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最毒的,是人心
“毛倩,毛倩,到底怎麽辦啊?他要挨打!”顧心澄一臉擔心,往前衝去,想幫葉凡擋住那群蠢蠢欲動的人群。
??毛倩卻一把拉住她,充滿信心地看著葉凡,說道:“小妞,你急什麽?葉凡給咱們變魔術呢。他一定不會吃虧的。”
??胡青雲嘴角抽搐了一下,葉凡竟然問出了這麽一個愚蠢的問題,這不是找打嗎?
??好想笑。
??他皺眉衝那些醫鬧們使了個眼色,你們咋地了,傻呆呆的,不動手啊!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瞬間目瞪口呆。
??金表男仿佛中邪了一般,忽然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
??啪!
??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嘶吼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殺了我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所有人呆住了!
??如同石化了一般!
??隨著金表男的講述,顧心澄的臉色變了!謝倩雲的臉色變了!李思淼毛倩的臉色都變了!從震驚,到憤怒,到抓狂!
??胡青雲的臉色變得最為誇張好看,他原本是雙手抱著肩膀,斜著眼睛麵帶微笑,等著看葉凡挨打的好戲。
??可是,現在,他還是抱著肩膀,可是,卻把腰彎得深深的,一臉震驚地看著地上的痛哭流涕的金表男。
??那嘴巴長得大大的,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李思淼收治了我的母親,手術很成功。顧心澄負責打針吃藥,她日見好轉!可是,我根本沒想給我母親治病,我想讓她死在醫院,然後拿到賠償!本來嘛,她得的就是絕症,我認為根本就治不好!誰知道,李思淼醫術竟然那麽高明!竟然治好了!”金表男眼睛睜得大大的,雙目失神地說道。
??他的眼睛閃過一絲恐懼之色,似乎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說道:“我太需要錢了!有人告訴我,隻要拿出其中的一粒藥丸——塞氯比啶,她就會……會死!所以,我就把她的藥從顧心澄那裏要過來,每次就拿掉那一粒藥丸,甚至,這三天,我都沒有喂她水喝!”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球簡直要從眼眶裏蹦出來:“她就死了,她一直是清醒的,死的時候,流了好多淚!看著我,有責備,但是,也有同情和理解。死的時候,她甚至還笑了一下呢。她知道,她知道我缺錢!女兒得了尿毒症,一周一次透析,一次五千。我……我扛不住了啊!”
??所有人現在的感覺已經不是憤恨了,而是驚悚,脊背一陣陣發涼。
??人心,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你愛你的女兒,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的母親像你愛你女兒一樣愛你!”謝倩雲咬牙喝道。
??對謝倩雲的發問,金表男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說道:“她死不瞑目,我好怕……”
??葉凡再次掐了一個指訣,默念了一句咒語,問道:“拿出一粒塞氯比啶,你的母親就會死。這應該是很專業的知識。誰告訴你的?”
??金表男剛想回答,胡青雲卻忽然猛地打了一個寒顫,一腳踹在他胸口上:“你他媽的就是個禽獸!”
??金表男仿佛一下子被踹“醒了”似的,詫異地看了看周圍,問道:“我……我怎麽了?我說了什麽?”
??砰!
??胡青雲又一腳踹在他的胸口上,說道:“媽的,你殺了你母親,老子叫警察抓了你!”
??金表男仿佛被提醒了一般,猛地蹦了起來,推開眾人跑了出去。那些醫鬧見大勢已去,也一哄而散。場麵頓時變得混亂不堪!不少病患家屬都被撞倒了。
??李思淼和幾個醫生想追金表男和醫鬧的頭子,卻被葉凡一把給拉住了。
??場麵太混亂了,如果去堵截,這幫醫鬧狗急跳牆,說不定會鬧出人命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胡青雲,說道:“讓他走吧!他將一輩子飽受良心的折磨。這比一槍崩死他更殘酷!”
??葉凡現在他隻有練氣二層,一天隻能發出兩個“失魂落魄,黯然失神”的符咒。就是抓住他現在葉凡也沒有辦法再問了。
??即使能把他抓到警局,這小子鐵定不會說的。
??胡青雲感覺葉凡那淡然的目光如同冷刀一樣,讓他渾身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莫非,這小子已經猜到了其中的關節?
??登時變臉,陪著笑對葉凡說道:“葉醫生,今天真對不起,是我太武斷了。我向你,向李思淼還有這個顧心澄,表示誠摯的歉意……”
??葉凡此時卻一點沒有開心的感覺。想起那慘死的老太太,他總覺得心中像一塊石頭壓著,沉甸甸的。
??他一言不發地扭頭走了,留下胡青雲站在那裏。
??他將一輩子飽受內心的折磨,這比一槍崩死他更殘酷。
??此後的夜晚,多少次他將從噩夢中驚醒?
??住院部大樓天台上。
??夕陽灑下金色的光芒,給一切景物都鍍上了一層金邊。
??搭在晾衣繩上的白色床單,迎風飄舞。
??葉凡站在天台邊,冷眼瞧著這繁華的街景。這太平盛世,多少人心在腐爛。
??看似一片平和,卻暗流湧動,湧動著比修真大陸更為可怕的殘酷和肮髒。
??“葉凡,今天謝謝你了。”
??不知什麽時候,顧心澄走到葉凡身邊,雙手插在兜裏,望著遠處,目光有點迷離。
??葉凡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心裏很難過嗎?”顧心澄問道。
??她心裏有一陣抽痛,原來的他,就是這副模樣,縱酒狂歡後,總是一片黯然。
??“我知道你不開心。相比胡青雲想把我們逼到死角,隱藏在背後的那個故事,更讓人絕望。”顧心澄看著葉凡的側臉說道。“你以為自己可以贏得很爽快,翻開了底牌,卻沒想到,對方的底牌是這麽差!”
??葉凡點點頭,此刻,他很想抽一支煙:“其實,我猜到了他可能是有問題的。但是我也猜想到,這背後一定有個殘酷的故事。所以,我不想追究了!但是,胡青雲把我逼到了死角,我不能不打出這張牌!”
??“這個世界是有很多醜陋。但是也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不是嗎?像上午那一對農民夫婦。他們就很美啊!”
??顧心澄笑著說道:“所以,我們還是應該看到光明麵。你不要想著別人用陽光照射你,而是要想著做一顆小太陽,溫暖別人!”
??那笑容,如夏花盛開,如青蓮初綻放,讓那一張嬌嬌俏俏的小臉更顯清麗奪目。
??葉凡心中一動,忽然覺得這句話好熟悉,好像顧心澄對自己說過無數遍,他愣愣地問道:“顧心澄,我最近腦袋不大好使,我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