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諸聖齊鳴
“什麽？聖上要親自前來督考？”
“真的假的？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如果我們能在聖上麵前展露出一絲一毫風采恐怕以後就直接飛黃騰達。”
“皇上要來？哼哼，我倒要看看這皇上是何許人也，竟然如此狠辣，十年前上官白家覆滅引起整個大陸燃燒，戰火足足持續了十年之久，聽說前些時日天風峽發生異動，恐怕又要有一場騷亂產生了。”
“軒轅升龍？”夜星辰端坐在考房之內，他聽著四周的響動，臉上無悲無喜，隻是輕輕念叨而後便又立刻入定。
“白虹，那軒轅升龍要來？”考房之中，曉機忽然從入定之中醒來，他亦聽到了那些書生的議論，他眉頭微鎖，看著白虹不由的露出一絲擔憂。
“早已知曉。”白虹開口，卻並不睜眼，他盤膝而坐，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寫什麽。
“你準備怎麽辦？”曉機皺眉，雙目之中帶著點點殺機，他雙拳緊握，好似已經準備好麵臨一場血戰。
“按原計劃進行。”白虹睜開雙眼，雙目之中帶著點點利芒，卻隱藏的極深，他整個人無悲無喜，卻帶著一股伐然，“他來則來，不來則不來，我們依舊不焦不燥，我的計劃已經開始，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白虹開口，雙目微眯，整個人帶著一股深沉，他仿佛是一個高超的棋手，既然已經開始入棋，任何外在的打擾都是虛妄！
“什麽？那軒轅升龍要親自督考？其中會不會有什麽問題？”龍萱皺眉，聽著孫風的話語不由的露出一絲憂容，“莫不是發現了我等的身份？”
“恐怕不是。”孫風搖頭，微微思索了一下道：“且不說他根本不知你等三人歸來，且更加無法猜測你等三人會明目張膽的來此科考，而且還能順利的進入考場，這其中恐怕另有原因。”
“但願如此，隻是不知欞峰哥哥他們怎麽樣了，明天就開始正式科考，我也不知他是否真的能金榜題名。”龍萱皺眉，眉宇之中帶著點點的柔情與擔憂，孫風看在眼裏卻微笑不語。
三日後。
“科舉考試，分為墨義、帖經、策問、詩賦、經義，五輪大考，我們已經經曆了前麵四輪，看你自信滿滿，可否對經義一門很是精通？”夜星辰手舉酒壇與白虹叮然而砰，嘴角浮現出絲絲笑容。
“也不是很精通，科考之事我們修道之人參與其中也不過是圖個樂子，感悟一下人生而已，且問我們修道之人誰會對那功名看重？若對那功名真的不舍恐怕也無法成就大道！”白虹與夜星辰暢飲，這幾日二人手談三局，結果卻是白虹一次次的落敗，且落敗的一次比一次更快，讓他不由的無奈。
“白兄說的極是，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的就是六根清淨，放開一切，如果還對那功名利祿如此看重，那麽終生都無法悟得大道。”夜星辰淡淡一笑，剛想說什麽卻忽然一聲鑼響貫穿整個考場，第五場終於到來！
“夜兄，開場了，我們各歸其位吧，待得科考完畢，我們一定要痛飲數十壇！”白虹開口，與夜星辰對視了一眼二人都仰頭大笑，酒壇碰撞之間，三壇酒一飲而盡，白虹與曉機轉身回房，獨留下夜星辰一人。
“所謂經義，就是圍繞書義理展開的議論，如果說策問還有考生發揮的餘地，經義便已經無所謂個人思想，考生惟朝廷指定的‘聖賢書’是遵，到是也可歎了這些考生，從小就要背下如此多的‘聖賢書’，到頭來卻還是一竅不通，哼！既然要寫，那就寫個天花亂墜來給你看！狗皇帝，我此次就讓你知道什麽才叫君子！”
白虹冷笑，看著那考官遞過來的紙張臉上帶著絲絲狠辣，他雙目如電，直接將那卷宗丟在桌子上，而後盤膝而坐，竟然是先不答卷，曉機拿過那卷宗，瀏覽了一遍卻不由的露出一絲嗤笑，道：“竟然是君子？哼！這普天之下，又有幾人為君？又有幾人為天子？這位帝皇卻是心思歹毒啊！”
“這宗卷子，恐怕如果有絲毫不妥，就會被殺頭，因為這分明就是要寫這狗皇帝的所作所為，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啊！”曉機搖頭，連連冷笑，而後不再理會其他盤膝入定。
夜，考場對麵的樓閣之中。
“皇上，您這次出的試題未免太過玄奧了，恐怕這數千考生之中，能答的上來的沒有幾人了。”孫風看著那卷宗，不由眉頭緊皺，他怎麽會不明白這卷宗之中的玄機，這卷宗，寫的好，即可成為狀元，寫的不好，立刻就是殺頭死罪！
這哪裏是在答卷，而是在玩兒命！
且，這所謂的好與不好並不是上古聖人能定的，而是這位帝皇的所做所為！若卷中與軒轅升龍的所作所為相符，那麽即為好，如果不符，那麽就為壞！立刻就可以拖出去殺頭，辱君之罪，斬立決！
“哼哼，如此卷宗，恐怕要有不少人被殺頭了！”一考房之中，一名帶著假麵的青年冷笑，他和夜星辰一般，沒有小廝在一旁伺候，他腰中別著一把軟劍，一頭青發隨意飄灑，他冷冷哼笑，整個人露出一絲陰冷。
“這位帝皇，果真狠辣！”另外一個考房之中，一名身穿紫雲長袍的青年負手而立，他看著那卷宗，嘴角卻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他抬手執筆，筆若龍蛇，一行小龍直接出現在那紙張之上。
嗡！
忽然之間，這考場之中一股股聖人的氣息不斷的飄蕩，那些聖人的牌位與聖像微微顫鳴，卻又刹那隱去，他們好似亦感覺到了這卷宗之中的殺機，展現出自己的不滿。
“孫愛卿，正是如此才能看出這些考生是否真的忠於我等。”軒轅升龍端坐在樓閣之上，他透過窗外看去，那些考房之中燈火搖曳，每一間考房都燈火通明。
“恩？皇上，你看那考房之上，竟然有一條紫色的大龍在盤繞！”孫風聽到軒轅升龍的話剛想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他微微抬頭卻忽然發現一座考房的上空一條紫色的神龍張牙舞爪，盤旋在那考房上空。
那條大龍足足有數十丈，龍身盤旋環繞，巨大的龍頭隱藏在紫色的雲團之中，那雲團之中星光點點，散發著無比威嚴的氣息，那紫色的大龍吐息之間那紫色的雲團都隨著它的呼吸而收縮膨脹。
“天景！紫龍抱雲！”軒轅升龍看著那奇景不由的驚歎，他雙目之中射出兩道精光，立刻就看到那考房之中的人，那人乃是一身披紫雲長袍的青年，那人器宇軒昂，身為男子，卻纖纖玉指，他頭頂紫雲冠，煞是脫逸出塵。
“恩？那是……”就在這位帝皇剛剛驚歎過後，天空之中豁然又多了一副景色！一張飄渺的山河圖出現在一間考房的上空，那山河圖與整個天元大陸煞是相似，整個山河圖之上滾滾龍氣洶湧，煞是雄偉。
“天景！山河圖！”
“皇上！快看，那裏又出現了一副天景！”就在那山河圖剛剛浮現過後，一個巨大的戰場轟隆隆而現，那戰場之上刀兵碰撞，鮮血迸現，戰火燎天，殺伐果斷！無比的霸氣與熱血，滾滾黃沙漫天，戰鼓隆隆！
“亦是天景，戰伐！”軒轅升龍驚歎，雙目之中卻浮現出點點笑意，他看著那一個個天景心中已經定下金榜之人，他輕輕捋了捋胸前的胡須，臉上露出絲絲滿意之色。
“師傅，師傅！你看我們的上空，竟然出現了天景！”信丹冶從考房之外跑了進來，他一臉驚喜，看著韓偉一支筆在紙上騰飛不由的露出絲絲震撼，而在他們的上空，山河圖逐漸變得凝實。
“哼！天景算的了什麽，這天景隻不過是書寫的文章之中蘊含了天地大道，與天地所契合產生了共鳴，天地予以獎賞浮現出的奇景而已。”韓偉冷冷一哼，手中的筆卻並不停歇，他一手毛筆字寫得亦十分的瀟灑，筆走龍蛇，煞是賞心悅目。
夜星辰站在考房之外，看著那一幅幅天景，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他轉身進屋，不消片刻，他的房間之上一副天景轟然而成，隻見那黑夜之上一道道神芒交錯，夜空之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棋盤，那棋盤縱橫天地，廣袤無疆，擴散開去，卻永無盡頭！
一枚枚星辰化為棋子在棋盤之上閃爍，黑白二色仿佛都浮現其中，整個天幕都化為了他的天景！他筆下如有神，白紙之上星光點點，每一個字都好似化為一顆星辰與天上的星光照相輝映，無比華麗！
“天景，乾坤棋盤！”夜星辰嘴角冷笑，口中低喝！
“好大的手筆！好高的文采與思想！”孫風看著天空之中那一尊巨大的棋盤雙目之中都微微放光，他周身都開始顫抖，這些天景惹得他都有些熱血沸騰，欲要與這些考生一比高低，可是他卻不能下筆！
“看來這些考生之中的確有些出類拔萃之輩，孫風，你且將這些擁有天景的人全部記下，到時我要將他們全都招到金鑾殿。”軒轅升龍開口，微微點頭，他捏起一小杯烈酒，一口飲盡，卻很是舒泰。
“桀桀……，我的師兄，你定然也在這考場之內，我已經感覺到了我天機一脈獨有的聖物氣息，你就隱藏吧！不過即便你躲藏到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把你斬殺，真正成為天機一脈的傳人，化為天機！”
夜幕之中，一個身穿鬥篷的人懸浮在半空，他憑空而立，身上披著一件大大的黑色鬥篷，他雙臉被黑霧籠罩，看不清其麵容，他整個人融入夜色之中，任何人都無法發現於他，哪怕是軒轅升龍，都沒有絲毫察覺！
“天景？哼哼……”白虹緩緩睜開眼，此刻已過了三更，天正在一點點的變亮，他抬頭遙望，雙目直接穿透整個屋頂，立刻就看到了天空之中那一個個天景，嘴角不由的浮現出絲絲冷笑。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白虹提筆，筆尖紙上卻流轉一縷縷道紋，他筆下如道，一縷縷道紋交織在這宣紙之上，滾滾的天地靈氣竟然直接滲入這紙張之內，與那筆墨融為一體，化為一條條道紋！
“天下君子，古時聖人早有記載，你想讓我譜寫的你的曆史，譜寫你的事跡，我卻偏偏不如你意，不管如此，賭上一把！如果功成，哼！別說你是皇帝，哪怕是是現在的聖人也都會被世人所唾棄！”
“所謂治國必先齊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無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於國。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慈者，所以使眾也。”筆落紋舞，肉眼可見，滾滾七彩色的天地靈氣直接沒入宣紙之中，白虹筆下不斷，根本就無需去沾墨，那紙張之上道紋直接化為黑墨，牢牢的印刻在那紙張之上，永遠都無法抹去！
“鏢局之道，乃為正直之道，卻正是君子必不可少的一道，君子，君子！乃是道之君王，人之天子！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擔當的？君子已經超越聖人，真正的聖人都無法做到君子，你卻出下此題目若不是找死還是什麽！”
白虹一隻手緊緊握筆，由於用力過猛，他的指甲都微微發白，他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一句句，一筆筆都為天地之道，君子之道，他的腦海之中，元神閉目盤膝，轟然之間，那元神的身前一個大大的“君”字浮現，那“君”字，浩然正直，慈愛霸氣，桀驁不拘，超塵脫俗，那“君”字無限放大，高居九天之上，覆蓋整個腦海，卻飄渺虛無，滾滾龍脈轟然而動！
那龍脈化為一條大龍直接沒入那“君”字之中，整條龍脈在那“君”字之中遊蕩，那龍脈發出陣陣龍吟，整條大龍若遊海碧落一般，無比舒暢。
“恩？聖上快看！那座考房之上是什麽？”孫風整個人絲毫不眨眼的看著天空中那一幅幅天景，卻忽然之間，白虹所在考房的上空，一個個人影逐漸的出現，滾滾的靈氣而動，那些人影不斷的凝實，他們周身星光點點，霞光萬道，瑞彩千條！
他們淩空而立，手持筆、扇、書、紙、卷、畫……，那些人全部都是一襲長袍，他們麵色各異，不過表情全部都一致，都是淡淡的笑容，他們和藹可親，他們站在高空，俯覽著廣袤的大地，卻仿佛對億萬生靈視而不見，看著那些生老病死卻依然含笑而立。
“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孫風一愣，忽然嘴中蹦出一句讓他都為之周身一顫的話。
“那些，都是聖人！”孫風神色震驚，看著那一個個人影不由的渾身顫抖，他雙目驚詫，看著那些虛影不由的想要靠近，膜拜他們！
嗡！
轟然之間，那些在考場之內的聖人牌位，聖像不由得微微一顫，滾滾的天地梵音響徹而起，整個禦皇帝都之內，一道道梵唱化為一條條乳白色的道紋遊蕩。
諸聖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