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攤牌
皇宮！
兜兜轉轉又回到這裏，葉淺淺站在外麵，內心對這竟然生出一股抵觸之情，之前她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戳手可得，可是她卻要為自己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於此。
這裏除了軒轅傲羽，並沒有令她半點留戀的地方。
“你不想回去？”安若塵略帶打趣道：“還是說你害怕見到皇上？”
“這一回去，隻怕再想出宮就難了。”葉淺淺歎了口氣，“曾經我處心積慮想要離開這裏，現在卻放棄了這樣的大好機會，回到自己的牢籠，真是一種諷刺。”
神色、舉止，都是帶著一種嘲諷，終究還是騎馬往裏麵而去。
軒轅傲羽早就在前幾日得到他們要回來的消息，幾乎每天都會抽出一部分時間等葉淺淺歸來，聽到侍衛稟報，急忙放下手中的奏折往外麵而來。
葉淺淺看到軒轅傲羽的同時，也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的女子，這個女子身著淡青色衣衫，眉目淡雅，目光澄澈，遠遠看去就像是開在池中的蓮花，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這個女子注意到她的大量，疾走幾步，身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在空曠的皇宮格外清晰，此人衝她行禮道：“臣女鄭玲兒參見皇後娘娘！”
葉淺淺知道鄭閣老早就選好了接替鄭敏之人，卻沒想到是這樣一位看似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尤其是她身上的鈴鐺，走到哪都能夠彰顯出她的與眾不同。
“起來吧。”葉淺淺不再看她，“皇上現在夏無暇怎麽樣了？”
“身體未見好轉，比之前好了許多。”葉淺淺點點頭，往望月殿而去。
看著她匆匆忙忙從自己身邊略過，軒轅傲羽內心多了一份失落，甚至潛意識裏希望自己變成夏無暇，至少每時每刻都能夠感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
回到望月殿，這裏與昔日並無區別，一樣的蕭條，一樣的沒有人氣，唯一的區別就是外院多加了幾名宮女，這幾個人看到她回來先是一愣，急忙請安，生怕被葉淺淺責罰。
她知道自己在宮中的名聲，及人們對她的傳言，不然這幾個人不會看到她便身體抖動如篩，她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徑直往裏麵而去。
顏若聽到外麵的聲音，三步並兩步走出來，葉淺淺離開這些天她一直在內心擔心葉淺淺的安危，打量她許久確定她無事之後，這才忙著行禮道：“參見娘娘。”
她沒想到在這個宮中除了夏無暇，還有真心關心自己之人，笑著點點頭：“起來吧，無暇現在情況如何？”
“夏姑娘情況時好時壞，大部分都是在沉睡，奴婢見她並無大礙，因此並未宣太醫前來，以免有人暗中動手腳。”顏若後麵的聲音壓的極低，“自從鄭玲兒入宮之後，每日必來，剛開始奴婢還能攔著，見她確實無歹意，每次來都會請來她來小做一會。”
“除了她之外可還有人來？”
“沒了！”顏若搖搖頭，內心也覺得這件事好生奇怪。
這段日子除了鄭玲兒之外，後宮嬪妃似乎對著敬而遠之，別說來挑釁滋事，哪怕是路過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似乎這裏有毒蛇猛獸，會將他們吞並一般。
“鄭玲兒一般幾點來？”
“大概還有半個時辰，今日娘娘回來，估計她不會來了吧！”
葉淺淺淺淺一笑：“你說錯了，她已經來了，你出去將她請進來。”
“啊？”顏若不解的往外麵而去。
鄭玲兒與顏若一同進來，葉淺淺衝顏若擺擺手示意她先下去，鄭玲兒整個人全身處於警戒狀態，身體有輕微顫動，臉色卻是極其平靜，外麵看去明明就是一朵不被世俗沾染的白蓮花。
“從本宮回來可是你就一直找機會接近本宮，不知何意？”葉淺淺開門見山。
鄭敏是鄭家唯一的嫡女，而她作為庶女能夠一躍龍門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可見手段非比尋常，從她恭敬的神色上看，可知她並非沒腦子之人，不然不會三番兩次為自己製造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臣女聽聞皇後娘娘是飛焰國第一美人，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心中好生仰慕，這才想與娘娘一見！”
“你我都是聰明人，有話不妨直說，虛詞你說著麻煩，我聽著也累。”
鄭玲兒沒想到葉淺淺軟硬不吃，“臣女想請皇後娘娘幫臣女得到皇上的寵愛，讓臣女留在宮中伺候皇上，若娘娘肯幫臣女，臣女一定全心全意效忠娘娘，絕無二心。”
葉淺淺嘴角輕微上揚，話語平常：“絕無二心？這話不知多少人對本宮說過，可惜本宮還從未見有誰實現過，皇宮之中本宮不會相信任何人。”
“臣女並不是要娘娘為臣女搭橋鋪路，隻是希望娘娘在必要的時候為臣女多說幾句好話便可，臣女身後是鄭家，娘娘就算看不上臣女這個跳梁小醜，是否也該忌憚一下鄭家的勢力？”鄭玲兒隻能賭一次，至於輸贏，她已經不在乎了。
“好，隻要你有本事讓皇上動搖，到時候本宮為你多說幾句好話未嚐不可。”葉淺淺將茶杯放下，“這段時間你經常來望月殿跑，當真是為了夏無暇，還是另有目的？”
“為了討好娘娘。”鄭玲兒直言不諱。
這個皇宮想要討好葉淺淺的人很多，想要對付她的人也不少，唯有鄭玲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渾身上下一身凜然正氣，似乎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葉淺淺拍拍手，“好，本宮很欣賞你這一點，去做你想做的事，隻要你效忠本宮，本宮絕對會讓你比昔日的鄭敏更風光。”鄭玲兒是個可造之材，現在鄭家已經不行，她若是聰明，定然不會如鄭敏一般兩麵三刀，這樣的人使用起來，才會得心應手。
“多謝皇後娘娘。”鄭玲兒神色恭敬，這就是嫡女與庶女的區別，庶女要學的第一課就是隱忍，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能夠保持最佳狀態，隱藏住自己的喜怒哀樂，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活下來。
“不謝，本宮等你的好消息。”葉淺淺衝她點點頭，她倒要看看這個鄭玲兒有什麽本事能夠得到軒轅傲羽的青睞。
“娘娘，臣女還有一句話不知是否該問？”鄭玲兒的臉色突然凝重起來，見葉淺淺點頭才繼續道：“臣妾想問雲妃娘娘的事？她到底是什麽人？”
葉淺淺平靜的看著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雲妃娘娘用易容術中的錯骨粉毀了家姐的臉，這種東西並非常人能夠得到，臣女希望皇後娘娘小心為上。”
葉淺淺原本以為她真是善於隱忍，聽到她說這話，似乎對這些人東西略微研究，這樣的人才最可怕。
“你如何知道錯骨粉？”
“臣女的師傅是毒手藥王，因此對這些東西小有研究，若娘娘無事，臣女告退。”鄭玲兒乖巧的退出去。
這句話等於是在向葉淺淺攤牌。
毒手藥王！
葉淺淺冷笑一聲，她剛從玄機老人口中知道這個人，轉眼的鄭玲兒又來，如此，她更不會小看鄭玲兒。
鄭玲兒離開之後，她一個人在屋子裏想事情，連夏無暇進來也未曾發覺。
夏無暇今日似乎與她有心靈感應，看到她心中不痛快，自己也覺得心裏堵堵的，走到她身邊道：“世事變化萬千，你不必太過於介懷。”
“無暇我已經找到醫治你的解藥，你一定要活下來明白嗎？”葉淺淺握著她的手略帶緊張道。
“你去了飛焰國皇宮？”夏無暇眉頭緊鎖，“你是否看到了什麽？”
“沒有，我隻是記起了當初給慕問天送藥之人與慕亶和慕雲有關，我看到了慕雲的身影。”
聽到她這話，夏無暇輕微鬆了口氣，“當時慕亶也是被陷害的，她原本並不知情。”
“你當時也並不知情，為何你能為過去贖罪，而她偏要心安理得的活著？”葉淺淺頗為惱怒，“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那她是怎麽對你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甚至不惜犧牲你的性命，這樣的人你還要維護到什麽時候？”
“不，啊戔這一切並非你想的那樣，隻怪命運弄人。”夏無暇語氣哽咽，沒有辦法再說下去，更多的是神傷。
葉淺淺明明已經想起了曾經的過往，她本以為這樣能夠解除夏無暇的心結，可從她恢複記憶那一刻起，夏無暇的心事似乎更加重了一些，之剩她一人時，整個人被悲傷所圍繞，給人一種悲從心起之感。
“無暇，那些過往我已經想起來，你還有什麽不能釋懷？”葉淺淺略帶不解道。
“當初接近你就是欺騙，對你好也隻是為了得到你的信任，哪怕後來入宮也是為了監視你，這樣的我，你覺得還有活下來的必要嗎？”夏無暇說出這句話，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一開始相遇就是一個陰謀，這才是她心底的傷。
“你……？”葉淺淺腦中一片空白，她雖答應軀體本主好好照顧夏無暇和慕問天，現在夏無暇的話徹底改變了她的內心，若一切都是假的，那自己對她的維護還有什麽作用？
她能夠允許夏無暇被人利用，卻沒有辦法忍受夏無暇對她的欺騙，情意她珍惜，但不需要虛偽。
夏無暇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從知道葉淺淺回來，就決定向她攤牌，看到她如此，心中有了答案，一步一步往外麵而去，步伐沉重，整個卻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