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正激動萬分的衝上前來,一把握住鄭放鶴的手:“好,好,好……”
??一口氣連說三個好字,鄭放鶴也沒弄懂李正究竟在好什麽,反倒是身子抖得有點嚇人。
??無奈,鄭放鶴隻得笑著扶住李正的胳膊:“您老想要教導我什麽?咱也別站著說,那邊有個亭子,不如我扶您老去坐坐?”
??“好。”
??鄭放鶴無語,扶著李正來到山頂邊緣一處雲海亭中,從星匙中拿出趙涵替他準備的老酒和酒杯,給李正斟滿:“你老有話慢慢說,我聽著呢。”
??李正稍稍平靜了些,對著鄭放鶴豎起了拇指:“年輕人你真是好樣的,年紀輕輕就這麽有是非觀,了不起啊。”
??鄭放鶴順著他道:“是非不分那豈不是渾人?這沒什麽了不起的,如果您非這麽誇我,那可就是打您自己的嘴巴了。您剛才還說我師父收徒不嚴,我要是了不起,那我師父收我就沒有錯,既然我師父沒錯,那就是您錯嘍。”
??李正聽得一愣,隨即猛的一拍巴掌:“對對對,小夥子你說的太對了,老朽這話是自相矛盾,自打嘴巴,錯了錯了,簡直錯得離譜。”
??鄭放鶴笑了:“既然您認錯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往哪兒走?年輕人要懂得尊老敬老,我老人家在這兒坐著,你卻要把我撇在這裏獨自離開,這豈是尊老敬老之道?這下你可又錯了。”
??鄭放鶴哭笑不得,隻得端起一隻杯子,給自己也斟滿酒,仰頭一口喝光:“我與您老非親非故,怎麽談得上撇下您不管呢,再說您老身體康健,我這樣的小夥子十個八個也未必是您的對手,您獨自一人留在此處又有何不可呢?”
??李正又是一怔,隨後辨道:“小家夥,你可知道我老人家人老體弱,這山風剛烈,吹得多了自然會落下風寒之症,你若把我一人留在此處,任我得上風寒之症,怎可說是尊老敬老?”
??李正說了這句,鄭放鶴終於懂了,李正並非真的想跟人講道理,隻不過是強詞奪理而已,若是論起歪理邪說,鄭放鶴又豈會怕了他,左右閑來無事,鄭放鶴索性跟他聊了起來。
??轉眼一天過去,鄭放鶴星匙中的存酒已經被喝幹了,但修煉到了武師境,即便不運轉元力泄出酒氣,酒氣也會隨著汗液迅速排出體外,就算鄭放鶴想要喝醉也是難的很。
??而讓鄭放鶴感到驚訝的是,李正倒是真的醉了,醉得一度不省人事。
??鄭放鶴終於發現,麵前這老者絕非看上去那麽平庸,他不修外貌,不以元力泄酒,也不談修煉,一切都隻像個普通人一樣,遵循著自然界的規律在生活,而他所追求的,也非實力、財富,更不是權勢名譽,他隻是像個尋常老人那樣,經常想找個人陪他聊聊。
??當兩個人不知幾度酒醒之時,李正走了,臨走時隻說了一句:“年輕人,你很好。”
??鄭放鶴當然知道自己很好,剛剛趕走了趙恒,又拜了雷動為師,怎麽可能不好。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季北桑好不好。
??他索性趁著夜色,來到了戴院,季北桑等十幾個中了定魂術的侍衛,已經被戴院長接到戴院醫治,馮闖在昨夜大戰之前就已經找回了足夠的黑虎血,這讓季北桑等人終於有了複原的希望。
??雖然戴院長打過包票,且已經提前收了他一株還魂草做診費,但鄭放鶴還是有些不放心,在戴院的最後一進院落中,他見到了已經清醒過來的季北桑。
??戴院長把他引到內院後就離開了,留下兩兄弟單獨聊天,可鄭放鶴隨即就發現,季北桑的情況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好,他仰躺在床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鄭放鶴,似乎想說什麽,卻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鄭放鶴不由有些生氣,起身就要去找戴院長談談,可剛一轉身,就聽季北桑有些哽咽的聲音響起:“鎮撫,你的手……”
??鄭放鶴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在擔心他的傷勢,天可見憐,這家夥自己剛醒過來,居然還有心思擔心別人?
??“我的手怎麽了,不就是掉了一隻麽,你信不信,過幾天就能再長出一隻來?”
??季北桑說完那句話之後,又哽咽了,難為他一個大男人,居然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鄭放鶴無奈,不敢再開玩笑,從手鐲中取出雷動送他的龍吟丹在季北桑麵前晃了晃:“你看這是什麽?”
??季北桑不識貨,卻也看出鄭放鶴神情有異:“莫非是傳說中的斷續丹?”
??鄭放鶴笑了:“什麽斷續丹,那都是野史。這是龍吟丹,讓斷肢再生隻是小菜,實力還能更進一步。”
??季北桑一臉喜色,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哪兒弄的,該不會是你那個蘇小妹給的吧?”
??季北桑十分喜愛趙涵,隻覺得她才是鄭放鶴的最佳良配,也因此一直對蘇玉瞳有些偏見。
??鄭放鶴也無法改變季北桑這種固執的想法,隻好實話實說岔開話頭:“你知道不知道龍吟丹的價值,這玩意兒是七師姐能拿得出來的嗎?”
??話到此處,鄭放鶴突然又想到了蘇童河,心中暗忖,說不準蘇玉瞳還真就不把龍吟丹當回事呢。
??“這是門主獎的,因為我宰了孟天行,替他出了口惡氣。我為他出氣傷成那樣,他自然不能看著我斷臂啦。”
??季北桑不用假裝就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誇張神色:“你真宰了孟天行?怎麽可能,你們可整整差著一個境界,十個級別啊!”
??不怪季北桑吃驚,任誰若不是親眼看到,也很難相信一個頂級武士能幹掉一名頂級武師,何況那頂級武師還帶了四千如狼似虎的手下。
??鄭放鶴嘿嘿一陣奸笑,事實上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他總不能告訴季北桑,自己隱藏了實力,還隱瞞了手段,所以才能扮豬吃虎幹掉孟天行吧。
??“詳細的等你好了自己去問周弈寒他們吧,我才懶得跟你解釋,對了,你現在傷好的怎麽樣了,戴院長那老頭可沒少收診費,要是哪兒不舒服,我現在就找他去算賬去。”
??當然,鄭放鶴隻是說說罷了,季北桑他們可還得靠戴院長來治呢,這會兒得罪了他,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幸好季北桑對戴院長感恩戴德,不住的說戴院長好話,直到聽得鄭放鶴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丟下季北桑又去看了其他受傷的侍衛。
??從季北桑處出來,鄭放鶴直奔戴院的左廂房,連雲兒等人此時都被安置在哪裏,有蘇玉瞳陪著。在對付趙恒之前他早就將二女安排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除了戴院,別的地方他也真不放心。
??尚未走近左廂,鄭放鶴的感官中就傳來了蘇玉瞳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三個女人在秉燭夜談。
??鄭放鶴索性在遠處停住了腳步,想聽聽三女都聊些什麽,隻聽蘇玉瞳嬌笑著說道:“然後呢?他該不會就把你直接安排到這裏來了吧?我當時可記得,他說你是他表妹呢。”
??趙涵道:“他抱著人家一路狂跑,直到一條河邊,跟我說,讓我自尋出路。”
??連雲兒和蘇玉瞳齊聲啊了一下,連雲兒道:“不會吧,東哥怎麽忍心?”
??“他有什麽不忍心的?當時他就那麽說的,害得我還要主動倒貼上去。”
??“倒貼?怎麽倒貼?”蘇玉瞳似乎比較關心這個問題,急忙插嘴追問。
??趙涵道:“還能怎麽倒貼,當然是給他做工了,工錢他早就給過我的,我幹脆就賴著他不走,他沒辦法,就隻好把我帶回來咯。”
??鄭放鶴聽到這裏就聽不下去了,他很納悶,三女的關係什麽時候好到了這種程度,趙涵不是一向對蘇玉瞳有些抵觸的嗎,怎麽這會兒連這種事都肯交代了?蘇玉瞳給了她什麽好處?
??鬱悶之下,鄭放鶴準備直接拷問,既然她們三人都這麽親密了,也不怕來個“三堂會審”。
??孰料,他剛走進去就後悔了,因為三女並沒像他想象的那樣坐在桌邊一邊喝茶一邊秉燭夜談,而是三個人窩在一張床上,都隻穿著內衣,一條大被橫蓋在腰上,香肩酥胸都袒著大半。最過分的是,狐狸小生居然趴在三人床上,蘇玉瞳甚至還拿起它的尾巴來回在她玉手上摩挲。
??三女顯然沒有料到大半夜的居然會有人震斷門栓闖進來,異口同聲的尖叫之後,蘇玉瞳的毒藥,連雲兒的卷雲刀同時向他猛勁兒招呼。
??當然,她們的手段招呼鄭放鶴還嫌嫩了點,可情況卻越發糟糕。
??二女急切之下居然不顧春光外泄,就那麽從床上跳起來動手,這麽一來就不止是香肩酥胸的問題了,連美腿玉臂也全部暴露無遺,鄭放鶴立刻投降了,再打下去,誰敢保證那些僅餘的遮光布不會碎掉?
??見來者居然是鄭放鶴,剛才還大發雌威的兩頭母老虎立刻變成了小綿羊,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大訴其苦,當然,她們的偽裝是注定無法騙得鄭放鶴的同情了,被鄭放鶴逼著交代近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打屁的強烈威脅下,三女終於招了,原來始作俑者居然是他自己。
??斷臂之傷,讓她們意識到,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如果鄭放鶴真的有什麽不測,她們都會追悔莫及,所以必須珍惜眼下的每一天,不能再為了麵子委屈自己。
??於是,在蘇玉瞳的主動坦誠之下,趙涵這個一根筋的丫頭,就全都招了,殊不知,連雲兒根本就沒說什麽關於自己的事,蘇玉瞳也是很有保留,隻有趙涵被兩女用言辭和擠兌“扒”了個精光,就連劉潮怎麽被鄭放鶴一腳踹進江裏的事都招了。
??鄭放鶴聽完之後忍不住就笑了,這三人居然連問都不問他一句,就合謀把他給瓜分了,甚至連單日子歸誰,雙日子又歸誰都定了下來,這讓他情何以堪。
??一怒之下,鄭放鶴拂袖而去,就連三女追出來,都沒有追得上他。
??殊不知,鄭放鶴是不得不逃,三女這般春光四射,害得他身體有了直接的反應,再在房裏待下去,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添上一筆糊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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