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奇葩的百年根基
太上皇年壽近八十，放在皇帝這個特殊的行當裏，絕對算得上高齡福壽……
可惜歲月不饒人，再多的雄心壯誌，再怎麽不趕也沒辦法抵消歲月時光的侵蝕，在這等年月生了重病可是相當要命的。
站在一群滿臉‘悲傷’的王爺深厚，看著趟在床上已陷入昏迷的太上皇，賈赦暗暗搖了搖頭默不做聲。
在他的敏銳感知中，趟床上昏迷不醒的太上皇氣血衰敗，卻也沒到油盡燈枯的地步。
太醫可能沒什麽辦法，但賈赦卻有手段讓他的身體逐漸好轉，起碼能在真正壽命終結之前不受病痛折磨。
可看當今還有諸位王爺那口不對心的‘孝心’，他瞬間就熄了這種想法。
連一幹兒子都不怎麽在乎其生絲，他這個外人又何必參合進去？
再說了，他能讓太上皇的身體逐漸恢複，就不信宮中那幾位供奉老道沒這本事，也沒見他們有絲毫想要出手的跡象，顯然道門對太上皇並沒有多少好感啊，也不知道這幫家夥到底是怎麽想的。
從宮中出來回到家中，沒想到卻是遇到了一臉憂愁，前來拜訪的王氏。
真是希客啊，王氏和張氏的關係如何盡人皆知，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基本上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
而且每每還是張氏前往榮府遷就王氏，誰叫賈母住在榮府？
“弟妹來啦！”
賈赦微微點頭沒什麽表示，都是家裏人用不著講究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再說旁邊不還有張氏作陪麽？
王氏很有些尷尬，卻是急忙起身見禮，又表示了一番感謝。
她感謝什麽？
自然是王子騰再次受傷，又得到了賈赦幫忙救治的事情。津門水師與倭寇的海戰最終以水師慘勝告終，可水師這邊也不輕鬆。
整整一船水師將士全軍覆沒，王子騰身邊帶著的江湖好手死傷過半，就連他本人也再次受到淩厲的刀勁轟擊身受重傷。
有了上次的經驗，他大夫也沒請直接請來賈赦，幫他將體內隱藏的刀勁全部驅除，如今還在養傷恢複期間。
王氏就算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感激賈赦的出手相助。還是那句老話，王子騰是她能在榮府風光的底氣之一，起碼在賈珠徹底接掌了榮府大權前，這份助力卻是萬萬不能少的。
“無妨，王子騰因公受傷，我就算再看他不順眼，也不會見死不救！”
賈赦擺了擺手一臉不以為然，當然說出的話相當不中聽，王氏的臉色黑了一黑。
難得的是，這次她沒有發火，又提出了新的請求。
什麽請求呢，希望侯府手下的莊子學堂，能夠收下賈寶玉這小子。
王氏提出這樣的要求，讓賈赦和張氏都小吃了一驚。
這是怎麽回事，如果沒看錯的話，賈寶玉這小子可是榮府絕對的寶貝疙瘩，賈母和王氏的心頭肉眼中寶，保護得那叫一個嚴實，就像養女孩兒一樣，將他關在內院養成了一副叫人不屑的軟弱性子。
“弟妹，你不是開玩笑吧？”
賈赦好笑道：“誰不知道寶玉和你和老太太的心頭寶，侯府旗下的莊子學堂什麽情況相比你心中清楚，舍得讓寶玉吃那樣的苦麽？”
寶玉的性子太軟和了，因著侯府一幹千金小姐個個‘武勇’非常，身上的英氣不少，讓這位慣會憐花惜玉的小子不喜或者說害怕，這小子從來不主動登忠勇侯府的門，由此可見其性子如何了。
還有一點與原著不同，賈寶玉盡管依舊是賈母和王氏的心頭好，可賈珠並沒有去世，嫡孫賈蘭也很受關注和愛護，分走不不少原本都屬於賈寶玉的關注。
再有一點，那就是賈寶玉畢竟隻是嫡次子，就算再受寵愛，賈母有其它想法，賈政和王氏夫婦都不會將爵位讓他繼承。
而且賈寶玉表現得太次，一心隻喜在後宅圍著女兒家打轉，非常聰明的腦子一點都沒花費在讀書上，這讓賈政和王氏非常不滿。
怎麽說賈政現在都是堂堂正四品的鴻臚寺少卿，手中實權不大不小，放在京都也不是個叫人可以輕忽的角色，比起原著的工部員外郎這樣的虛職要強得太多。
地位不同眼界不同，對後代子女的要求自然也不會相同。
賈珠那是沒辦法，當初讀書讀得太狠把身子骨給熬壞了，經過這麽多年的修養才慢慢恢複了過來，卻也沒辦法做太繁複的瑣碎活計。
可就是如此，進入官場沒有十年，他也爬到了工部六品主事之位，算是非常有本事的了。
加上還有榮府爵位繼承，以後可能沒法踏足高官行列，卻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
可賈寶玉不同，作為嫡次子以後終究要搬出去自立門戶的，可以他此時表現出來的軟和性子，在外頭能立得起來麽？
再說身上沒有功名也沒有爵位，想要做個富貴閑人也不容易啊，單單交稅就是一樁極大煩惱。
如果沒有比較的話那也就罷了，以王氏的性子說不定，到了年老以後會逼著大兒子賈珠養賈寶玉一輩子。
可關鍵是，身邊的‘正麵例子’不少，襯托得賈寶玉幾乎一無是處。
話說，隨著近二十年潛心發展，此時忠勇侯府手下的莊子學堂，已經成為了京畿一帶十分出名的初級學院。
尤其在教授蒙童和考秀才試方麵，絕對是整個京畿地區首屈一指的學堂。
自從當初賈赦和賈瑚還有賈璉父子，還有不少莊子上的少年，在進學短短不足五年時間裏，大批量考中秀才開始，莊子學堂便徹底出名了。
而當素以頑劣不堪，紈絝習氣在整個京都小有名氣的寧府珍大爺，在莊子學堂苦熬五年之後成功考上秀才，莊子學堂的名聲更加響亮。
一時間，想要送自家小子進莊子學堂的勳貴和百姓不在少數，可是莊子學堂特殊甚至殘酷的教學方式，卻是把大部分膩愛孩子的家長嚇走，可來莊子血糖上學的小子依舊每年都有增長。
沒辦法，不管莊子學堂的教學方式多麽奇葩狠毒，卻是架不住每年考中秀才的數量，可是整個京畿地區，甚至可以說整個大慶境界排名第一的存在。
盡管很多經曆過莊子學堂殘酷教學方式的小子，在考中秀才得以解脫後，都不同程度產生了厭學心理，起碼有大半都沒有更進一步考舉人的想法。
可一個秀才功名，對於大部分普通百姓家庭來說，也是了不得的喜事，單單秀才功名能夠得到的好處，就足夠他們好好高興許久了。
而那些勳貴之家，也隻需要家中子弟有個秀才功名就成，以後進入官場能夠更好更壞的得到提拔。
不僅如此，莊子學堂的教學方式確實極端不假，被正統文人詬病也不假，但不可否認的是經過莊子學堂成才的學子基礎都十分牢固，但凡還有進氣考舉人和進士，基本上比尋常書院考上來的學子更有優勢。
所以這些年，從莊子學堂出來，考中舉人的學生並不少，隻是考中進士的學子相對少了些，卻也有朝過十位之數。
這些跟榮府和王氏，或者說賈寶玉沒什麽關係，賈珠之前不也沒上莊子學堂，而是就在家裏由請來的老師教導，不也一樣成了舉人麽？
可問題是，架不住族裏的小子一個個成才了啊……
有莊子學堂這個標杆擺在那，京都賈氏族學早就被比到泥地裏去了。
幾十年時間，除了出了賈敬這麽一個進士外，賈家族學竟是連一個秀才都沒有考上的。
如此垃圾的教學成績，要不是賈代儒在那裏強撐著，舍不得族裏每年給族學提供的物資錢糧，隻怕族學早就自行解散了。
賈氏族學如今隻有小貓三兩隻，還是族中家裏實在窮困，又特別膩愛孩子的家庭，為了族學中午的飯食糕點，還有免費提供的筆墨紙硯，隻怕偌大的族學隻有賈代儒這個教師孤零零守著了。
與族學的慘淡狀況相比，紅樓原著中那幫族學裏的熊孩子們，此時大部分都在郊外的莊子學堂裏待著，那裏對族人也有特別的物質優待。
可不同的是，那裏的老師可不會對這幫熊孩子客氣。就連賈珍和賈璉這對堂兄弟都被整得哭爹喊娘，幾乎是跪著從學堂畢業的家夥，都沒有躲過荼毒，何必一般外八路的族人，以及族人的親戚？
像什麽金榮啊之類的，在莊子學堂度過了水深火熱的五年學習，竟也在十三歲時考中了秀才。
像是賈瑞和賈芸什麽的都早早中了秀才，盡管之後沒有再繼續考舉，卻也在家族產業中混了個不錯職務。
這些族中小輩的成才，對王氏的觸動還不是很大，以她的奇葩觀念，隻是認為以榮府的門楣家世，賈寶玉就算不讀書考舉也一樣活得滋潤。
可當趙姨娘生下的庶子，小小年紀的賈環，竟然在九歲之齡便考中童生，得到賈政一番大力誇讚，甚至還獎勵了不少的好東西後，王氏終於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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