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應運之人
走在通道中，潮服老頭似是有感應一般，加快腳步道：“快點，他們要上飛機了！”
黃維安趕緊跟上道：“是不是那群家夥要逃跑？”
軒轅穆突然再次加速，黃維安即使全力追趕也跟不上，兜兜轉轉終於出了洞口，隻見那老頭坐在直升機上向她招手，書生跟齙牙妹就站在一旁，不見那幫打手的蹤影。
見黃維安走了過來，書生趕緊相迎道：“先前是我們失禮了。”
黃維安對這個書生印象還不錯，揮舞著手中雀翎刀得意道：“沒事沒事，有空來北京找我玩兒啊！”
書生作揖道：“好的，黃維安小姐。”
黃維安聽完一愣，原來他們早就認出自己來了，遂尷尬一笑。
齙牙妹在一旁臉色陰沉，書生道：“師妹，對恩人要待之以誠，把假牙摘了！”
齙牙妹不情不願地把那口齙牙摘了下來，露出一副精致的少女臉龐。
書生拉著她一起作揖對黃維安跟潮服老頭道：“恭送恩人！”
黃維安看著齙牙妹，對她前後的反差有點驚訝，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去問他們的名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逃過一劫，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她已經記住了太多的名字，有點累了。
發動飛機引擎，潮服老頭躺在副駕駛上哼著小曲，飛機飛離了豐都。
見飛機緩緩飛離，原來不齙牙的齙牙妹一臉哀怨道：“師兄，咱們追查那麽久才拿到的雀翎刀啊.……”
書生一臉坦然道：“咱們能有命在，一把雀翎刀算得什麽？”
齙牙妹一跺腳：“可是钜子說過雀翎刀對我們非常重要！”
書生看著飛機離開的方向，許久才道：“钜子確實說過，雀翎刀是延續墨家氣運之物，但是矩子也說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寶刀雖有靈性，終究還是承載使用者氣運的東西……”
齙牙妹若有所思道：“師兄你是說那個女人是咱們墨家的應運之人？”
書生一個板栗敲在她頭上道：“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她可比你還年輕！”
齙牙妹氣呼呼地想要還手，書生已經一溜煙逃了老遠道：“大師兄生死未卜，你少吃點醋吧！”
飛機上，黃維安穩定了高度轉為自動駕駛後，抱著雀翎刀疑惑道：“咱們都知道了這裏，他們就不怕咱們再回來偷東西？”
潮服老頭脫去鞋子，摳腳道：“再回來你也找不著，這個山洞的真正名字叫墨家機關道……”他皺眉思考該怎麽解釋，最後嫌麻煩道，“反正我也是要跟著你才進的來，那幫人也是在雀翎上裝了追蹤器，除了這樣，沒人進的去。”
黃維安噢了一聲，又問道：“那你拿出來的那個洗臉盆叫啥？”
潮服老頭斜瞥了她一眼，皺眉道：“洗臉盆洗臉盆的，多沒文化！這叫龍涎盞，相傳是唐代藥王孫思邈東瀛訪仙歸來後製成，要吸收日月精華方能發揮功效，曬一次太陽，裝一盆水！”
黃維安看著老頭的的臭腳比讚道：“還是你有文化！”
潮服老頭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雀翎刀，笑道：“你不是使長槍來著？要這刀來幹嘛？”
黃維安得意道：“我改使刀了，不好麽？”
潮服老頭雙手環胸長篇大論道：“武道一途，半路轉行是大忌，大道無為一說源自道家，乃是以無為行有為之事，手頭功夫好學，心境不能一以貫之，容易止步不前。”
黃維安在武當山也是聽過類似說法，那位掌教師父趙亦莊曾說過，武當劍法講究從一而終，得一名劍養得心劍相通方能臻至化境超凡入聖，他是如此，徐亦凡亦是如此。
隨即她問道：“那我師叔李三呢？他可是學的雜家功夫！”
軒轅穆撇嘴道：“你以為那個小子偷學那麽多功夫是為了什麽？還不是借他山之石攻自己的玉，最終也是隻有使那把長槍的時候能讓我多看上兩眼。”
黃維安眉毛挑起道：“都天下第三了，還隻是讓你多看兩眼？”
軒轅穆不以為意，抖著腳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令黃維安十分咋舌的話：“他們九個加起來，也打不過我。”
黃維安之所以並不懷疑，是因為這個老頭確確實實是數十年來未逢敵手，甚至到了如今七十高齡，仍能穩坐武林第一，其年輕時的實力可見一斑。
軒轅穆見她沉默不語，有些洋洋得意，問道：“怎麽，聽我說了這麽多，還是想練刀？”
黃維安其實根本就沒有動搖過，軒轅未央的預言已經應驗了一半，如今她雀翎刀在手，便更加不能放棄。
她堅定道：“對，自從我入得玄門以來，想得最多的並不是如何登上武林巔峰，而是怎麽活著，說來可笑，數次跟敵人以性命相搏靠的不是長槍，而是一把與自己屬性全然相克的古劍……我在駕駛機甲的時候，經常也是靠雙刀解圍。”
她抬頭看著前方道：“我使長槍的心境已經止步不前，所以我曾思考過，是不是自己更適合使刀？直到我去找了你孫女，她告訴我說她看到我手持雙刀使出風林火山的模樣.……”
潮服老頭突然摘掉墨鏡看著黃維安，他顯然是剛聽說這件事，有些驚訝的模樣道：“我孫女兒醒過來了？”
黃維安疑惑道：“是呀，你不知道麽？我去你家的時候她都能出來客廳了！”
軒轅穆有些愣神，隨即開懷大笑道：“太好了！咱們趕緊回我家！”
黃維安坐直身子道：“不行，我得先回總部！”
軒轅穆也坐直身子：“嘿你個小丫頭，尊老愛幼懂不懂？肯定先送我回家看孫女啊！”
黃維安擺擺手：“你孫女不是沒事麽，我要是晚了回去挨處分怎麽辦？”她斜瞥了一眼潮服老頭，笑意玩味道，“除非.……”
軒轅穆想要發作，奈何自己不會開飛機，憋得老臉通紅道：“那你說，怎麽才肯先送我回去？”
黃維安晃了晃手中雀翎刀，笑嘻嘻道：“除非你教我學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