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末世大亂鬥（二十五）
秦傲笑的十分猙獰，妖孽的麵容竟有些開始崩裂，甚至他沒動一下他的臉便會掉下一些黑色的碎片，可是他卻毫不在意。漆黑的眼睛看著無淵發出貪婪的目光。
被困的章啟月和君傾天在秦傲的禁錮中完全不能反抗，秦傲並未看那兩人，隻是雙手握拳兩人便皆像是被人死死掐住脖子一般，緊緊捂著自己的脖子，雙眼圓瞪竟是十分痛苦的模樣。君傾天更是丟盔卸甲一般不斷的在變幻著自己的模樣。一時是麵目可憎的妖怪，一時又變成一些痛苦哀嚎的人，其中還有兩個是林瑤認識的，徐靜和葉飛還有風子。
他吃了他們。
可是無論是哪一個，他們都在嚎叫在嘶鳴，身體在漸漸枯萎，秦傲似在欣賞他們的痛苦，雖然現在的臉已經麵目全非，可是林瑤卻覺得他此刻是愉悅的。
在她們即將被吸收完的那一刻，秦傲的雙手緊閉，兩個暗色的光圈突然爆炸，秦傲卻突然哈哈大笑。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迅速變大，而且變得越來越大，兩隻巨大的眼睛中卻發著一紅一綠不一樣的光芒。神龍山的靈氣已經被全部吸收，草木枯敗，萬物凋零，且從神龍山開始漸漸向外擴散，所到之處盡失生機，天邊的烏雲也越積越厚，麵積也擴散的越來越大，天空轟隆隆的竟如同要塌了一般，雷雲四起，到處都是劈裏啪啦的轟隆雷聲，仿佛天在咆哮。
林瑤怔怔地看著，失神地捂著腦袋，這種場景她好像……好像在哪裏見過……
可是哪裏呢？
在她失神的時候她竟沒有發現在狂石亂飛，血色飛濺的這片土地那些亂石和鮮血，在離她三尺的地方竟然悄然落了下去，好像被什麽東西阻擋住一般。她更沒有發現本來在她懷裏的無淵竟然睜睜開了那淡金色的瞳孔直直地望著她。
他不是他，可是她是她嗎？
這種念頭再次襲上心頭便再也無法遏製，秦傲不是秦傲，君傾天不是君傾天，那麽她是她嗎？
可是如果有，她為什麽想不起來了！
昆侖曾經說過，可以到達那方空間之人都必是執念深重之人，可是在做林瑤的短短一生中，她並無執念……
想到昆侖，林瑤突然抬眸，神色漸漸恢複正常，她要回去，在沒有搞清楚這一切之前，她絕對不能死。
可是章啟月和君傾天已經死了。
林瑤皺著眉，嘴巴緊緊抿著抱著無淵，回想來到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
他們都死了，三件任務，她果然沒有一件能完成，此時踏心中的惶恐難以言喻，可是卻強忍著鎮定。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這個世界會崩壞的如此厲害。
以往她做任務，雖然哪些世界也偶爾有些偏差，可是絕對不會變得如此扭曲。
林瑤腦中突然現出一段模糊的場景，林瑤可以隱約看到兩個人，看背影約莫是一男一女，而那男子在說話：“人命天定，天可逆，天道不可逆。每個世界都有其固定不變天地法則，法則之下眾生皆平等…………”
林瑤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覺得這個聲音十分遙遠，可是卻莫名的熟悉。
“…………你看到世界在崩壞，其實不然。天道自然，皆有定律，有人破壞了天地之定律，天地自有懲戒，這便是因果報應……”
“如果天地不能自行修複，待如何？”女子終於問出口，這也正是林瑤心中所想。
“……如果不能修複，世界便會崩塌，待歸混沌，再造天地…………”
兩人的身影漸漸模糊消失，林瑤此刻眼中一片清明。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何昆侖讓她殺章啟月和君傾天了。
法則和平衡。
本來他們無需死，也無她個不相幹，可是因為她們的同時出現破壞了天地平衡，違背了天地法則，林瑤動了動手臂，低下頭看無淵。
她說：“無淵，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了。三千世界，我走過了那麽多，可是哪裏才是我的歸屬呢？有人說一念永恒，可是我活了這麽久卻不曉得為什麽活下去，如今我終於要徹底消失了，可是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我好像失去了所有，即使我不曾又過什麽，可是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看著這樣失落和迷茫的林瑤，無淵掩去眼中的波動和即將脫口的話，無聲地將手放在她的手中。
天塌地陷，雷聲隆隆，可是卻絲毫沒有傷及兩人。盡管有許多雷電朝兩人劈來，可是皆被那金色的光圈擋在外麵，無淵起身將林瑤小心地抱在懷裏，腳尖一點便隨著淡金色的光圈飄在空中無那變得已經如同一座山的怪物相對。
巫，魔，妖，鬼被稱為天地四惡，天棄之民，在他所在的時代早已沒有大巫的存在，魔族被趕回魔界的玄荒之地，妖族被棄人間，鬼族永鎮冥界，可是在這裏，他們不僅都出現了，而且還同時出現在一種物體之上，即使不用抬頭，無淵也知道，如今的天是何種模樣。
不是這隻魔怪要竊他的力量，而是天不容他。那這隻可以吸魔收妖的異怪便是專門為他而準備的吧！
“不怕，我送你離開。”
“不，我哪裏都去不了了。無淵不要浪費力氣在我身上。”林瑤不是絕望，而是看明白了。
她咽下口中的哽咽，覬著無淵的臉色，有些艱難道：“如果，如果我們兩個死了，天雷會將這隻怪物劈死嗎？”
因為她知道，天雷對他們，不，對無淵完全不用，也就是說無淵可以完全無視這裏的天道。
這裏的一切不是崩與他們這些身其之人的死而複回，而是毀於無淵醒的那一刻。
這個世界無法容下他，這一刻林瑤才清楚地意識到，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無淵平淡的眸子靜靜望著她，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她看到他那淡金色的眸子中狠狠地蕩了一下，他雖然麵上平靜，可是眼中卻極快地閃過疑惑，驚訝還有無奈痛苦…………
林瑤不知道為何在短短的一瞬間她可以讀懂無淵的眼神，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也隱隱有絲絲的痛楚還有悸動，好像被人放在手裏揪著，吊著一般難受。
“也罷。”無淵這樣說道。語氣是林瑤難辨的晦澀和黯然。“不過你無法殺死我。”無淵握著林瑤已經結出冰刃的手語氣仍是淡淡的，可是林瑤的手卻莫名的有些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