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談笑風生
白發老者和紅瞳鬢毛獅吼了半天，仿佛是商量著什麽，可是那紅瞳鬢毛獅頗為不滿，不過最後好像還是妥協了，而後白發老者轉過頭，看了看呼和木，笑道：“從今以後，這紅瞳鬢毛獅，就歸你了。”
呼和木愣了一下，看了看那紅瞳鬢毛獅，隻見那紅瞳鬢毛獅睜著血紅色的大眼瞪了瞪呼和木，頗為不滿的吼了一聲，不過那吼聲還是十分和藹的，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半分敵意，這白發老者到底對它說了什麽？
“前輩，這紅瞳鬢毛獅性格凶厲，我怕我……”呼和木偷眼看了一眼白發老者，卻發現白發老者眼神異樣的看著自己，“行了，呼和木，我知道你心中的那些小算盤，紅瞳已經答應了我，以後不會輕易傷人，從今以後它就是你的夥伴，你們一同修煉，一同成長，紅瞳鬢毛獅成年之後，力量恐怕不比你弱多少。”
白發老者捋了捋胡須，而後看了看那紅瞳鬢毛獅，又看了看呼和木，眉頭微微皺了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緣之則份，緣來了，份也到了，你們終究會成為夥伴，這是緣分，不可強求，也不可強行甩掉。”
“有緣有份，珍惜之，莫到失去才追悔。”白發老者轉過身，輕輕的向著客棧走去，他的嘴角殘存著一絲苦笑，掏出腰間的酒葫蘆，他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滴下，沾濕了他的衣襟。
這份情景，顯得有些蒼涼，破敗的房屋，黃沙漫步的街道，一個老者，獨自一人喝著酒，走著路，讓人感覺無比的可憐。但是這樣的強者，雖然讓人心生可憐，但是不由的又多了幾分怪異，此情此景，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境。
其中的種種，恐怕連白發老者也說不清吧，呼和木沒有離去，一同跟隨著白發老者進了客棧，白發老者看了看紅瞳鬢毛獅，吼了幾聲，它就臥在村口不遠處耷拉著腦袋睡了起來，畢竟這些天它也很累。
村裏漸漸的平息，村裏人也陸續的走了出來，可是當看到村口的那隻巨大獅子又都不由的將門緊緊的閉住，再也不敢出門。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金紅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照耀著這片土地，這塊大陸。
“前輩，剛剛聽你說起我的師父，難不成您和我的師父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呼和木坐在凳子上，看著身前的白發老者，喝了一口酒，問道。“恩，你師父……”白發老者似乎回想了一下，而後放下手中的酒杯，夾了口菜。
“我記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一次我去大草原辦事，碰見了你的師父，那時他還是個小夥子，也就二十來歲年紀，不過那時他一個人正在單挑紫瞳魔狼，那紫瞳魔狼，也是大草原上有名的凶獸！”
“紫瞳魔狼！就是我師父現在的坐騎，紫瞳魔狼？我大草原很少有人有坐騎，而我師父說他是二十歲的時候被一個高人所救，他的坐騎也是那位高人所賜，難不成您就是那位高人！？”微微一驚，呼和木看著白發老者，更加的驚訝了。
“嗬嗬，高人？哎！我當初隻不過是隨手相助，況且，我看他和那紫瞳魔狼挺合適的，就幫了他一把。”白發老者笑了笑，喝了一口酒，繼續道：“你師父現在如何了？”
“我師父他現在老了，修為也沒有再大的進步，一直停留在精神之上，無法洞徹那絕妙的天元之境，據他說，紫瞳魔狼已經陪伴了他二百多年了，二百多年來，師父經曆過風風雨雨，無數的情感破裂，親友決裂，可是唯獨那紫瞳魔狼，從來沒有跟師父鬧過一次別扭，師父對它，宛如兄弟一般！”
呼和木低著頭，喝著酒，訴說著這一切，讓他的內心不由的微微觸動，“那是肯定的，妖獸不同於人，妖獸高傲，凶厲，可是如果它認定了你是它的朋友，夥伴，就算是你想殺它，它恐怕也不會反抗。”
“它們沒有人類那麽多的智慧，同樣也沒有人類那麽多的奸詐狡猾，隻要你好好對它，它就會將自己的生命付給你！”白發老者頓了頓，看著窗外在村子外不遠處趴著的紅瞳鬢毛獅，略微滿意的笑了一下。
“呼和木，你可懂了？”扭過頭，白發老者看了看呼和木，“晚輩懂了，感謝前輩教導之恩！”呼和木站起身，給白發老者深深行了一禮，此刻，在他的心中，一些本來他認定的概念已經被完完全全的推翻，他的思想，已經不再迂腐了。
“嗬嗬，沒想到，二百多年前，您救了我的師父，二百多年後，您又救了我，為了感謝前輩的大恩，晚輩呼和木鬥膽敬前輩一杯。”呼和木坐下身，將白發老者的酒杯倒滿，而後有將自己手中的酒杯倒滿，拱了拱手，一飲而盡！
“嗬嗬，當年，你師父也是這麽感激我的，不過，他用的是羊奶酒，你們師徒二人的脾氣，還真是相像，想想，已經過去二百年了，二百年了，物事人非！緣分，一切都是緣分，呼和木，來，陪老頭子我喝一杯。”
白發老者的語氣變得十分感慨，讓白虹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他聽著白發老者和呼和木的談話，不由的喊了一聲“師父。”白發老者看了看白虹，笑道：“怎麽了？虹兒，你有哪裏不明白的嗎？”
此刻的白發老者，並不像一位嚴師，而更像一位慈父。“師父，您剛剛說您在二百多年前救了呼和木叔叔的師父，那麽人到底能活多久？”白虹皺了皺眉頭，據他所知，就算是精神之上的人，也才有二百多年，將近三百年的壽命。
“人到底能活多久？”白發老者笑了笑，而後看了看窗外的夕陽，捋了捋自己的胡須，那金紅色的夕陽照在他的胡須上把他的胡須都染成了金紅色，白發老者的目光有些飄逸，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虹兒啊！普通人的壽命，隻有短短的一百年，而我們修煉者的壽命，卻是永無止境的，隻要修煉的心在，那麽，生命，就永無止境！”白發老者看著上官白虹，並沒有告訴他準確的答案，而是意味深長的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修煉的心在，生命，就永無止境？”白虹皺了皺眉頭，嘟囔著這番話，心裏卻仿佛觸摸到了一些什麽，可是隱隱約約卻又無法掌握，良久之後，那種感覺慢慢消退，白虹這才發覺，天已經黑了。
此時已經快是晚秋了，夜晚的風有些涼，上官白虹躺在床上，思想著今天的種種，紅瞳鬢毛獅這等妖獸的強悍，破壞力，呼和木能與之一拚那龐大的真元力，還有白發老者今日出手的瀟灑和震撼。
第一次老者出手，是麵對那十個金鱗衛，可是那時的白發老者根本就沒怎麽出手，隻是用靈魂之力殺了一個首領，而後讓那九人自相殘殺罷了，所以，從一開始到現在白虹這是第一次看到白發老者真正出手。
可是這一次真正出手，帶給白虹的震撼卻是巨大的，尤其是那七彩色的真氣，那到底是什麽樣的真氣？那樣的真氣卻不是從白發老者體內發出的，而是好像從空氣中捏取而來，仿佛從空氣中出來的一般。
而且，今天下午白發老者說的那番話，也讓他感觸很深，人分好壞，妖獸也分好壞，而且，妖獸判定好壞，比人判定好壞要直爽的多，畢竟，擁有人類那樣智慧的妖獸還是不多的。
今天一天，白虹的頭腦裏已經裝了太多東西，腦袋昏昏沉沉，白虹不由的睡了過去。白發老者依舊站在窗前，喝著酒，看著窗外破爛的房屋，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看天空上那點點繁星，他的眉頭才微微舒緩開來。
涼風習習，晚秋的風讓白發老者感覺到有些寒冷，可是他卻毫不在意，那種感覺，卻正是他需要的，他需要那種徹骨的寒冷，冰冷，可是，他卻永遠都體會不到，隻因為，自己的境界太高了嗎？冰冷的夜，冰冷的風。
翌日一早，白虹很早就起了，洗漱完畢，白發老者讓小二上了幾個小菜，呼和木也沒有離去，在客棧住了一晚，小二現在對他們三個人是恭恭敬敬的，畢竟是他們三個讓村子恢複了平靜，讓那頭妖獸不再鬧騰。
老百姓的思想，有的時候很單純，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也就足以。“呼和木啊！一會兒你去下麵看看吧，給那些房屋被毀了的那些人一些銀子，作為補償，受傷的，你就用你們大草原上的藥幫他們治療一下，畢竟，這些都因為你和那紅瞳。”
白發老者一邊吃著，一邊說著，呼和木點了點頭，“晚輩知道，晚輩本來就想這麽做了，這些老百姓，蓋一間房子也不容易，我會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好，然後才會離去，前輩，您何時走？”
“我和虹兒吃完早飯就走了，安頓好這裏，你也不要停留了，趕緊回大草原去吧，想必你的師父也會擔心你，如果你師父問起你和紅瞳的話，你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白發老者吃著小菜，喝著小酒，滿意的說道。
“恩，我安頓好這裏就會離去，前輩，不知道您這次要去哪裏？如果我能幫上您什麽，您盡管開口。”呼和木看這白發老者，他已經受了這白發老者很多的恩惠，他的師父也受了這白發老者很多的恩惠。
他依稀記得，他師父曾經說過，如果有生之年，能幫到白發老者一把，那麽，他死也無憾了。“呼和木。”白發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看他，道：“我知道，你們大草原人是有恩必報，否則，就算是在死的那一刻，也會有遺憾，想必，你是想讓你師父死的時候無怨無悔，無遺憾吧？”
呼和木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白發老者竟然對他們大草原這麽熟悉，“是的，前輩，我師父他一直惦記著您，他這一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報答您，而且，我師父的時日恐怕不多了。”
呼和木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傷，他從小就是孤兒，被師父養大，可以說，他除了他師父就再也沒有了別的親人，“呼和木。”白發老者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呼和木，眼神平靜，道：“有些人，做好事，是為了某些目的，他們圖的，就是你的回報，但是有些人，做好事，對他們而言隻是舉手之勞，他們並沒有奢求過讓你報答他們，對他們而言，這件事，就宛如喝水吃飯一般，平常的很，而我，正是後者。”
白發老者頓了頓，繼續說道：“況且，你也不要那麽哀傷，生老病死，乃人間常事，有些事，總要一個人去麵對，人一開始僅僅隻有不到百年的壽命，而我們逆天修行，已經有了一般人兩倍，乃至三倍的壽命，我們應該知足，不是嗎？”
“你的師父，他不會那麽早就去世的，據我的估計，他還能再活幾十年。”白發老者從看了看呼和木，歎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麽不想讓他死，那這個給你。”白發老者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呼和木。
小瓶子隻有手指大小，而且翠綠無比，也不知道是什麽製成的，而且，這小瓶子散發著點點清香，“這是……”呼和木輕輕接過小瓶子，眉頭皺了皺，他知道這裏麵的東西，肯定不是凡物！
“這是九延續命丹，吃下，能延緩你師父三十年的壽命，三十年之內，如果他還不能再做突破，那麽，我也無能為力了。”白發老者眼神有些迷離，這等逆天的丹藥他送出去的時候，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延續命丹？傳說此丹在天元大陸很久以前就消失了，配方也沒有了，就算是有配方，也沒有能配置出來，因為，那配方裏的東西，根本就無法湊齊！前輩，您將這麽貴重的東西給了我，晚輩實在是感激不盡，可是，晚輩已經不能再受前輩的恩惠了，否則，晚輩這一輩子，都會感覺到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