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很想見你
於是這老頭時不時在飯菜裏、茶水裏、衣服上……下點藥,害的自已,時而四肢僵硬,時而全身不能動彈,時而瘋言瘋語……
最慘的是:昏睡七天七夜起來後就瘋狂的拉肚子,可是腹中空空如也,你叫他拉什麽?
其實錦言多想告訴師傅:老頭你不是大師伯醫神的那塊料啊!你就好好做你的殺神,不行麽?徒弟我求你了,消停會吧!黃金殺手也是肉做的啊,不是黃金做的!
可惜那老頭還是義無反顧的製藥,他恨啊!
於是他趁著夜黑風高殺人夜將老頭的一半積蓄,神不知鬼不覺得順手牽羊給帶下了山估計那老頭正氣得發狂,滿世界找他呢!若真讓那老頭找到了把他帶回山上那還不得,每天身心飽受催殘啊!
所以他才不要回去於是錦言哭喪著臉道:“好師兄你就放過我吧!千萬不要告訴那老頭我在哪,否則我就連個全屍也沒了!”
尹霽聽著錦言的哭訴,依舊雲淡風輕道:“幫我查件事。”
錦言立刻點頭,“這樣你就不會告訴那老頭了吧!”
尹霽挑眉,“看結果嘍。”
笫二日,天瑞學院內,赫連麟賊兮兮的攔下了陸宇這一幹人等,笑眯眯的說:“昨夜,不錯吧!今夜我們再換一家如何?”
陸宇偷瞄了尹霽幾眼,納悶道:不該啊,中了逍遙散還這麽精神,不應該是兩腿無力不能正常行走麽?難道配錯藥了,得,今晚再試一次!
眾人看著陸宇走神,喚道:“四弟。”
陸宇回神,看到尹霽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陸宇不去理會尹霽,看向赫連麟道:“大皇子,今日我們去哪家?”
赫連麟皺眉,今日陸宇怎麽怪怪的?!
於是赫連麟湊近陸宇小聲問道:“昨夜還挺的住嗎?”
陸宇嗆拍著胸脯說:“挺的住,不就是個女人麽?再來五個照樣,請不要懷疑我男人的能力!啊……啊欠!”
“怎麽感冒了?!昨晚穿少了吧?”西風瑾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陸宇,幾個男人自然都知道他的意思,俱看著陸宇,心中感歎:還是嫩了點啊!
隻有尹霽知道,昨夜有人跳河,八成是陸宇,雖然眼線回報,陸宇是在床事,可隔看木門、紗曼誰看得清?凡事隻有親眼一見才是真,所以你到底是男是女今晚自有分曉!
就在一夥人坐於亭中喝茶時,福伯匆匆來報,陸宇懶散的問道:“什麽事?”
福伯湊近陸宇,陸宇一把推開福伯,大義凜然道:“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大聲說!”
福伯心中暗道:這可是你說的!
於是福伯清了清嗓子叫道:“老爺說元月十五娶親,讓您回去!”
陸宇跳腳,誰讓你說這麽響?!
再看坐著喝茶的人嘴張得老大一臉驚愕的看著陸宇,陸宇瞪眼:看什麽?我爺爺才五十七,還是男人,有什麽稀奇的?還看……再看我發剽了!
陸宇氣憤:這老頭到底在泛什麽花花腸子、泛什麽泡泡?
陸軍皺眉沉思了會道:“今天我不能去了,我還有事,你們玩得開心些,福伯我們走。”
陸宇回到房間直徑問道:“娶得是唐家那個潑婦吧?”
福伯驚訝的抬頭,好聰明的丫頭!
陸宇一看福伯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問道:“我不是寫信說了,千萬不能答應唐老太太的要求,還有嬸嬸平時挺精明的人,怎麽不攔著?”
福伯無奈道:“唐老太太都快把三小姐逼得自盡了,老爺心疼三小姐就答應了!”
陸宇從南宮采的信上大概知道了那天唐府的事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急忙回信告誡母親一定不能讓爺爺娶唐老夫人,沒想到還是要娶了!以後可麻煩大了。
陸宇歎了口氣,“福伯你先忙去吧,讓我靜靜!”
福伯也歎了口氣,推門出去,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尤其是生在這等大家族啊!
清冷的月夜下,陸宇撐著頭坐在石椅上,慢慢整理著思路:從小到現在的都要整理,因為自己到現在所做的每一件事仿佛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
從小以男裝示人,非他所願他隻想平凡一些,平凡到沒有人可以注意他。可是十歲那年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卻讓爺爺如獲至寶!
她說:商場如戰場,想要成為主宰,就要絕對霸、狠、準!有夠無恥、足夠小人!
從此爺爺對他更是悉心“培養”,所謂的“悉心培養”不過是製造些煩麻讓他解決,沒事打擊一下自己,讓他在各種老奸巨猾的商人堆中周旋。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好!就算陸家有祖訓表明女子可以繼承家族,也沒有必要讓我見人就穿男裝,府中下人年年換,見我就叫大少爺,我住的西園,下人不準去吧!還有每次從娘眼裏看到的最深的恐懼,每次問到爺爺我為什麽要穿男裝時,爺爺滿臉的歉意直至現在,又冒著欺君的罪名來到天端!
這倒底是為什麽?當年倒底有什麽隱情,還有唐府也隻不過是被爺爺利用的工具吧!
那老頭真的是放心不下姑姑嗎?那為什麽十四年前把她逐出家門,從此姑姑的事他從不過問?就連自已也未見過姑姑一麵,現在把她接回來隻不過是因為唐詩吧!
那個對陸家一無所知又與陸家有著血緣關係的女孩,因為她是代替陸醉月的最好人選。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就算唐詩代替昔日的醉月又能怎樣呢?陸府每個人都知道陸家有倆個少爺,外人更加知道陸府有個出了名的大少爺,做生意隻賺不賠比老商人還要老奸巨滑;要文采有文采,天野狂生說的就是他!別人根本不知道陸家有個小姐,可就是這樣了,還需要隱瞞什麽嗎?又何必再添個小姐多此一舉呢?而且多個小姐的代價就是迎娶唐老太太值得麽?這些都讓她不明白!
“在想什麽?”清朗的聲音把陸宇喚回了現實,陸宇不用抬頭也知道是尹霽,隻有他才有這麽幹淨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感情,這樣的人往往很可怕,因為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知道他到底在意什麽,更不會知道什麽才是他的弱點!
陸宇淡道:“沒什麽。”手指輕輕滑著杯口一圈一圈,眼睛卻毫無焦距也不知看向何處。
尹霽的目光停留在了陸宇修長的指上,淡笑,“陸小姐,別來無恙!”
陸宇繞著杯口滑圈的手頓了一下,平淡道:“你在開玩笑麽?”
尹霽看著陸宇轉瞬間清明的雙眼,道:“昨夜逍遙散是你所為吧;昨夜跳河之人是你吧;昨夜你對那姑娘施了幻蠱術吧;還有你是青冥邪神的徒弟是麽?”
陸宇聽著尹霽步步緊逼的話,又麵無波闌的尹霽,突然感到了害怕,她怕僅有的一點偽裝也被尹霽看透。
於是陸宇起身,鳳眼中迸發出深深寒意,左手拽緊尹霽的衣口挑眉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尹霽笑的輕鬆而又邪氣,他拍掉陸宇的手,右手掌心觸碰到了陸宇的手,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瞬間又消失如泛起的漣漪……
她的手不算光滑,但根根指尖筆直有力,握著她的手很溫暖,尹霽搖扇,“呼”得又將折扇攏起,慢道:“陸宇你可知欺君?”
陸宇失聲一笑,反問:“欺君?!不能吧,尹霽做你本份的事,就可以了,少管我!當年的事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尹霽沒了平目的溫文而雅調笑道:“當年什麽事,我怎麽記不清了,隻記得你唇間的味道!”
“你!”陸宇皺眉,右手揚起,她想紿尹霽一個巴掌!
那年的事就是一個恥辱:瑞景四十二,陸宇背著家人換了身女裝,在金陵詩閣擺下摞台,寫下對子,鳳眼中散發出叫高傲的東西,她輕啟朱唇笑道:隻要有人能對出這一對贈銀百兩,並且本小姐還答應你一件請求,但是答不出就罰銀十兩!
雖然那年陸宇不過十三,但仍可以從她的眉眼中,看到她日後的風采,於是多是富家子弟、書生墨客參加,可是對不出也就算了,倒貼十兩也就算了!
可偏偏陸宇狂傲,對富家子弟不屑,對書生諷刺,激起文人的眾怒,請來了不過年僅十六的京城第一才子尹霽。
尹霽那時留連於青樓與戲院之間,常作些濃詩豔詞,身上有一股子的不羈散漫的味道,當他看到陸宇擺的摞台時不屑用同樣狂妄的口氣說:“女人別太自信!”
於是尹霽提筆毫不猶豫的寫出下對,陸宇看到對子時驚訝異常,嘟著嘴將百兩銀子遞與尹霽。
尹霽接過銀子,又將銀子散落在地,邪氣的笑,右手攬過陸宇,唇刻上了陸宇的唇,那一刻陸宇聽著樓下的歡呼聲,恨得咬牙,可尹霽還是不放手十息之間才將陸宇鬆開。
陸宇覺得:這一刻是她生命中最羞恥的一刻!
陸宇沒想到的是,剛才那還不是最羞辱的,隻見尹霽從懷中掏出三百兩銀票狂妄道:“三百兩買你的吻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陸宇看著尹霽塞在自己手裏的銀票,鳳眼中的寒意讓尹霽一愣。
陸宇挑眉一曬,將銀票撕的粉碎,散在他的腳邊,有的飄落下摞台,如斷翅的白色蝴蝶沒有方向隻是下落……
此刻陸宇的心情也隨著紙片沉下,她冷然捋袖,離開尹霽身邊時輕飄飄扔下一句話:不是所有東西都買得到的!
尹霽愣在原地看著陸宇灑脫的背影出了神……
也還是那一天,傍晚。
陸宇匆匆往家趕,就看到了蹲在街角的尹霽他滿身的酒氣,雙眼通紅,雙手環腿,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陸宇俯身,譏諷道:“剛才不是很囂張麽?怎麽你也有哭的時候!“
尹霽看著陸宇手輕輕一拽,將陸宇拉坐在自己身邊。伸手攬著陸宇,用一雙空洞的眼神看著陸宇,他道:我告訴你哦!姓陸的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