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四目相對
藍夕顏看著陸宇氣鼓鼓的臉笑道:“怎麽對不起了?再說了,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能有什麽韻味,再說說咱兩的關係,五年前就認識了,要真有那事、嗯、那‘奸情’還不早生米煮成熟飯了,那還有今天嚇人不讓我進府之事?”
陸宇歎氣,這個女人書沒念好麽,都用的什麽詞。奸情?!他們頂多算的上奸情未遂,好伐?!嗬,她到愛記仇,今日之事還沒忘卻?!
“行了,還記得啊,隨我去前廳用餐吧,這夜宴也估摸著才不多該準備好了,我帶你去認識幾個人,以後我們可都要靠著他們發財呢,這幾日你先去我娘的綢莊打打下手,不過你記著不許穿著薄紗衣服,抹著濃妝,用著絲帕招呼客人,別壞了陸家綢莊的名聲!”說罷,陸宇推開門,正欲離去,就覺得背後一陣涼意,隻見那藍夕顏雙眼中迸發著小火苗,咬牙道:“陸大呆,你……混蛋!”
罵完又將書桌上的書一掃而空,全部向陸宇砸去,陸宇“彭”的一聲將門合上,人敏捷的跳出門檻,門後傳來書本砸門的“框框”聲,陸宇瀟灑的撫過額前的劉海,得意的笑……
此時,陸府燈火通明,紅色的燈籠高掛,映紅月色,陸宇攜著藍夕顏入了人聲鼎沸的廳堂,眾人眼前一亮,好一對才子佳人啊!
陸宇臉上堆著笑意向賓客拱手道:“諸位,請了!”入座後,又向所有人介紹道:“這位是藍夕顏。日後也將成為我陸府旗下煙花閣的管事,還請各位多給我幾分薄麵,不要為難她才好啊。”
眾人驚呼,這個女子年紀不過十六七八,怎可擔此大任,眾所周知,煙花閣與盛世閣乃陸府旗下的兩大妓院,一處盛世不避紫陌巷的鋒芒,開於巷外三裏之內,與紫陌巷內的品香樓不分上下,平分秋色,而煙花閣開於京城最繁華的街坊之中與最大的紅妝閣開著對門生意,而且隱隱壓製著紅妝閣,這女子能將煙花閣治理的更上一層樓麽?
但眾人看著陸宇自信的表情,心裏的疑惑便去了七八分,陸宇年紀不過十五,卻能將綢莊、茶坊、錢莊治理的僅僅有條,這般伶俐的人,會看錯人,說出去誰信啊,這個藍夕顏必定有特殊的能力。
藍夕顏秀眉一挑,妖媚的雙眼注視著每個人,嬌笑道:“夕顏承蒙各位金主照料了!”那聲音又令在場的男子酥到了心裏,剛從外麵趕回來的陸承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藍夕顏,眼中已然有了淫邪之色。
方剛起身讚道:“小兄弟,好膽量敢用這般年輕的小妞做管事,我佩服,敬你一杯!”
方剛其實是不想來的,可無奈收到了陸府的邀請,自己又有把柄抓在陸宇的手裏,所以隻能硬著頭皮來了,可憐的方剛啊。到現在還不知被陸宇這個神棍給騙了!
陸宇臉上有藏不住的笑意,拱手道:“方老板才是好膽識,小弟佩服您才是,而且到時我還想再宴請方老板一回,方老板可曾賞臉?”陸宇心中暗笑:我打賭,他絕對不會當著王孫貴族的麵拒絕我!
果然,方剛點頭答應,他雖知陸宇宴請他不會有什麽好事,但礙於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意思推脫,隻好幹笑道:“能得到小兄弟你的宴請不甚榮幸啊!”
“好!”陸宇拍手,眼中多了幾分光彩,“今日十五,我府娶親,那麽十六的午時,我就在聚賢閣的二樓雅座宴請你,如何?”
“一切由你做主!”方剛咬牙,猛押了一口酒,內心憤懣……
可在場的人卻不知,隻羨慕方剛可以得到陸宇的宴請。
酒過三巡,席間的氣氛也漸入高潮,不少人嚷嚷著再添幾壇酒,並要藍夕顏親自為他們斟酒,藍夕顏毫不推脫瑩瑩起身,腰身輕扭,為眾人添酒助興,使得陸承宗更是心動不已,目光不時朝藍夕顏的胸口瞥去。
藍夕顏早就感受到了陸承宗的猥瑣目光,心下氣惱,但仍不動聲色,安靜的坐回了陸宇身邊。
此時,唐詩邁著細碎的蓮步,托著酒盤緩緩向席間走來,眾人眼前不由一亮,好個清麗脫俗如水一般的女子,陸宇皺眉小聲道:“你怎麽來了,這端茶送酒的事不會有下人去做麽?”
陸宇的目光又掃向尹霽,她想看一看此時尹霽的表情,是不是也驚歎於她的美呢?
可讓陸宇不解的是,尹霽並沒有抬起頭,隻一杯酒接著一杯酒的喝,神色如常,仿佛他喝的是清水一般,陸宇不由有些納悶:尹霽不應該好奇一下自己的未婚妻長什麽樣麽?
唐詩目光中閃著點點星光,柔婉道:“爺爺說這是珍藏三十年的美酒,讓我代奶奶敬你!”說罷就將酒杯遞與陸宇……
“啊……不”唐詩剛想阻止,卻又見陸承宗將杯中的酒喝的一滴不剩,頓時驚呼道,臉上的焦慮之色更加凸顯,陸宇更覺得唐詩有些問題,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吩咐下人多添了副碗筷,讓唐詩在她身邊坐定也好有個照應。
陸承宗卻不這麽想,直徑問道:“詩兒,你剛瞎嚷嚷什麽?”此時唐詩早已急得滿頭大汗,但仍應對道:“沒、沒什麽,想到剛才沒有先敬二叔,頓覺不該,詩兒……”
陸承宗擺手,一副大度的樣子,“沒什麽,再說了這酒我不也喝到了麽?”陸承宗說完這話就覺得體內有股熱流再湧動,疑惑道:“嗯?這酒還真烈,這麽快後勁就上來了!”說罷,將外套去了,繼續與客人飲酒,眼神也更加的放肆的在藍夕顏身上打量……
而唐詩卻越發的焦急,菜也咽不下口,注視著陸承宗的反映,心中祈求這藥最好失靈,或者陸承宗直接醉倒!
酒席間的氣氛越來越活躍,而陸承宗的眼神也越來越炙熱,體內更是燥熱不堪,藍夕顏感受到了陸承宗的眼神,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渾身不舒服,於是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離開了……
陸承宗見藍夕顏離席,自己再也坐不住了,隨口編了個尿急的理由就朝藍夕顏離開的方向追去,這事陸宇倒也沒放心上,繼續與各大商業上的龍頭周旋著,倒是唐詩多留了個心眼,見陸承宗是朝著藍夕顏的方向消失的,心裏不免有些害怕,雙手絞著衣服緊咬紅唇,腦中一片混沌,是說還是不說呢?
藍夕顏獨自離開酒席,便信步去了後園賞月,走了會就隨意坐在了河邊的欄邊,眼神有些迷離,悠悠歎了口氣:這次回來,到底是對是錯呢?
也許是太沉於思考,卻沒有發現有個人影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突然間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一股猛力拽著他向後退,她想驚呼卻又發不出聲,幾欲掙紮都沒有逃脫,三年前不詳的感覺又再次衝擊著她的大腦,一段記憶又襲上她的心頭……
前廳依舊是嘈雜不堪,唐詩請來的戲班正“咿咿呀呀”的唱著令人神往的戲文,台上有上生的滄桑,旦的明豔,淨的俊逸,醜的誇張,將唱念做打有機的集合在一起,讓席下的賓客陣陣喝彩,而唐詩卻無心觀看,坐立不安,時不時用餘光瞥向陸宇,又見陸宇眯著眼似享受一般,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把頭轉向另一方,雙眼空洞!
“你若有事直說吧!”其實,陸宇一早就發現了唐詩的不對勁,隻是唐詩不說自己也不好多問,可畢竟人總是有好奇心的,而且唐詩還時不時的看著自己,這事一定與自己有關,所以她還是決定自己開口先問。
唐詩身形一頓,身子僵硬的轉向陸宇,眼裏漸漸蓄滿了淚,她咬著下唇,仍是一聲不吭,陸宇皺眉,遞去錦帕,又道:“哭什麽,有事便說!”
唐詩抽咽了幾聲,最終還是準備說出來,她拉著陸宇的袖子,斷斷續續道:“二叔,酒裏有……藥,藍姐姐……她恐怕……”她又抹了把淚,急著解釋道:“我……也不想的,是……”她還未說完,陸宇就立刻跑了出去,聰明如她,她怎會不知道唐詩磕磕絆絆想表達的是什麽呢,但願,她隻但願三年前的事不要再發生,否則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