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個娃兒

  雨後的空氣很好,去了滿身的燥熱疲憊,醉月牽了馬,向南宮府趕去,這次回來後,還未去看過外公外婆,隻是叫人將阿酒托人帶給外公外婆照料,趁著自己還有些空餘的時間是該去看看那個頑皮的孩子了。


  南宮府的家仆遠遠看到醉月的到來,立刻樂了,一麵向大廳跑,一麵叫道:“老爺、太太、少爺、少奶奶,陸小姐來了。”


  南宮府的家仆都是服侍過外公的人,這些人中最少也在南宮府呆過十年,可以說他們是看著醉月從牙牙學語的孩子長到現在的,對於醉月,他們自是喜歡的不得了。


  很快,一大堆的人就圍了出來,南宮老夫人扯著醉月的手就是不肯鬆,一臉的動容。


  南宮少夫人呢則勾著醉月的脖子,調笑道:“嘖嘖嘖、我家的醉月就是個美人胚子,怎麽看怎麽美。”


  醉月莞爾一笑,反勾南宮少夫人,同樣調笑道:“你家的,可是我怎麽覺得你是我家的呢,小美人兒?”


  “呀、你當心,別鬧來鬧去,好不容易懷上別掉了。”南宮勝緊張的看著醉月與她的夫人打鬧。


  南宮老夫人也從剛才的興奮中回過神來,“對對對、進屋去,凝兒啊,娘攙著你,慢慢走……”說罷,完全忽略了醉月,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還不忘囑咐道:“台階、台階。”


  凝兒衝著醉月做鬼臉,醉月皺了皺可愛的鼻頭,扶著南宮老婦人,委屈道:“外婆、不要月兒了麽?”眼神可憐巴巴,一下子就軟到了南宮老婦人的心裏,南宮老夫人憐愛的拉著醉月,“怎麽會,你可是我的心肝呢。”老人家對膝下的子孫總是最為疼愛的,溫柔的口氣,一下子就讓醉月紅了眼,現在的醉月經過昨天的事竟有些脆弱、嗯、這樣可不好呢。


  南宮老夫人一看自己的寶貝孫女紅了眼,緊張的問道:“誰欺負我的月兒了,婆婆幫你教訓她。”


  南宮老夫人這一問,南宮府的所有人就都緊張的看著醉月,醉月再也忍不住了,伏在南宮老夫人的腿上就哭了起來,哭吧、哭吧、最後再哭一次,以後不會在懦弱、以後的眼淚隻往肚子裏咽……


  自醉月十歲以後,南宮老夫人就從未見過醉月哭,這一下見醉月哭的如此傷心立刻就慌了神,巴不得立刻就把心給醉月,那個挨千刀的欺負她的寶貝孫女了。


  南宮老爺一向古板,可疼愛醉月的心卻不比任何人少,醉月這一哭,急的直轉圈,“月兒、不哭,告訴外公誰欺負你了,還是……”


  醉月的哭聲越來越大,那一副眼淚漣漣的模樣,哭紅的鼻頭,真的讓人看的忍不住陪她一起哭,那眼淚巴巴的掉,滴滴掉在人的心坎裏。


  許久,醉月才把頭抬起,鼻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泣著,甕聲甕氣道:“外婆、月兒想爺爺、月兒好累,月兒……”說著眼睛裏又泛起了一股酸意。


  “誒。”南宮府的所有人都歎了口氣,也真難為這個孩子了,那個陸天豪一死,陸府的擔子都落在了醉月的身上,


  南宮老夫人輕輕拍打著醉月的背,“乖乖、不哭,有婆婆在。”


  就在南宮府的氣氛陷入在一個悲傷的氣氛中時,活寶阿酒回來了,看著醉月紅通通的眼睛,立刻就跑到醉月身邊,用衣角擦擦醉月的臉,“姐姐、你眼睛好紅、難看死了。”


  醉月起身,用通紅的眼睛瞪著阿酒,“死丫頭,你丫屁股癢了不是?”


  阿酒看著醉月通紅著眼還氣勢洶洶的樣子,立刻沒了氣焰,她依稀記得屁股上巴掌的火辣,她不就是把小白放了出去咬傷了那麽幾個人麽,她不就是偷喝了幾壇酒麽,她不就是作弄了幾個家丁麽,她不就是……可為什麽這個凶女人要把她一把按在腿上,啪啪的當著眾人的麵就毫不留情的打起來呢?

  醉月看著安分下來的阿酒滿意的點頭:這還差不多。


  “姐姐、哥哥沒來麽?”阿酒可憐兮兮的拉著醉月的袖子。


  醉月的神情一僵,尹霽麽、他以後都不會來了吧。


  細心的凝兒發現了醉月的變化,拉著醉月走到一旁,揉揉醉月的頭發,“阿酒說的哥哥是上回來的小子吧?”


  “啊?”醉月抬起迷茫的眼。


  凝兒微惱,“別和我裝傻。叫尹霽是麽?”


  “嗯。”醉月低頭,決定忘記、為什麽還是會有人去提起呢,尹霽、這個字眼果然還是無法在自己的生活裏消失麽。


  凝兒皺眉,“醉月、他對你不好、欺負你了?”


  “沒有。”他沒有對自己不好、是自己不配、他對自己太好、好到自己一味的接受會覺得自己欠尹霽越來越多,“是自己不好、自己欠他太多,他應該有比我更好的人去愛。”


  凝兒忽然就點了下醉月的眉頭,生氣道:“你呀你、平時這麽精明的人,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在愛情麵前有什麽誰欠誰的,隻有心,你的心裏是否有他、他心裏是否有你、這就足夠了,就像你舅舅娶了這麽多老婆,你他欠我的海了去了,可我沒生氣,他啊、心裏有我,若不是當初生不出孩子,怎麽會娶其他女人?”


  忽而凝兒就笑了,“如果照你的意思,你卻是欠尹霽那小子挺多的?”


  醉月看著凝兒不懷好意的笑,忽然覺得內心在發毛,隻聽凝兒拍拍腹部,認真道:“知道麽,如果沒有尹霽的藥,我想現在我肚子裏就沒有這個孩子。”


  醉月訝異,隨後、心又沉了下去:真的呢。欠尹霽好多。


  凝兒看著醉月沉思的臉,誘惑道:“你所你是不是還欠尹霽一個娃呀?”


  “你!”醉月忽然紅了臉,沒想到凝兒會說出這樣的話,反映一向極快的醉月立刻發現了凝兒的有意作弄,淡定的眯著鳳眼,“舅母、記住是你欠和我有什麽關係,請記住我姓陸,不是南宮氏。”


  “切、你就是這副死樣子、一點也不好玩,這麽聰明做什麽?”凝兒嘀咕,本想著把醉月忽悠著賣掉的。


  醉月一下子就看清了凝兒的黑心,邪氣而又毒舌道:“不聰明還了得,有你這個毒心腸的舅母,我可得時常提防著被你賣掉或是被你啃的屍骨無存,侄女我可是怕的很呀。”


  二人嘀咕了一陣,就被南宮勝喚去用膳了,期間兩人的眼神還在不斷的電光火石,飯桌上自然又是一番風景,嚇得阿酒隻敢抱著白米飯就著麵前最近的一盤菜委屈的吃著、無比的淒涼。


  而其他人都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這兩個人呀,要能安分下來才起了怪呢,這樣、正常!

  吃飽飯,閑聊了幾句,威脅了下阿酒,醉月就離開了南宮府,明日去天瑞應回去準備一下,將商鋪的事做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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