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條陣線的朋友
輸液室裏隻剩下遊戲裏打打殺殺的音效,杜嘉年打了幾盤遊戲打完抬頭看向錦茵頭上那瓶滴速緩慢的藥問道:“掛完水要多久?”
“護士說這幾瓶流的慢,可能還要一兩個小時。”
“這麽久?”
錦茵稍微坐起身,委婉道,“組長,要不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你一個人能行?”杜嘉年表示懷疑,“今天算我倒黴,好人做到底等你掛完水再走。”
沒有安全把人送到家,他還怕陳邵虞又拿他開涮。
錦茵臉上流露出感動的表情,“組長,我謝謝你,但是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杜嘉年公放打遊戲的聲音已經引起不少病人和家屬的不滿,幾次欲言又止想過來出聲製止,無奈他實在太忘我錦茵提醒了幾次他都沒聽到,隻能默默受著旁邊遞過來譴責的眼神。
他自願留下來陪護這女人還這麽不知好歹,杜嘉年冷哼一聲,也懶得陪她浪費時間,“那我走了,到時候別告狀說我不送你。”
錦茵挺想奇怪像杜嘉年這脾氣在公司裏連李豔都避讓三分,怎麽就對陳邵虞言聽計從?
錦茵掛完吊針之後狀況好了很多,自己打車就回了家,今天回家還算難得的早。
拍賣會那邊大概沒結束,陳邵虞還沒有回來,錦茵心裏居然鬆了口氣。
老太太聽說錦茵犯胃炎,又叫劉媽煮了些養胃的粥非讓她喝下去再回房睡覺。
這麽小小年紀就這裏那裏的全是病,換做以後還得了?
老太太下死令:“從明早上開始都給我起來吃了早餐再出門,一天天的,慣的你們。”
就因為老太太這句話,連陳可也大早就利索地爬上床睡覺。
至於陳理——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兩天陳理也是白天晚上見不著人,一個兩個都這樣,弄得家裏氛圍都怪怪的。
錦茵本身吃了胃藥腦子就昏昏沉沉,也沒管心思再那麽多,喝完粥過後回房間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陳邵虞回來的時候錦茵屋裏已經熄了燈,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天鵝絨的盒子,他想起曲亦舒今晚上說的那番話。
不由得暗笑自己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優柔扭捏,有什麽事情直接問不就好了,何必費盡心思無端猜測她的想法?
但是第二天陳邵虞就發現他還真是小瞧錦茵了,大早上在家裏連她的影子都沒見著。
平時不在家吃早餐,這次倒好,起了個大早,單獨把早餐吃了就走。
陳邵虞輕扯嘴角,複而抿上,還真把這裏當旅館了。
*
楊玉文本來還等著早會上李豔當著所有人把錦茵罵個狗血淋頭,但是她隻是交代了下階段的任務就宣布散會。
不應該啊,按照李豔的脾氣錦茵昨天延遲了那麽久才把衣服送過去肯定會被說是辦事不力的,怎麽今天是轉性了?
楊玉文心中憤然不平。
嘴上說著說對所有人一視同仁,還不是因為錦茵是公司股東,李豔估計是自己也覺得不能得罪,出現了這樣的重大失職連罵一聲都沒有。
“楊玉文,你留下。”
李豔講文件握在手裏,抵在桌上點楊玉文的名。
“我?”
楊玉文半是猶豫半是疑惑,等其他人都離開,李豔就厲聲問道質問道:“你怎麽做事的,這點事都交代不清楚?”
“豔姐,我——”
“不用跟我找什麽借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項目給你消極怠工,我交給別人來做你連工作都交接不清楚,你是覺得現在在唐韻呆了這麽些日子過得太安逸了是吧?”
李豔將楊玉文遞上來那份文件丟到她麵前,“自己看看這寫的都是些什麽,換做你都不要,我們客戶需要這些東西?”
楊玉文臉色青白,李豔罵起人來絲毫不顧及還有沒有給對方留麵子,能接受就受著,不能接受趁早滾蛋,公司不養閑人。
她將另一份設計方案推到她麵前,“這是錦茵今天交給我的,你自己看看,人家一個剛來的進步比你大多少,你要是實在幹不下去公司也不是不能另外再請人。”
楊玉文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再次走出來,同事立馬圍過來安慰她,他們可是在外邊都聽到李豔罵人了。
憤恨的眼神投向錦茵的位置,暗暗攥緊了拳頭。
她在裏邊挨罵,那邊錦茵卻安安心心幹著自己的活。
仗著背景一進來搶了她的項目,搞得她差點被李豔勸退,大概是肚子裏藏的怨念太多,楊玉文連肚子都氣痛了。
今天真是諸事不順!
她捂著肚子跑去廁所,旁邊沒多久傳開衝水聲,門打開外麵響起嘩啦啦的聲音,隔著隔間她聽到有人說抱怨:
“你不知道錦茵現在在唐韻有多目中無人,昨天我剛來她就把我的東西丟進垃圾桶,你知道我當時有多氣多丟臉嗎?”
薛詩瑤正靠在洗手台打電話和遠在國外的姚婷抱怨,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昨天錦茵的囂張行徑,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大概是引起了她的共鳴,她越說越起勁:
“而且也不知道她給公司的人灌了什麽迷魂湯,為什麽現在公司裏的人都上趕著捧她,我已經讓我爸跟吳叔叔去商量看能不能調動一下位置,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薛詩瑤和姚婷談的忘我,根本沒有注意廁所隔間裏還有人,隻聽啪嗒開鎖的聲音,一個女人從廁所裏麵走出來,薛詩瑤連忙把電話掛斷。
她明明看了廁所顯示沒人才敢在這裏大聲打電話跟姚婷抱怨,沒想到這麽還有人。
那她說的那些話豈不是都被聽見了?
“你是新來的?”
薛詩瑤別的不行,認人還算不錯,雖然來公司才一天但每個人都還有個印象,她連忙掛斷電話對楊玉文甜笑,仿佛剛剛用刻薄的語氣說出那些話的根本一個人:
“你是隔壁組的玉文姐對吧?我叫薛詩瑤。”
她倒是還記得住自己的名字。
楊玉文臉上的表情變得緩和許多,念了一遍她的名字:“薛詩瑤,你是杜嘉年那組的?”
“嗯,是的。”
楊玉文上下打量薛詩瑤,然後揚起一張笑臉,朝她友好的伸出手,“昨天沒來及好好認識你,你好,我是楊玉文,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
跟她站在一條線上的人,都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