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一入江湖
二月六,已是早春時節,天氣雖還有些寒意,但比之前幾日的季冬時節要暖上些許。
陸宇將厚重的棉衣換下,身著一襲銀灰色習武長衫,雙手負在身後,從背影可以看出她的骨骼清奇勻稱,不愧是青冥口中的練武奇才,再加上她本就資質不凡,才會讓一直不願收徒的青冥也動了收徒的心。
此時,陸宇立在池邊,雙目緊閉,神色平和,暖陽為她平靜的臉上渡上了一抹光環,更顯的她氣質脫俗。
陽光直泄而下,園中的花草也在陽光在有了生機,池中碧水也仿佛一麵閃著碧波華寶的淩鏡,同時也將站在池邊的陸宇的輪廓大至至勾鏤出來。
陸宇漸漸睜開雙眼,眼中清明了許多。
她慢慢練起了太祖長拳,一招一式,舉手抬足,每個動作都近乎完美,招招大氣非凡,氣勢連綿不斷。
當整套太祖長拳打完後,陸宇調整了一下氣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一團白氣從她口中舒出,漸次在空中散開……
這是陸宇每天必修的拳法,雖不是什麽特別高深的武功,但卻是萬般拳法的基礎,隻有具有穩固的根基才能為更高級的武功作鋪墊,陸宇知道她隻有變強、越來越強,才有能力自保和保護自己的家人……
早在一旁觀看陸宇打拳的橙斯、青冥眼中都流露出讚許:這拳打的正中平和,證明陸宇此時的心境淡泊,拳風連綿不絕,證明此拳以練過不下千遍,隻有這樣才能做到如此的熟練,收發自如,最重要的是這需要練習者的堅定,也是習武者最不可少的東西;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令橙斯驚訝的是陸宇在如此普通拳法中的拳意。
這個整套拳的靈魂,大氣磅礴中又瀟灑隨意,爽朗不羈,陸宇無不用自己的身體展示了出來。
橙斯由衷讚道:“好個小子,不想五年間竟真的被你找出這麽個練武的奇才,她的資質不在你我之下呀,或許猶勝於你我,若是我也有這麽個徒弟就好了……”
青冥不滿的瞪了眼橙斯:你想都不要想,這是他五年來悉心培養的結果,豈是你說想要就有的,拜托,挖牆角也要看看對象是誰吧!
青冥雖是這般想,但眉宇間更多的是不溢於言表的自豪:畢竟誇的是自己的徒弟呀!
青冥看了眼仍對想收陸宇為徒不死心的橙斯警告道:“不許打陸宇主意。”
橙斯白了青冥一眼,憂怨道:“知道。”後又撫須詭異的笑言,“但這陸宇總歸是我神月門弟子呀,也算是我的師侄,所以某種意義上說來她也算我的徒弟。”
青冥聽橙斯這麽不要臉的解釋,臉都綠了,“老東西,有個黃金殺手的徒兒,和一個如花似玉家財萬貫聰明伶俐的紫丫頭還不滿足麽?”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那兩個徒弟換你這一個!”橙斯說的誠懇。
“你放屁!”青冥很不雅的爆粗口,看樣子,還是想和他搶徒弟呀。
橙斯毫不在意青冥的反應,繼續道:“錦言雖然資質絕佳,但心性頑劣,少了點穩重,還和個大孩子一樣,他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還要磨練呀,至於紫衣,這丫頭刁蠻任性,聰明又能怎樣,真是難成大器,若不是她一心拜我為師,我有與紫陌巷有些淵源我才不會收這徒弟呢。”
橙斯又道:“倒是陸宇,心思縝密,心性灑脫淡泊,善惡分明,敢憎敢恨,嚴肅活潑,而且他意誌堅定,你信不信,像陸宇這種人就算進了魔窟,也不會被迷了心智,因為他有自己的處事原則,什麽東西都無法改變他的本性以及所做的決定!”
青冥聽了橙斯的話若有所思,點頭:“你說的不錯,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注意他的?”
“有段時日了,我從陸老兄那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他三歲識字,五歲賦詩,八歲幕後操縱商鋪,十歲靠自己自創商鋪,十二便被人稱天野狂生,不過最令我欣賞的卻是他在尹府的表現,他的分析透徹,思維敏捷,還有一份驚人的淡定,所以我當初見到他時就有了再收一徒的想法,隻是可惜,被你提早了幾步!”
幾步?!何止是幾步,是整整五年,好吧?!而且那廝前年才開始叫他師父,青冥感慨萬分,拍了拍橙斯的背悠悠道:“你就死心吧,陸宇再好也不是你的,您啊,另覓奇才吧!”
“奇才?!哈,哪是那麽容易找到的,大師兄的徒弟知道麽,我想能與陸宇相媲美的就是他的徒弟尹霽了。”橙斯悠然道。
青冥歎氣,“自神月門危機解除後我一直沒回神月門,在至比武大會上見過一次麵,我和你們也有五年未見了吧,現在連大師兄那個與世無爭的人也收徒了麽?”
“早就收了,你還記得十年前的神月門危機吧,那個一直跟在大師兄身後的小娃娃,那時他一人獨戰玄明、玄月兩大魔頭的小子麽,當時他還不到十歲吧!一手毒一柄劍用的出神入化,讓人無法相信那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此後江湖就有人稱他為毒劍謫仙的白衣公子殊白衣。”橙斯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對過往的緬懷。
青冥似乎也想起了,他依稀記得很久以前大師兄的身後跟著一個白衣孩童,那孩子神情清冷,那當時的殊白衣其實就是現在的尹相之子尹霽麽?
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當年七大門派圍攻神月門是他一生中最不能忘的記憶,那麽這個殊白衣就是他最大的震驚。
門派混戰時,無人估計年少的殊白衣,就當玄明、玄月發現隻默默站在一旁觀戰的殊白衣後,想擒住殊白衣為人質威脅大師兄時,令所有人吃驚的事發生了。
那孩子在百招之內擊斃二人,在戰鬥的過程中,那個孩子手中的劍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有一個字:快!也隻有一個目的:殺!在場的人無不吃驚,隻大師兄淡笑,仿佛早在他的掌握之中……
隨後那個叫殊白衣的孩子又默默的回到大師兄身後,似乎當時他叫大師兄為大叔,怎麽一晃就成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