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時運不濟
後周連下鄰近三國共計一百四十一城，天下大驚。三國惶恐，驚怒，卻又無能為力。
雖說這些城池本就是後周原來封地，但被三國奪得已久，三國早已將其視作各自固有領土，怎可能輕易放棄？
但三國兵力早已損耗大半，國力也無法支持三國再與後周爭戰。況且，連後梁聞名天下的兵聖，所自創的不可一世的“聖甲兵”也敗在了“國師”手中，還是慘敗，全軍覆沒。兵聖也羞愧自盡，他們又能如何？
南唐與後梁最終隻能選擇固守與後周交界的邊境，以期保全最後的國土。但晉國卻始終不得安分，不願放下此事。
晉國派出使臣遊說其他八國，勸說幾國聯盟對抗後周。幾國自是大多隻願自保，畢竟三國所遭遇之事，他們可不想發生於他們身上。
“如今後周已非一國兩國能製衡，我等幾國若不聯合，怕是將會被其逐個擊破。到時，天下都是他一家的了。”晉國使臣勸誡各國帝君。
“可聯合又能如何？當初後周不過一小國，你們三國聯合不也不能奈何？如今後周國力強盛，又有‘國師’在，即便我們聯合又能如何？”
“後周再強，也不過一國之力，且其積弱多年，如今雖有複興，但畢竟底蘊不夠，國中新舊勢力交替，矛盾眾多。若是我們借此機會，給予其關鍵一擊，後周說不得便能止步於此，甚至就此覆滅……”
“你莫非說笑？”對方大臣嘲弄道：“你們三國接連敗在‘國師’手中，甚至連兵聖也慘敗自盡。兵聖的‘聖甲兵’此前可是橫行無阻，後梁都要借此一統天下了。可結果呢？‘國師’輕鬆便將之破去。當今天下各國有哪位將帥能勝過‘國師’？再者，聯軍又能如何？你們可是讓天下見識到了後周以少勝多的本事。”
“此前我們會輸，不過是我們並未集合全力，若我們傾天下之力，後周焉有不亡之理？且這後周實施新政，姬辰繼位之時，可沒少打壓舊貴族舊勢力，姬辰為快速積蓄國力，並未將之清理幹淨。這可是其國內一大隱患……”
聽此，被遊說之國朝堂瞬時議論紛紛。晉國使臣見此，又急忙抓緊機會道：
“此次是我們九國唯一的機會，若是不聯軍圍攻後周，那可真要被其逐一擊破，奪得天下了。諸位，一搏還能有生存希望，如若不然，便是必定亡國啊。”
皇帝思慮半晌，最終拍案決定：
“好。朕便答應，與諸國聯軍，討伐後周。”
就此，九國聯合，共征討後周。各國聯軍分為四路，同時進攻後周。共計八十萬大軍，每一路皆有四十萬以上的人馬。主帥皆是天下成名已久的將軍。
後周如今已今非昔比，國力強盛，大小城池共有一百八十餘座。而國內新舊兵力加上護衛總計三十萬，其中以輕騎兵為主。
天下之人皆知，這“國師”用兵出神入化，無人能測。其多以輕騎突襲，攻勢迅猛，奔襲如潮，勢不可擋。
不過此次九國合攻後周，後周以防守為主，國師的奇兵並不能占得優勢。各國主帥卻是依舊小心翼翼，並不急攻，而是選擇以圍困為主，徐徐圖之。
戰事初期，各國雖進展緩慢，卻終歸取得了不錯進展，半個月過去，後周便有四十城被攻下。各國將帥也不再緊張，皆以為因兵力差距著實過大，連國師也全無辦法，或者說這國師也不過如此。
可誰知，就當他們放鬆警惕，深入後周國境之時，國師便開始嶄露實力。全局反擊，其攻勢竟一波接一波，連綿不絕。
各國各路大軍竟全都陷入被動，隻能疲於防守，毫無反擊之力。各國驚怒，到最後，各路大軍甚至一路敗退，此前攻下的城池全數歸還後周。
最後九國聯盟迫不得已，重新整合各路人馬，合兵齊攻後周北境，妄圖從北境一路擊穿整個後周。
戰至最後，聯軍決定與後周魚死網破，不再顧慮傷亡，欲與其決一死戰。這一站，便成了決定天下歸屬的關鍵之戰。
各國亦不再保存實力，將國內物資大半皆運上戰場。但經過長達二十日的大戰，最終聯軍卻還是顯露敗勢，聯盟中已有幾國有退縮之意。諸國皆痛恨晉國行此極端之事，導致各國皆無了退路。
聯盟不再穩固，聯軍便要潰敗。
但在此時，後周舊貴族卻突然傳來消息，道是願策應諸國聯軍，與之一起將姬辰推下皇位。他們願與聯軍裏應外合，擊敗國師，大開國門。而他們所求，則是不允後周被聯軍亡國，同時將姬辰取而代之。
聯軍大喜之餘，更多的是對其的質疑。各國決策者皆懷疑這不過是年輕國師所行的陰謀詭計，以令他們上鉤，從而減少後周傷亡。
可令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是，這些後周舊貴族勢力，不僅大開重要關隘大門，還率其勢力內兵士、護衛夾擊後周大軍，甚至在國內各城中掀起動亂。
聯軍不再質疑，全力猛攻後周大軍。韓雲生萬不得已，隻好撤回後周新都平陽。但此時後周大勢已去，回防京都也不過是作困獸之鬥。
姬辰找到憔悴不堪的韓雲生，滿麵羞愧：
“是我拖累了你。”
韓雲生搖頭：“此事不能怪你，誰能料到，這些人為了一己私利，竟不顧祖宗基業，不顧一國存亡。”
隨後他又道：“我能拖住他們，你帶上皇後與小靈兒她們先走。隻要能活下去，日後便有東山再起之時。”
姬辰一笑：“這亦是我想說的，我是一國之君，如何能棄國與民於不顧？”
韓雲生握緊雙拳，隨後道：“那好，我們一起。”
姬辰點頭答應。
韓雲生回了府中，去了紀靈的住處。
“你與皇後一起走，日後便要辛苦你保護好皇後、公主，還有你自己。”他道。
紀靈眼眶通紅：“我要與你在一起。”
他捏了捏她的小臉，搖頭一笑：“那這樣，你先找個地方等我，我定會去尋你。”
她搖頭，他無奈道：“我何時騙過你？”
她微微猶豫，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最後敵軍全力攻城之時，韓雲生主動主機，於城外迎戰聯軍。
姬辰與韓雲生早已準備好馬車與護衛，欲送皇後與紀靈逃脫。但皇後卻將年僅兩歲的洛泱公主交給紀靈，隨後笑道：
“照顧好她。若是你不介意，日後便讓她叫你‘娘親’吧！於你於她，都好。”
紀靈臉色蒼白，她搖頭：“不行，她是你女兒，理應由你照顧。”
姬涵嫣凝望著紀靈懷中熟睡的小丫頭，麵色淒苦。她微微搖頭：“時運不濟，後周若亡，他必隨之而去。我是後周皇後，更是他的妻子，怎能苟活，又怎能棄他於不顧？”
“那我呢？那洛泱呢？”紀靈哭訴：“你們所有人都要留下，偏偏要拋棄我們……”
“靈兒……”姬涵嫣紅著眼，“你放心，他是絕對不會讓雲生也斷送性命。至於洛泱……別讓她知曉這一切……”
最終，紀靈帶著年幼的姬洛泱逃離平陽。
姬涵嫣與姬辰於城破之時相擁殉國，韓雲生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