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四章
承安宮花廳外,雍王妃迎了錦瑟,眾人往花廳走,錦瑟方笑著道:“今日我一見葉妹妹這樣玲瓏的人兒便喜歡的緊,因是去給太後請安,故沒來得及和妹妹多親近,這不聽聞五皇嫂將葉妹妹帶回承安宮中說話我便不請自來了,吾皇嫂可別嫌我討饒你們姐妹親近才好。”
??雍王妃聽錦瑟不住誇讚葉塘荷心一緊,笑著道:“哪能啊,平日巴巴地請六弟妹過來都不賞麵子,這回來了,吾皇嫂高興還來不及呢,外頭寒,快進花廳坐。”
??她說著讓了錦瑟往花廳走,錦瑟見葉塘荷乖巧又羞澀地跟在雍王妃身後便上前一步主動拉了她的手,又打量了兩眼衝雍王妃道:“早便聽聞五皇嫂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不想五皇嫂藏的緊,一直不得見,我這人就愛那美的俏的,今兒葉姑娘可得好好陪我說說話……哎呀……”
??錦瑟正說著不防腳下一絆,驚呼一聲往葉塘荷身上倒去,雍王妃和葉塘荷原便覺著錦瑟來的蹊蹺,此刻經她一嚇,忙盯緊了她,注意力皆被錦瑟吸引,而白茹也驚呼一聲“王妃小心”忙湊上前來去扶錦瑟,可她動作間卻趁人不注意迅速地往葉塘荷身後婢女手中塞了一物。
??錦瑟被白茹扶住,感覺她手指輕拍自己手臂,便知她已將東西交給了那閔女,她驚魂未定地一笑,才道:“瞧我,這身子沉的走個路也絆住腿。”
??雍王妃見錦瑟已站起身來,並沒發生其它的事,這才笑道:“早知六弟妹這胎乃是雙生子,弟妹便莫顯擺了,仔細惹我嫉火太旺這便趕了你出去。”
??雍王妃這話雖是打趣,可卻著實帶了一股酸味,她進雍王府已有三四年,卻隻為雍王生下一女,豈能不急不妒?完顏宗澤倘使有了嫡子對無嗣的雍王也會形成壓力,如今錦瑟腹中雙生,總不能兩個全是丫頭吧,故而雍王妃瞧著錦瑟鼓地若球的肚子時很有壓力的。
??錦瑟和雍王妃說笑著進了花廳,閑聊兩句,雍王妃見錦瑟扯東扯西,正摸不清她所來目的,便聞錦瑟道:“葉妹妹還未議親吧?似妹妹這樣的人品相貌可不能隨意許人,怎麽也要在公侯之家做個正室,太後素來慈愛,妹妹這回進宮陪伴太後,她老人家高興了便是進宮做娘娘也是使得的。”
??錦瑟這話試探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如今皇帝還躺在病床上,葉塘荷這樣的美人進宮自然不是給皇帝看的,身在宮中的男人除了皇帝便隻剩下完顏宗澤和雍王,葉塘荷自不會是為雍王進宮,那便隻能是衝完顏宗澤去的,正何況如今錦瑟還大著肚子,太後給完顏宗澤指一兩個側妃卻是說的過去的。
??鑒於此,雍王妃聽了錦瑟的話便知她是擔心這個,故專門前來試探虛實的。葉塘荷確實是衝完顏宗澤來的,可卻並非是太後賜婚,因雍王妃知道太後賜婚完顏宗澤也不會要葉塘荷,故為卸下錦瑟對葉塘荷的防備,雍王妃當即笑著道:“我這妹妹品貌都好,母親一直養在身邊,比我這正經女兒還用心,自然是於人做正室的,她如今剛及笄,母親還想著再留她一兩年呢。”
??錦瑟聽罷便露出了高興和放鬆的神情來,連連點頭附和兩句便起身告辭,她這般雍王妃愈發不疑有他。
??待錦瑟走後,雍王妃才又帶著葉塘荷和烏桑施進了書房,雍王見三人麵色無異,卻依舊不甚放心詢問地盯向雍王妃,雍王妃一笑,道:“王爺放心,那武英王妃不過是恐妹妹會被太後指給六皇弟特來打探虛實罷了。”
??雍王聞言點頭,這才又瞧向了烏桑施道:“烏姑娘,咱們這便開始吧。”
??雍王言罷,烏桑施卻挑眉,淡聲道:“王爺急什麽,今日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烏桑施竟是說完就走,見她如此雍王惱恨的蹙眉,鬧不明白怎就這片刻功夫她就情緒大變,見她就要出屋而去,便沉聲道:“還是現在就開始吧,免得夜長夢多,萬一被我那六皇弟察覺端倪此事便不宜再行了,到時候姑娘的父親可就莫怪本王不手下留情了。”
??烏桑施聞言捏了捏手心那枚冰冷的銀環,那是她父親的耳環,也是烏家第一位酋長傳下來的東西,代表著烏氏一族的榮耀,父親從來都不離身,曾言環在而人在。如今這東西怎麽會落到了武英王妃的手中,這說明父親已經被武英王的人掌控了,還是說明父親出了什麽意外!那武英王妃約她今夜子時見麵,不管怎樣她在確定父親情況之前是必定不能輕舉妄動的。
??雍王不提烏桪還好,提到烏桪,烏桑施心中的不滿便愈大,她垂下的眸中閃過一絲憎恨和不快,這才冷眸盯向雍王,道:“你懂什麽!這蠱蟲飽嚐血液後要盡快將子蠱送進武英王的體內,才能保證這情蠱產生最大的效果來。王爺有功夫,還是好好想想怎麽將子蠱送進武英王身體中吧。”
??烏桑施言罷轉身便出了屋子,雍王頭一次被人如此對待,氣得麵色漲紅,雍王妃忙上前撫著他上下鼓動的胸膛,道:“那烏桑施就是一個蠻女,一點禮數都不懂,王爺和她置什麽氣,等到事成之後這些通曉蠱毒之術的人還是都不要留著的好。”
??卻說錦瑟剛從承安宮回去太後便令左嬤嬤又傳喚於她,到了承安宮,不過又拘著她去抄寫經書,除此之外倒沒為難於她。隻是錦瑟如今大著肚子,縱然她坐在那裏沒寫多少字,但因左嬤嬤親自看著她,拘著她不能起身走動,兩個時辰坐下來也累的腰酸背疼,腿漲人疲。
??更重要的是她總覺著太後這樣變著法地折騰她一定不光是為了叫她不好受,定然還有其它目的,可偏她思來想去就是想不明太後意欲何為。
??是日夜,子時剛過,位在清安宮不遠的一處臨湖山石暗影中,錦瑟和完顏宗澤如願等到了前來赴約的烏桑施。她神情戒備地盯著錦瑟,開口便亟不可待地問道:“你從哪裏得來的這枚銀環?我阿爹如今怎樣?”
??見她如是,錦瑟一歎,麵有不忍之色,道:“烏姑娘,你父親早在半年前就已經病逝在了刑部天牢之中……我不知道三皇子和雍王他們是怎麽和你說的,但是這是真的,我沒有理由欺騙於你。”
??烏桑施聞言麵色大變,她瞪大了眼睛,顯然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她和父親被完顏宗璧押往京城,為了救父她不得不和完顏宗璧虛與委蛇,並非沒有想過對完顏宗璧用蠱,可完顏宗璧因在閔地時見識過蠱毒之術,防備的甚嚴,她想尋到下手的機會並不容易。而且尋常的蠱毒,她即便下給完顏宗璧也是沒用,白家的人也能幫他解蠱。
??她手中唯一厲害的便是這母子情蠱,隻是她對那完顏宗璧隻有恨,沒有愛,此蠱她若用在自己和完顏宗璧身上,縱然能叫完顏宗璧痛苦一生,可也要將自己搭進去,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這樣做的。後來機緣巧合下,完顏宗璧知道了她有此蠱,便提出了要她幫他謀害武英王,事成之後放她父親的交易來,她自然當即便答應了。
??他們閔人一向說什麽便是什麽,她全然沒有想到父親已經死了,完顏宗璧隻是在誆騙於她。今日見到這枚銀環,烏桑施便有不好的預感,此刻聽聞錦瑟的話,又想著這半年來她多次向完顏宗璧要求見父一麵,卻皆被他以各種理由推辭拖延,登時心已涼了半截,有五分相信了錦瑟的話。
??她壓抑了半響情緒,這才眯著眼盯向完顏宗澤和錦瑟,道:“我怎麽能確定你們說的就是真話?倘使我阿爹已經死了朝廷怎麽會一點風聲都沒傳出!”
??聽烏桑施這般說,錦瑟愈發肯定完顏宗璧和雍王是拿烏桪為餌來利用烏桑施為他們辦事的,她歎了一聲未語。完顏宗澤便輕抬了下手,當下他身後的太監便上前一步,道:“烏姑娘,在下是刑部天牢的獄卒,令尊在天牢其間便是由在下看管的,半年前令尊便因水土不服不治身亡,他臨終將那銀環交給在下,還曾吩咐在下,倘使有一日能見到烏姑娘,便傳他一句話。他說‘阿蕪,要回閔地去,嫁給木顏,好好過日子,阿爹都同意了……’,烏姑娘放心,老酋長去的很平靜,沒受多少折磨。”獄卒見烏桑施聞言淚水滾落,一臉悲慟不由又加了一句。
??且不說那阿蕪是她的乳名,大錦之人並不知曉,她和木顏哥的事情更是連閔人都不知曉的,烏桑施聽了獄卒這話已經完全相信了錦瑟的話。完顏宗澤和錦瑟靜靜侯她神情平靜下來,她抹了淚才重新盯向錦瑟二人,卻果決地將雍王和完顏宗璧的打算一一細說了,又道:“我可以幫王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王爺需要幫助我拿回父親的屍身,並送我父女回閔地去。另外,我知道一條密徑可直接行軍繞過溪尾山,直插南錦大軍後背,隻要王爺肯出力幫我烏氏重掌控閔族酋長之權,我便可將此秘密小道畫給王爺,我聽說朝廷的南征軍和南錦大軍在溪尾山已拉鋸了小半年,無奈不占地利,無法進一步攻破敵軍防線,南征軍已水土不服兵勇生病者甚多,且大軍在外,每日軍備耗費甚大,有我的幫助朝廷便可打破如今僵局,這個交易王爺不虧。”
??錦瑟隻猜想到雍王要行巫蠱之術,卻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子母情蠱這樣霸道可怕的東西,聞她說罷已是後怕地驚出了冷汗來,完顏宗澤安撫地握緊了她的手,這才揚眉,幾乎不曾猶豫便沉聲衝烏桑施道:“成交!”
??翌日,錦瑟剛起來便被左嬤嬤又請到了太後的正盛宮去,太後依舊沒叫她到跟前伺候,仍是令左嬤嬤瞧著她抄寫經書,錦瑟不明太後用意,便按兵不動,假意受製,無奈地老老實實端坐著抄書,意在引蛇出洞。
??內殿之中,太後依舊躺在床上,左嬤嬤令宮女看著錦瑟,前來回話道:“太後令武英王妃抄寫經書為皇上祈福,武英王妃這下是沒法尋借口推脫了。宮中誰不知曉太後金貴之軀每日還不定親自抄寫佛經為皇上祈福呢,倘使這個差事她都辦不好,自然要落個偷奸耍滑,不忠不孝的罵名。太後放心,武英王妃這兩日老實著呢,我瞧她昨日回宮時被宮女摻扶著,路都走不好,想必是累的不輕。”
??太後聞言唇角勾起陰冷的弧度來,道:“清安宮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左嬤嬤點頭,笑道:“太後放心便是。”
??太後這才舒了一口氣,舒展了神情,道:“你還是親自去看著她抄經吧,那賤女鬼主意多,隻怕小宮女壓製不住她。”
??左嬤嬤應下,回到暖閣時卻見錦瑟依舊老老實實地端坐在書案後正伏案落筆,神情極為認真。一日倏忽而過,到外頭天色漸暮,太後才召見錦瑟,錦瑟進了殿,太後見她麵上滿是疲累之色,心中舒坦,難得地讚道:“你這兩日辛苦了,相信有你這般為皇上抄經祈福,龍體一定能轉好,哀家知道你有孕在身,可為人子女便該如此萬事以孝為先,尤其是身在皇室,更該規範自己的一舉一動,做萬民之表率。”
??“謝太後教導,孫媳定不負太後所望,牢記於心。”錦瑟恭謹地福身。
??太後滿意地點頭,道:“哀家知道你定累了,哀家也要就寢,這裏便不必你再伺候了,你且回宮去吧,明日莫忘了過來就好。”
??錦瑟再次應了,這才扶著白茹的手往殿外退去,豈料她剛出了殿,迎麵一個端著鎏金盆往殿中走的宮女不知怎地腳下一滑,整個人哎喲一聲叫便直直向前栽倒,白茹忙護著錦瑟匆匆退後,牢牢擋在了錦瑟身前。
??那宮女摔倒在地,可手中盛滿水的鎏金盆卻直衝錦瑟二人翻倒而來,縱然有白茹擋著,錦瑟還是被那水兜頭澆了半個身子。
??錦瑟倘若在正盛宮出了事兒,太後也會有大麻煩,故錦瑟這些天前來正盛宮並不十分擔憂,可白茹卻一直提心吊膽的,方才她見宮女撲來,著實驚的不輕,此刻見宮女不過潑了她們一身熱水,並無它事,這才略放下心來,也顧不得自己頭臉滴水,忙戒備地盯著四周,又護著錦瑟檢查她可曾有恙。
??“作死的奴才,端個盥洗水竟也能衝撞了王妃,來人,還不快將這賤婢拉下去亂棍打死!”左嬤嬤聽到動靜忙出來,見此情景大愕,接著才怒斥兩聲,當下便有宮女上來將那跌坐在地上的宮女堵了嘴巴,拉了下去。
??“還不快扶王妃進殿暖暖身子,再取幹淨的衣物來,送熱水供王妃沐浴……”左嬤嬤連聲吩咐。
??錦瑟卻打斷她,道:“太後剛說要就寢,本妃留在這裏還要打攪太後安歇,不過是身上灑了一點水罷了,此處離清安宮也沒多遠,轎中又有炭火,本妃回去再收拾也是一樣。”
??發生這樣的事,錦瑟自然不肯在正盛宮中久留沐浴的,左嬤嬤見她不願留下倒也沒勉強,令人速送錦瑟回宮。
??那一盆盥洗水不燙不涼,溫溫熱熱澆灌在身上倒沒什麽,可如今年關將近,正值數九寒冬,溫水迅速騰起熱氣來,遇冰冷的空氣,未幾便成了冰水,片刻那衣裳便似結了冰,寒意透骨,縱然錦瑟上了暖轎,便脫去了外頭濕衣,但回到清安宮也還是被凍得渾身發抖,雙唇烏青。
??完顏宗澤驚地褪了她的衣物將她擁進厚厚的棉被中,又不停給她揉搓身體,她才好了許多,見沐浴的熱水一時未能燒好,月憐便急聲道:“隻怕寒意已經入體,要不王爺還先帶王妃去泡下溫泉,驅下寒意,溫泉也最能疏解疲累,王妃原就疲累,人一疲累就容易生病,免得王妃再得了傷寒。”
??完顏宗澤聞言這才想起這清安宮中確實是有一處溫泉的,隻是錦瑟有孕,因覺侵泡溫泉發不舒服,這才從未用過。他聽了月憐的話正欲裹了被子將錦瑟抱起來,錦瑟卻抓了他的手,衝月憐道:“你先下去。”
??月憐愣了愣,這才應命退下,錦瑟方道:“太後整日折騰於我,伺候在太後身邊的宮女怎可能連端水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今日那宮女潑我一身水,我原本想著是太後又在變著法地難為我,可太後怎會是耍弄此等小手段的人。”
??完顏宗澤方才也是焦急,並不曾多想,此刻聽她如是說,目光便沉了沉,道:“你懷疑月憐是太後的人,太後故意要引你去溫泉沐浴?”
??錦瑟搖頭,道:“月憐是母後安排在我身邊的,這些天她一直伺候的很用心,相信若非可信之人母後是不會安排在我身邊的。倘若月憐真有問題我早便出事了,哪還用太後費盡心思。也許月憐是當真覺著我如今情形該去泡溫泉,剛才她才會提那樣的建議。畢竟溫泉驅寒,疏解疲累,人人都知,也許太後就是算準了這點才做那種種安排呢。那溫泉是不是真有問題,咱們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完顏宗澤聞言已明白了錦瑟的意思,他眸子眯了眯,這才又給錦瑟擁了擁被子,道:“你歇著,我去安排。”
??一盞茶後,雍王自乾坤宮回來,尚未進承安宮便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自承安宮偏門出來,一晃往清安宮的方向溜去,雍王見那身影分明就是烏桑施,不由一驚。方才他剛出乾坤宮,又恰遇兩件急事,將身邊跟著的兩個太監都遣去辦差事了,這會子他孤身一人,眼見那人影轉瞬不見,隻怕等他回承安宮再喚人來去追烏桑施早沒了蹤跡,雍王自視武藝過人,又念著宮廷之中當不會有人敢謀害於他,便未及多想追了上去。
??豈料他剛追過甬道,便聽到一聲隱隱的鈴聲傳過,接著一個東西自一旁的花木中向他猛然襲來,他眸中銳光大作,忙出手成鉗本能地向那黑影襲去,一掌拍上那一團黑影,將其擊飛了出去,借著月光見那竟是一條小青蛇,他一怔,但覺虎口處傳來一陣疼痛,凝眸去瞧就見手上赫然被留下了兩個被蛇咬過的血印,他還來不及心驚,接著便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他倒下前頭的花木間才有個身影繞了出來,正是烏桑施,她冷冷地瞧著地上躺倒的雍王,勾了勾唇幾步過來蹲下,自懷中摸出那根細竹管來,像那日一般放出了母蠱,不過搖了搖鈴,那隻藍蠍便搖搖擺擺地自竹管中爬出撲在雍王虎口的傷口處吸起血來。
??接著它的身子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待那顏色和子蠱一般,烏桑施才搖了搖鈴,母蠱似已飽腹,又慢慢爬回了竹管,那子蠱卻沿著雍王的右耳緩緩鑽了進去。烏桑施冷冷地瞧了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雍王一眼,這才站起身來,道:“好了,你可以帶他走了。”
??她言罷,不知何時已默然站在身後靜侯的那人影才上前扛起了雍王,也不多言已健步如飛地往清安宮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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