒。
衣衫襤褸,毛發稀疏的薩帕洛沒有急著回答亞瑟,而是咂咂嘴,看向頭頂的莫茲可夫。
“侯爵大人,有沒有水能給我喝一口,作為您之前的部下,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亞瑟看向薩帕洛的眼神逐漸不善。之前的部下?他們是一夥的嗎?莫茲可夫用幹咳回應薩帕洛:”我英勇的騎士,拉伊堡曾經的守護者,你的實力還是讓我吃驚,你想要水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前提是你得殺掉這個巫師。“
”我已經老了,這位巫師小夥子正值青年,我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侯爵大人.……五十年前,我們和巫師還是戰略合作一起對抗獸人的關係,現在巫師的地位比我這個流浪漢都低,時光飛逝啊,不是嗎。“薩帕洛的話讓亞瑟微微吃驚,他從沒想過人類巫師還有合作的時候,這位老騎士經曆過一個怎樣的時代,又發生怎樣的變故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一個排擠巫師的情況。而且,亞瑟看著不斷低咳的薩帕洛,這位老騎士看起來的氣勢不像是有這麽虛弱的身體啊。
”時光飛逝,老英雄,現在的你隻是個撿垃圾吃的蛆蟲,盡快殺掉你的對手,我會給你水,甚至還有麵包和火腿。“莫茲可夫不願再與薩帕洛交流,隻是重新坐在高台的雅座上,撐著自己鑲滿寶石的手杖,不願再看下方的情況。一旁的傳令官也站到莫茲可夫身後,盡顯下屬禮儀。
這樣一來,就達到薩帕洛的目的了。他一改疲態,三步兩步靠近亞瑟,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抵擋住來自另一側高台上積分記錄官的視線。
薩帕洛用枯木般的手為亞瑟測量體溫,隨後不停搖頭,用耳語般的聲音和亞瑟交流:“小家夥,看來昨晚你經曆了不少啊,有些發燒了,我活七十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巫師發燒.……我能幫你短暫切斷手銬的束縛,讓你用元素力恢複身體,聽莫茲可夫那個老不死的說你是雷係的,三分鍾你的發燒應該能好。”
亞瑟保持震驚,他一下子灌輸太多信息,短時間內理解不了現在狀況。這位之前關在牢房裏一聲不吭的老騎士為什麽會突然幫助自己?薩帕洛沒有理會亞瑟疑惑的表情,隻是單手抓住亞瑟的手銬,餘光觀察周圍士兵的動向。在莫茲可夫坐回自己雅座上後,周圍的士兵紛紛表現出對這場比賽的無興趣,要麽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要麽是發著呆扣著手指。就連牢房裏的凶犯都開始休整,調整體力。
這就是薩帕洛之前那番對話的作用,所有人都不在乎兩人之間的勝負。薩帕洛枯槁黃黑的臉龐露出笑容,在亞瑟不知所以的瞬間他將手指卡在烏鈦手銬中央,稍一用力烏鈦手銬與亞瑟手之間便產生了空隙。
如果說到這裏亞瑟還能夠理解,那麽接下來的事情,亞瑟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薩帕洛左手食指飛快按在手銬插鑰匙的地方,右手呈手刀狀劈在手銬上同時配合左手的按壓將手銬完整的取下,而除了亞瑟甚至沒人注意到這個簡單的動作。薩帕洛將手銬藏在自己懷裏,然後裝作與亞瑟近身搏鬥的姿態,用緩慢的動作掩飾亞瑟逐漸恢複的臉色和傷口。
薩帕洛假裝被亞瑟擊中,伸手捏在亞瑟肩膀位置,這下輪到薩帕洛吃驚了:“你……你的恢複速度……這不是一個雷係巫師該有的恢複力,你的傷口都在恢複……”
“先生,我也不向您隱瞞,我是雙屬性巫師,後天的雷係,天生的木係。”亞瑟嘴唇重新紅潤,精神也恢複了不少,他從心底感謝這位老騎士的手段,於是也將自己其中一個秘密告訴給了薩帕洛。
“雙屬性!?而且是天生木係?”薩帕洛眼神變化,渾濁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這可是我活了這麽久頭一次聽說的事情……天生木係,難怪,難怪我會感覺你有熟悉的氣息……”短暫的失神,讓亞瑟不小心一拳打在老騎士的肩膀,薩帕洛踉蹌著退了兩步,卻是一屁股坐在沙地上。亞瑟正想將薩帕洛拉起,卻見這位近乎禿發的老者倒地狂笑。
“沒想到啊,快二十年了,我一直以為他們都死了,我以為他們都死了啊.……沒想到,在我七十歲的時候我還能見到他的後代……”
薩帕洛騰身而起,氣勢更盛,甚至讓周圍渾渾噩噩等待遊戲結束的人都有所反應。
薩帕洛再次假裝踢擊接近亞瑟,興奮但小聲的說著:“能讓我這麽親近,還是天生木係,隻有可能是那個家族的後代。你是百年前在位時間最短卻改變一個時代的希斯地區王,希伯來王的後代,也是我父親曾經服侍的王.……你就是希伯來的後裔!那麽,你應該是艾伯特大人的孫子吧……我年輕時與你爺爺有過不少交情,不過他不願意讓你父親一同參軍.……“
這下反倒是亞瑟被措手不及的擊倒在地。亞瑟身上擁有的最大秘密,就是他一直隱藏著的姓氏。在布萊頓城生活,隻有極少人會告知他人自己的姓氏,這讓亞瑟倒是安穩生活了許久,除了被命運強製逼迫與死亡鬥爭外,亞瑟還沒有因為自己的姓氏而遭遇什麽難題。
薩帕洛是頭一位主動猜到亞瑟姓氏的人,這讓亞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體內元素力快速流轉,七重音階的起手式握在手裏,他清楚的記得發生在格林村和玫瑰莊園的慘案就是因為希伯來的姓氏,亞瑟想要殺人滅口。薩帕洛感覺到了什麽,用力一記側踢踢在亞瑟頭部,將亞瑟所有的準備打斷。
”左邊高台上麵有元素檢測棒!不要讓自己的元素波動太過明顯。如果你是擔心希伯來的姓氏被人發現,放心,周圍沒有人注意到我們的對話。“
聽完這番話亞瑟才慢慢恢複冷靜從沙地裏爬起,繼續與薩帕洛邊退邊打:”抱歉,我失態了,有人告訴過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希伯來的姓氏……如果讓人知道,我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險。“
“沒錯.……不然你的爺爺就不會被活生生燒死在玫瑰莊園內.……自你祖輩萊茵.希伯來從王位上被拉下後,希伯來一族一向以普通貴族麵人,我的父親從小便帶著我見過艾伯特.希伯來,也就是你的爺爺.……”薩帕洛稍稍停頓,眼裏的波瀾似乎說明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我父親與另外的六人被萊茵.希伯來王命名為王下騎士,而我父親也是當年那場與神明戰役中的一員.……但時光已不再,希伯來家族的覆滅,讓我們這些繼承了王下騎士的後代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抱歉,回憶太久了,實在想不起來你的名字了,你叫什麽來著,小希伯來?”
”亞瑟,我叫做亞瑟。“
”亞瑟.……好名字啊。我,薩帕洛.傑羅在此以我王下騎士之名在此宣誓,我定會讓亞瑟.希伯來安然從這裏離開,就算搭上這條命我也會達成這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