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一舞

  辰時,待紅日徐徐升起,京城湖畔的畫廊酒樓熱鬧喧嘩,而處於中心的逍遙樓更是熱鬧非凡,十二綠衣女子整齊的飄然起舞,翹底尖頭鞋上懸著明珠,輕快的隨著舞腰飛旋,琴聲悠然,飄進每個人的心中,一時間,江麵上的朦朧豔光,喧囂笙歌,統統度敗下陣來。


  人在緊閉的逍遙樓前徘徊,有專注的看著紅幕台上的表演,有好奇地打量著逍遙樓到底是個經營什麽的行業。


  而愛湊熱鬧的西風瑾自然是少不了的,與他同來的還有大皇子赫連麟,平日裏就愛玩鬧的兩人,早就對逍遙樓有所耳聞,今日等到逍遙樓開張便迫不及待的尋來了,前來一看,不禁對逍遙樓選擇的地點大為歎服,西臨湖畔,是一片旖旎風光,正臨府衙是一派肅靜,不得不說選擇這地理位置的人還真是別具一番心意。


  人群中有一襲黑衣男子,表情清冷,而他身旁是一襲銀衫的男子,神情平淡,但在人群中卻顯得高貴非凡,與大批的平民百姓格格不入,二人顯然便是二皇子赫連楚與隨侍魑。


  台上十二女子舞的妖嬈,待到眾人盡興的時,台下一片沸騰,留戀的看著這些女子退下。


  方剛上台,今日方剛穿的一身寶藍色綢衣,剛毅不失親近,他目光掃過台下,朗聲道:“今日逍遙樓開張,隻是圖個吉利與人氣,所以免費三天試營,大家有什麽不滿盡管提……”


  方剛的話還未說完,台下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聲,方剛隻得扯著嗓子吼:“逍遙樓裏尋逍遙,鳳凰台上鳳凰遊,下麵的節目你們可看仔細了。”嗯、這句詩是陸宇交代一定要說的,好在自己沒說錯,否則陸宇這小子非得和他拚命,咦?!陸宇這小子怎麽還不出現,今天是什麽日子,他居然敢不來,還說要給他驚喜、還要和他不醉不歸,哼、連個人影都沒有!


  方剛憤恨,一把扯下紅台上的金色錦布,一麵金色的大鼓出現在眾人麵前。


  紅台的左側白衣女子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隨意撥弄,弦按正宮,一曲鳳凰遊傾琴而出,台下的喧鬧之聲頓時被這優雅輕快的音調壓下,白衣女子輕薄的白色羅紗輕輕揚起,長袖邊上鑲著的花骨朵便一枝一枝隨風蕩漾起來,輕盈欲飛,美輪美奐……


  琴音高昂之處,半空中忽的躍下一襲紅衣金邊女子,那女子雙手附後傲然站立在紅台中央,眾人看的癡迷,癡迷過後便是高呼,她便是陸宇,而、今日她就隻是陸醉月。


  她安靜,與台下的人聲鼎沸截然不同,那雙迤邐的鳳眼,就像兩把點著九天的烈火,燃燒著一種熾烈的感情。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醉月的身上,再也無心去關心那琴發出的悠揚古調,時間便在陸醉月出現的這一刻悄然靜止。


  赫連楚在台下,也因陸宇的出現而微微失神,隨後,嘴角露出一抹譏笑:這女人還真是大膽呢。


  而方剛已是癡迷,他想,這姑娘就是陸宇那所說的王牌麽,精致玲瓏的身段,炙烈如火的眼眸,就隻要這麽平淡的站著便能吸引說有人的眼球,說她是王牌也未嚐不可!


  嗬、此時的方剛竟也沒有認出台上的女子就是陸宇,否則真要大跌眼鏡,直呼不可思議了吧……


  琴音之調驟變,清脆空靈,百轉回腸,如金石相碰,又慷慨激昂,醉月披的是紅色薄紗,暖風拂麵,鳳凰墜搖晃,衣決翩飛,舞腰輕旋,腳尖輕踏,步伐輕快,羅裙快速張開,裙擺處大片的金蓮旋轉,飄然若仙,動作行雲流水。


  她舞姿狂野而奔放,猶如一個草原上追逐獵物的潑辣少女,在樹梢間飛躍穿梭,赤金流光,耀花了觀舞人的眼。


  突然,那一縷火紅的身影躍起,平緩靈巧的落在台心的金色大鼓上,腳尖踏著逍遙步的步伐,飄逸,鼓聲雄渾、悠遠,似從遠古傳來的聲音。


  清風再次拂麵,裙擺搖曳,身姿柔軟,裙底處的大片蓮花在空中掠過一閃即逝,此時的陸醉月,恍若欲 火騰飛的鳳凰,要將這俗世凡間燃成灰燼,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赫連麟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在醉月的眼上移開視線,那雙鳳眼,和他真的很像,赫連麟的眼前忽然出現了陸宇的音容相貌……


  伴奏之樂由一開始的熱烈奔放開始變得安逸舒緩,台下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麵上皆是一片平和,醉月的舞步減慢,如閑庭散步,隨手堪花,慵懶不羈……


  漸漸的琴音乍變,從琴音的深處隱隱傳來強大的爆發力,隨著醉月愈來愈快的腳步悄然滲出。


  醉月舞腰飛旋,急勁火辣,舞姿霸道而嫵媚,輕盈無骨的身軀似飛天之姿,舞的台下的人眼花繚亂。


  醉月的舞步開始變得急躁不安,額上點金的鳳凰在和煦的陽光下泛著耀眼的金光,神聖而不可侵犯!

  高揚的琴音開始變得輕細,柔和、衝散一切煩擾。


  “看、下花雨了……”人群中有人驚奇的高呼。


  漫天的粉色花瓣,迷了所有人的眼,那抹火紅爛漫的聲音在花中旋繞、翩飛……


  風起、花散、淩亂一片青天,琴起,聲散,舞動一輪紅日。


  醉月看著台下如癡如醉的人群,麵紗下的朱唇勾起,鳳眼微微上揚,輕盈的身子躍起,如一朵金色的曇花般,在無數被風吹散的花朵間漸漸消失在眾人實現之中,她去了哪,無從得知……


  赫連楚收回目光,低聲道:“回去吧。”


  “不看完麽,還沒開張呢?”魑有些迷惑,目光仍沒有從台上轉移回來。


  赫連楚淡道:“最精彩的已經結束了。”聲音意味深長。魑不解但還是隨著赫連楚安然離開。


  而台下的人卻人沒有從剛才的舞中回過神來,癡癡的等待著,等待著那抹火紅的身影再次出現。


  可、台上隻有白衣女子行影孤單的演奏著不知名卻萬分好聽的調子,哪還有那紅衣女子的身影,方才那隻是一場夢吧,一場永世不會忘記的繁華一夢,觀今日一舞,以後所有女子的舞姿怕再難入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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