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各自心思皆不同
“多謝林夫人的援手!”
繁華的市鎮碼頭上,薛姨媽帶著薛寶釵以及恢複了自由的薛蟠,正一臉感激送賈敏一行登上停靠的官船。
“不用客氣,隻是以後在路上要小心一些!”
賈敏輕笑回禮,笑意卻是未達眼底。如果可以的話,她真不想跟薛姨媽攀上交情,感覺實在有些丟人。
既然身份被幼子喊破,外八路的親戚出了事她也不好視而不見,遍用河南當地的規矩,以贖金的方式將薛蟠撈了出來。
這些規矩都是當初大哥賈赦主政河南時所立,像薛蟠犯的小過錯,完全可以用贖金的方式頂替。
可惜他們初來乍到,估計也是態度蠻橫無禮引人生厭,竟是無人提醒他們如此,生生叫他們在衙門口吃了一會憋,丟了大臉。
薛家一行勃然大怒,還想著向衙門討個說法,卻是被賈敏,隱晦的提醒他們這裏是河南,要是他們膽敢在官衙鬧事,那就不僅僅隻是交贖金就可以抵消得了的,搞不好真下坐牢的。
薛家三口聽了,雖然心中不服氣,嘴裏嚷嚷四大家族,榮國府和王家之類的,不過最後還是什麽都沒做,顯然心中也是相當忌憚的。
沒有深交的意思,賈敏以趕路為由客氣請薛家三口一起坐船趕赴京都,不出意料被拒,她也不生氣正好擺脫熱情得有些過分的薛姨媽。
當然,薛家三口的舉動也叫賈敏感覺相當古怪,就算他們不好意思占林家的便宜,以薛家的實力完全可以雇幾條官船自用啊,怎麽看他們的樣子像是走陸路上京?
在這裏,陸路可比水路要辛苦多了,也就河南這邊的交通條件最好,可從金陵到河南可是隔了半個江南和整整一個皖省啊。
“母親,那位薛姐姐好奇怪啊,老是說一些老氣橫秋的話,好象她年紀有多大似的!”
一直等官船離開了碼頭,看不見碼頭上的人流,小黛玉這才撅起小嘴,不樂道:“我不喜歡薛姐姐!”
賈敏微微一笑,輕輕伸手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輕笑道:“不喜歡不搭理就是,以後估計也沒什麽接觸的機會!”
說完,她便將薛家三人拋在一邊,帶著一雙兒女回艙講故事去了,不過片刻船艙又傳來童子稚嫩的嘻哈玩鬧聲。
而薛家三人目送林家所乘官船離開後,這才一臉悶悶返回臨時下腳的客棧。
薛家確實財大氣粗,竟是將整間客棧都包下,隨行仆役丫鬟近百,一點都沒有紅樓原著中薛姨媽帶著一雙兒女進榮府時,身邊就小貓三兩隻的寒酸。
“蟠兒,你可再不能胡來了!”
薛姨媽苦口婆心勸告道:“下次可就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了,你非得叫娘跟你妹妹擔心不成?”
“母親放心,我再也不敢了!”
薛蟠絕對是個渾人,從小就紈絝肆意無法無天,不過他還是有樁好處,就是十分孝順也很愛護妹妹,聽得母親如此說話,加上之前確實被嚇著了,所以此時蒼白著臉色連聲應道。
“我兒,你受了驚嚇快去休息吧,睡上一覺就沒事了!”
薛姨媽心疼不已,連聲催促薛磐快去休息安神。
“母親,今天幸好遇到了林夫人,否則咱們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薛蟠離開後,薛寶釵這才小聲跟薛姨媽道:“就是不知道,林夫人未何這時進京?”
“別人的事,不要去管它!”
薛姨媽雖然沒主見了點,可人又不傻,哪裏感覺不出賈敏的冷淡,心中有氣自然不願多說,
薛寶蠆見心,暗歎了口氣沿中愁容一閃,不在說話想著心事。
這次他們一家三口急匆匆趕赴京都,卻是因為大哥薛蟠打死了人,而且打死的還是鄉紳之地,加上薛家上任家主,也就是她父親薛誠去世後,薛家的聲勢一日不如一日,一時沒處理好想要壓下卻是已經晚了。
慌亂之下向京都榮國府當家太太王氏求救,結果王氏卻出了叫他們暫離金陵的主意,薛姨媽一向沒主見見了王氏的來信後立即收拾了行禮跑路。
剛開始薛寶釵也沒怎麽懷疑,隻是心神慌張沒作它想,可是隨著在路上的時間一長,見識過的東西多了,心中便存了一分疑惑。
真的有必要跑路麽?
此時的薛寶釵不過七歲多,雖然一向聰慧,因著哥哥薛蟠不頂用更是開始著實幫助薛姨媽管理薛家生意,無論眼界還是手腕都在慢慢變強。
隻是現在想太多也沒用,事已至此隻能先把希望放在姨媽王氏身上,等她出手幫忙解決哥哥身上的案子再作其它打算。
……
正在薛寶釵小少女心中生起疑惑,滿心期待哥哥身上的案子了解,好結果在外頭四下飄蕩居無定所的生活時,榮國府當家太太王氏也在念叨他們。
“不知道我那可憐的妹妹,還有外甥和外甥女如今怎樣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了哪裏?”
王夫人貓哭耗子假慈悲,裝摸作樣在心腹陪房周瑞家的麵前念叨了兩句,然後迅速露出了其心中的真實目的:“府裏的日子越發不好過了,公庫的銀子更是日漸捉襟見肘,要是我那妹妹在就好了,薛家可是江南都有名的大皇商!”
“是是是,姨太太他們現在估計已經到了河南吧,要不要再派人過去揪揪看他們具體到了哪兒?”
周瑞家的陪著笑臉,心中卻是很不以為然,對王氏這種連親妹妹都算計的做法,真真有些心寒。
“算了,等他們到京都,自然會派人過來知會一聲的!”
王氏擺了擺手,轉移了話題問道:“叫你收拾出來的院子,弄妥當了麽?”
“放心吧太太,那院子本就是姑太太未出閣前所居的院子,此後一直空閑著,收拾起來雖然有些麻煩卻也不算什麽!”
周瑞家的恭敬回家,臉上現出絲絲猶豫,最後還是壯著膽子問道:“太太,老太太是想讓姑太太住在府上麽?”
“哼,哪那麽便宜,他們林家又不是沒有宅子?”
王氏冷笑,撇了撇嘴不屑道:“做好本分就成,到時候讓賈敏在府裏住上幾天,再找個機會擠兌擠兌,估計她自己就會搬出去的!”
“太太英明!”
周瑞家的笑著拍了記馬屁,輕笑著轉移了話題,小聲道:“太太,這月的收益我家那口子說了,因為收帳出了點麻煩,需要緩上兩天才能送來!”
王氏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嘴上卻是輕笑著說道:“不用擔心,公中的銀錢雖然不多,但多支撐幾天還是不成問題的!”
周瑞家的額頭頓時泌出一層冷汗,熟悉王氏脾氣的她哪裏不知,這位表麵看起來滿臉慈和的當家太太生氣了。急忙低著腦袋表態道:“太太放心,我回去後就叫家裏那口子立刻把錢送來!”
“不用這麽著急!”
王氏嘴上這麽說著,臉上卻是露出一抹滿意微笑,看得周瑞家的心中暗暗撇嘴,越發不敢放鬆大意。
……
這頭,刑氏終於逮著了機會,向賈母請辭一日,當天上午便坐上馬車離開了榮國府,趕到了相隔三條街的忠勇侯府。
公府和侯府之間的規製還是有些不同的,刑氏的馬車從側門入府後,沒有停留直接轉成了小轎,直接來到侯府後院。
恭敬向大婦張氏見禮後,她便留在後宅靜候赦大老爺散衙回府。在張氏跟前她不敢有絲毫隱瞞,將賈敏即將回京的事情跟張氏做了匯報,並表示賈母希望到時候老爺跟夫人最好到榮府一趟。
張氏臉色平靜,她可不同於隻把目光放在後宅的賈母和王氏,對於朝堂局勢以及江南的官場情況有些了解。
林如海作為侯府的妹婿,自然是張氏重點關注的對象,老爺又時不時跟她念叨一些朝堂局勢,自然知曉林如海的危險處境。
她知曉賈敏此次上京有避禍的意思,心中暗歎了一聲卻也沒多說什麽,等到賈赦傍晚散衙回府,這才跟刑氏將賈母的決定說出。
“妹妹帶著侄兒侄女回京是好事!”
賈赦對此不甚在意,該提醒的之前都已經提醒了,林如海不願意主動退縮他也不好多說什麽,當然保障妹妹和兩個侄兒的安全卻是不成問題。
“夫人收拾個院子出來,等妹妹和兩個侄兒回京後,請他們在家裏住上一段時日!”
飯後,賈赦對張氏吩咐道:“不要搞得太過隆重,隨意就好!”
“老爺放心!”
張氏點頭應承,身上不由自主散發一股頂級貴婦特有的強大氣場,看得陪坐一旁的刑氏好不眼熱。
不一會兒,早已成家立業的賈瑚帶著妻子楊氏過來見禮,賈赦吩咐道:“你姑姑和表弟表妹急忙從揚州到京,這幾天你去碼頭看著點,等她們到了立即通知為父,到時候咱們一家子全部去榮府!”
“孩兒遵命!”
賈瑚不敢怠慢,急忙躬身應,同時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好奇道:“姑父近期好象沒有調動跡象啊,怎麽姑姑和表弟表妹們提前上京了呢?”
“問那麽多幹什麽,到時候你自然知曉!”
賈赦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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