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怎麽這麽熱鬧
已經入夜,齊修遠將車停在專屬車庫後進了遙江市最大的商業娛樂會所,剛入會廳就率先看到卡座上的男人。
??他邁開長腿坐到男人對麵,落拓不羈地翹上二郎腿,促狹地調笑道:“喲,咱們陳少這是多少年沒光臨咱們小店了,今天舍得來看看業績了?”
??“可不是麽,看看彌蔻在你手裏什麽時候倒閉。”陳邵虞自覺替他倒了杯酒,不忘照著他的語氣譏諷回去。
??陳邵虞和齊修遠從小長大,又是多年的同學,兩個人最初就合夥投資了這個娛樂會所。雖是合資,陳邵虞卻一直隻當個甩手掌櫃,反倒是齊修遠平時老大不靠譜,會所倒是經營得有聲有色。
??現在彌蔻成了整個遙江最大的娛樂會所,一直以驚人的高消費著名,單單是開瓶酒也許就能抵一名普通員工掙一輩子的身家。
??名流世家以在這裏消費為榮,不少暴發戶不惜豪擲千金來這裏消費隻為了能認識上流階層的人物,躋身進入貴圈。
??女人貼身坐在金主身邊,心不在焉地陪他和一幫人喝酒笑鬧,目光卻已經遊移到了別處。
??卡座坐的兩個男人皆是出塵絕豔的主。
??特別是右邊那位,與燈紅柳綠的環境顯得截然不同,他鬆鬆散散地坐在皮質沙發上,手腳修長,肩背寬闊有力,明明一眼就看得出是摸著銅錢的商人,舉手投足卻偏偏卻帶有股文雅氣息。
??人家來娛樂場所都是找痛快的,不是帶著女人就是在搜尋女人當中。他倒是有意思,即便是漂亮的女酒保經過身側倒酒遞給他時連手都不沾染。
??直到她看到他握著酒杯的那隻手,會所的燈光曖昧,卻能見他的指根妥帖地熨著一枚戒指。
??原來結婚了啊。
??不過,結了婚的男人更加有魅力不是嗎?
??而且以她的敏銳直覺來看,那個男人絕對也注意到了她,因為他的眼神總是偶爾飄向這邊。
??不過也是,換做以前在狹窄的平模圈裏混,別人不認識倒也正常,現在她大半個身子跨進了娛樂圈,能有幾個人不認識她朱楚欣?
??而她也自認為是男女通吃得開的類型。
??正想得心神蕩漾,朱楚欣卻被一條手臂夠住肩膀,用力一帶被迫對上了張酒氣熏熏的胖臉。
??她心裏立刻補充上一條,結了婚有沒有魅力也得分人!
??”來來來,韋導可是好久沒和我們兄弟幾個來這兒了,幹杯!”
??幾個酒杯碰在一起,酒杯濺出液體引起一陣笑聲。
??“韋導你可真是有福氣,家裏有能幹的老婆,外麵又有美人在懷。”旁邊的男人端著酒杯毫不吝嗇地恭維著。
??他其實也擁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隻是遠遠比不多韋黎旁邊的那一位啊。
??韋黎豔福可真是不淺,以前身邊女人幾天一換,即使現在被家裏那隻母老虎禁足也擋不住他又偷偷跑出來逍遙自在!
??他們這裏坐的不是劇組的導演就是演員模特,而韋黎作為總導演自然最有話語權,說是出來談工作,實際上是一幫人跟著他出來找樂子的。
??“哪裏哪裏。”韋黎謙虛道,實際上心中卻樂開了花。
??在他看來,身邊多幾個漂亮女人無疑是對他身份的彰顯。
??“不過楚欣可不止漂亮,那絕對是矜矜業業,昨天晚上還跟我討論開機的事情,對吧,楚欣?”
??韋黎將朱楚欣摟得更緊,手臂不規矩地順著她的肩膀腰肢一路往下,壓低了嗓子在她耳邊道,“楚欣,大夥兒都在呢,給個麵子。”
??朱楚欣飛快地掃一眼劇組裏這群烏煙瘴氣的人。
??她這麽多年在圈裏混這種事早就見多了,心中不情願,卻還是換上一副笑臉,不動神色地撥開肩膀上令人不快的手,放柔了嗓音道:“韋導,我給您倒酒吧。”
??韋黎卻拂開她要準備拿起酒杯的手,吊兒郎當地岔開著兩條腿。
??兩隻手交叉搭著椅背枕在腦後,肆意輕佻地瞧著著朱楚欣。
??朱楚欣五官算不上很精致,卻很大氣,一頭及肩直黑發襯得她的臉更加雪白冷豔,她這兩年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名模了,圈內都稱她什麽“姬圈大佬”。
??收到韋黎的眼神,朱楚欣暗自咬咬後槽牙。
??要不是現在模特行業難做,她必須靠著接娛樂圈通告維持人氣,她是連韋黎一根腳指頭也看不上。
??朱楚欣壓下厭惡,附身過去在他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一口。
??美人就是美人,連不情願都親都是香的。
??韋黎滿意地笑起來,他可是費了好大心力才把她“弄”到手,這些模特就是一個個自恃清高,好像很不願意跟他好似的,最後還不是主動貼過來。
??不等他向自己那群酒肉朋友炫耀接受他們羨豔的目光,一杯液體子頭上淋下來,混合著辛辣的混合物,自頭頂流向眼睛,刺鼻的味道直衝鼻孔,眼睛被刺激的睜不開來。
??“媽的!”
??他幾乎是從沙發上彈坐起來,捂著進了辣椒水流淚不住的眼神摸索著尋找紙巾。
??手裏被遞了條毛巾,韋黎拿起來就往眼睛擦,誰知更加劇烈的痛感刺激著他的眼睛,疼的他忍不住低叫出聲。
??“誰他媽整老子!”他發狠地丟開同樣蘸著辣椒水的毛巾罵道。
??一聲大吼引起了會所舞廳裏顧客的注意,這裏圈內人很多,許多人都認出來這個破口大罵的人正是韋黎。
??這人紈絝子弟一個,沒什麽本事,仗著自己老爹是圈內名導,自己也非得弄個破導演當當,實際上就是惦記著圈裏那些香餑餑。
??雖然很多人看不慣韋黎,卻礙於他爹的聲勢很少有人敢惹他。
??聽見那邊的喧嘩似乎有人尋釁滋事,反正有保安,齊修遠也隻抱著看戲的心態草草瞥一眼,卻見到叉腰站在韋黎對麵橫眉倒豎的漂亮女人。
??他頓時有些頭大,頓時覺得無奈又頭疼:“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一個兩個都在這兒聚上了?”
??韋黎被當眾潑了酒,眾人似乎也被驚到了屏住呼吸看戲。
??睜不開眼,他雙眼被熏得睜不開眼,辣油混合著酒水講他精心打理過的背頭濕噠噠油乎乎地垂在額頭上,怎麽看怎麽狼狽。
??“韋黎你記住了,潑你的是我林琪!”
??韋黎當年被他老婆勒令不準出現在這種風月場所偃旗息鼓了幾年,果然還是禁不住寂寞。
??林琪見到韋黎時本來告訴自己不能鬧事,卻還沒忍住問酒保要了杯烈酒,還特地叮囑他多加些“料”。
??這種人渣,隻配得上喝這種。
??這時也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給他遞了紙巾,韋黎用冰水沾濕了擦眼才勉強讓又燙又辣的雙眼降下溫來,模模糊糊的視線裏看清楚對麵站著的女人。
??長卷發,千嬌百媚的臉蛋,一雙嫵媚大眼狠瞪他,眼底有些紅卻滿是不屑,雙手交疊在胸前嘲諷地看著他,頭顱永遠高傲地揚著,正是許久不見的林琪。
??韋黎聽到林琪的名字首先愣了一下,直到見到她的臉半晌才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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