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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心扉

  樹後的毓雪看見鄧素憐離開後,才悄悄走了進來。隔著簾子,她看到含香平躺在床上,似乎傷口仍然很疼的樣子。


  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似的,輕輕地問:“是不是很疼。”


  含香轉過頭,看到她來看自己,驚疑道:“原來是你來了,你怎麽知道我被打了的事情呢?”


  “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


  毓雪被沒有忘記廉親王交代的事情,從袖裏拿出了一個油紙包,給了過去。含香不解地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脆脆的杏仁酥!

  “這是那位周公子帶的嗎,難為他還能記得。”


  她喜滋滋地吃了一口,哇,和小時候吃的的味道一模一樣!這周翊軒到底是何方神聖,家裏竟有這樣美味的糕點。


  含香拿出一塊遞給毓雪,大方地說:“給,你也嚐嚐,可好吃了!”


  毓雪沒有接過,語氣恢複了她原有的冷淡:“我不喜歡吃杏仁酥,好吃你就多吃點。”


  “真的很好吃,你嚐一口就知道了。”含香熱情仍不減退。


  毓雪這回看都不看,就拒絕道:“我說了我不吃,你要是喜歡你就自己吃,不用管我。”


  見她無動於衷,含香隻好放棄。剛吃了一口,含香就又問:“對了,周公子有沒有給薰兒姐姐帶一份?薰兒姐姐吃了嗎?”


  真是吃東西也堵不住嘴,毓雪冷冰冰地答:“我之前已經把她的那份送給她了。”


  “真是辛苦你了,以後我好好報答你。”


  毓雪冷哼:“用不著,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


  話雖然聽著不太好,實則毓雪卻是在關心著含香。


  “姐姐,你還是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不然我不好稱呼啊!”


  看著含香亮閃閃的大眼睛裏透著期待的色彩,毓雪倒不忍心讓她再失望,於是隨便編了個名字:“莫言。”


  “莫言?不就是不說哈的意思嗎?你的聲音這麽好聽,你為什麽不想說話呢?你不要叫莫言了,我給你取個新名字,以後你就叫多言吧!”


  “多言?”毓雪隻覺得好笑,這姑娘……


  含香接著問:“莫言,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喜歡和大家在一起呢?”


  毓雪略帶自卑地說:“我長得很醜,別人都嫌棄我,沒有人會願意和我當朋友的。”


  “長得醜怎麽啦?這又不是你的錯。再說,我真的並不認為你有多醜。有的人隻是外表嬌美,內心可醜陋了。你是一個好女孩,隻要你正確擺平你的心態,管別人怎麽看你呢。這就正所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不要因為別人的閑言碎語,就這麽否定自己啊。自己就是自己,做一個真實的自己,真正融入生活中,不是很快樂的事情嗎?”


  “做一個真實的自己?”


  含香重重點頭,誠懇地說:“嗯,對。自己是什麽樣,什麽本性,就應該保持下去。如果強製自己改變成一個別的樣子,就會感到很痛苦。”


  本性?她的本性是什麽樣,她自己都快忘了。


  當年在晉國,她向晉王朝拜。晉王對於她的一切都極其滿意,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美貌,她還記得晉王是這麽說的——


  “柏毓雪,你是一個很好的細作,但是你的美貌,將會成為你最大的障礙。如果你遇到了愛情,隻怕會讓你為情所困。因為愛情對細作而言,是最強大的武器。”


  為了能夠真正投入到工作當中,毓雪曾想過自毀容顏。她彷徨不定的走在街上,突然聽到有人在賣人皮麵具。


  就這樣,毓雪帶上了這張最醜陋的人皮麵具,一戴就是三年。


  她掩蓋了傾世容顏,全心全意當起了細作。這三年,因為她的醜陋,沒有任何男子願意多與她接近,除了晉王和廉親王。


  當天下已定,她卻再也沒有勇氣褪去那層假麵。在她心裏,這副臉便是柏毓雪。


  她習慣了別人的冷嘲熱諷,習慣了別人的唾棄,唯獨習慣不了顏含香的安慰。她原本以為一生隻會如此平淡的過去,上蒼卻讓她認識了那個女子。


  她說,她相信她;

  她說,做一個真實的自己。


  不知不覺中,她那塵封已久的心,被她一腔熱血漸漸融化。


  含香的手覆上她的手背,一點一點地傳遞著溫暖給她:“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忘記自己長成什麽樣子,用最純淨的心,去看世界。”


  毓雪望了她很久很久,終於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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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選秀的前一天,皇後汐澈叫上惠貴妃、賢妃一起走到了禦花園賞花。


  春天的禦花園永遠都是這百花齊放,萬紫千紅的場景。惠貴妃像個小孩子一般摘下喜歡的花朵,插在自己頭上。


  皇後有意無意地說:“後宮就和這花園一樣。一枝獨秀縱然美,可總有凋謝的時候。隻有百花一起怒放,才顯現出大氣,才會有春天。”


  惠貴妃知道皇後指的是什麽,於是理直氣壯地反駁道:“臣妾可不這麽認為。倘若是一枝獨秀,所有的養料便都會在這一枝花上,才會長得更大更美。這要是千千萬萬的花,怎麽能做到雨露均沾呢?日子久了,花謝了,有哪兒來的春天?皇後娘娘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正因為有那些小家子氣的花,才會敗壞整個花園。後宮亦是如此,倘若有誰暗地裏做哪些敗壞後宮的事情,本宮絕不會輕易繞過這種女人!”皇後厲聲說道。


  賢妃微微一笑,目光掃過惠貴妃:“皇後娘娘有此心自然是好,就怕有些人不把皇後娘娘您的話放在眼裏。”


  惠貴妃惡狠狠地盯著葉藍漾,咬牙切齒道:“賢妃這話怎麽感覺,另有所指?正好當著皇後娘娘的麵,賢妃倒不如趁機說說。”


  她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雙眸裏籠罩出了一層殺氣。


  賢妃臉上笑意不斷,錯開目光繼續道:“不過她也不敢這麽做,畢竟上麵還有太後娘娘,太後娘娘不管,還有皇上呢!”


  惠貴妃冷笑:“姑母一向秉公做事,就算我這個侄女兒犯了錯,姑母也會教訓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如果她惠貞犯了什麽錯,皇上會看在太後的麵上,最多就是說幾句,並不會多嚴重。


  皇後挑挑眉:“惠貴妃,明天就要選秀了,本宮希望你能多多為皇上考慮。”


  “那是自然。”惠貴妃低頭淺笑,“臣妾畢竟也是皇上最在意的女人,當然會為了皇上考慮。因為臣妾知道,皇上就算對別人再好,愛的,也始終是臣妾。”


  整個後宮怕隻有惠貞一個人敢這麽在皇後麵前說話了吧。


  皇後淡淡掃了她一眼:“皇上愛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給皇上誕下皇長子。”說到這兒,皇後故意停了一下,盯著惠貴妃的腹部,略有諷刺地問,“不知道惠貴妃的肚子什麽時候才能有動靜呢?”


  惠貴妃雖然受寵多年,但她不知為何始終不能懷孕。為了能夠懷孕,惠貞幾乎吃遍了太醫所開的藥方,結果還是不能受孕。


  所以,不能懷孕這個話題,幾乎已經成了惠貴妃的逆鱗。


  皇後說什麽惠貴妃不能反駁,但偏偏此時賢妃也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自己不能懷,就應該把機會讓給能懷的人,幹嘛老是霸占著皇上!”


  惠貴妃對賢妃本就有著恨意,現在又聽她這麽說,她心中的恨意愈發加重了:“賢妃這話說得真對,所以賢妃以後還是不要留皇上在你寧樂宮了。皇後娘娘可是聽著呢,賢妃不會說出去的話又想收回吧。”


  賢妃杏眼圓瞪:“你……”


  “我什麽,我說得不對嗎?話可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沒人逼你!”


  皇後又不耐煩了:“惠貴妃,你就少說兩句吧!本宮今天叫你們來,是來賞花的,不是聽你在這裏吵鬧的。如果你不能安靜下來的話,你就回去。”


  惠貴妃不敢置信地喊:“皇後娘娘,明明是葉藍漾先挑起的,您怎麽說我不說她呢?”


  “本宮是皇後,指責誰還要你管嗎?”


  “憑……”


  “夠了!”皇後眼神冰寒,“惠貴妃,本宮看你還是好好在翊寧宮裏待著吧。落兒,送惠貴妃回去。”


  惠貴妃攥緊手帕,恨恨道:“不勞煩皇後娘娘了,臣妾自己可以走!小蝶,回宮!”


  “臣妾恭送貴妃娘娘。”


  她剛轉身一步,就聽見賢妃那全是嘲諷的聲音。


  惠貴妃憤然回頭,死死盯著她:“葉藍漾,你給本宮等好了,敢得罪本宮,本宮絕對不會讓你好過的!”


  “那臣妾就等著貴妃娘娘大駕光臨了。”


  “哼!”惠貴妃懷恨離開,就在在一瞬間,她做了一個決定。


  晚上,累了一張天的葉賢妃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寧樂宮,貼身宮女小苕趕緊帶她去沐浴,沐浴完畢,她就準備睡覺了。


  睡前,她特意吩咐道:“小苕,今天晚上不用讓人受了,都好好睡吧。”


  小苕表情有些為難:“可是娘娘,不守夜的話,奴婢怕會不安全。”


  賢妃輕笑一笑,堅持道:“沒事,就聽本宮的,本宮不會讓自己有事,下去吧!還有,不管你們聽到或看到什麽,都不要說話。”


  小苕雖然心有疑慮,但始終不敢違抗主子,隻好依了。


  寧樂宮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跑的方向正是寢宮一帶。


  黑衣人站在寢宮門口,仔細打探了一下,發現門口並沒有守夜的宮女。她心裏暗自欣喜,這不就是天助我也嗎?

  葉藍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憑借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這個黑衣人正是大齊貴妃惠貞。


  惠貴妃身披一件黑色大披風,臉上還蒙上一層黑色麵紗,打扮得倒和江湖上的殺手有幾分相像。


  惠貴妃等了很久之後才偷偷溜進寢宮,寢宮裏一片漆黑,好在還能看清楚方向。惠貴妃朝床上看去,床上之人一動不動,想來是睡著了。她暗自欣喜,把早已準備好的三把飛鏢“嗖”“嗖”“嗖”一齊向床上之人射去。


  終於把仇人殺死了,惠貴妃格外歡喜,準備上前查看。


  她剛移腳步,脖子似乎就傳來一陣陣涼意。她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麵色蒼白——她的玉脖上竟架上了一把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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