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聖威
半空之中，一個個天景浮現，白虹考房的上空，一個個人影逐漸的凝實，那些人影或是蒼老，或是青華，不過他們皆都透露出一股股聖潔的氣息，他們俯覽眾生卻不去束縛其他，任那花開花謝，他們卻都報之以笑容，大愛無華！
考場之中，諸聖牌位微微顫鳴，聖像都散發出滾滾白光，那些聖像的眼睛都爆發出一道道刺眼的毫光，一股無邊無際的聖人威壓直接籠罩整個考場，使得所有考生都不由的渾身顫抖。
禦皇帝都之內，一道道梵音輕唱，一股股道法流淌，一條條道紋遊蕩，金色的紋絡之上記述的乃是真正的君子之道，那一條條紋絡之中卻是白虹的筆跡，白虹嘴角輕揚，雙目之中爆發出璀璨的光華，筆下如有神，一張張宣紙在半空之中飛舞，半晌，他忽然挺身而起，一張宣紙立刻飛舞而動，漂浮在白虹的身前。
白虹提筆而書，筆尖之上滾滾靈氣湧動化為靈墨，躍然於紙上，而他整個人霞光環繞，聖光流轉，隻手背負，他半空而書，筆落如聖道，滾滾天音從他的筆尖透出，與那諸聖一同共鳴。
“諸聖齊鳴！竟然是諸聖齊鳴！”孫風激動，周身顫抖，他雙目迷茫，看著那些聖人嘴角微微抽搐，他雙目含淚，雙膝微微顫抖轟然在那閣樓之上跪拜而下！
“恩？這個人，竟然引得諸聖齊鳴！”夜空之中，那身披黑色鬥篷的人看著身下那一個個諸聖的影子不由的露出一絲驚疑，他整個人的麵容隱藏在黑霧之中，他的雙目卻爆發出一縷黑色的道芒欲要看穿那考房之中的一切。
忽然之間，白虹考房之上的一名聖人微微抬頭，看著那黑影的方向不由的一笑，聖人本不仁，可是就在那一刻，那個人卻忽然感覺這位聖人好似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產生了怒意，聖人的怒火，直接就可燒塌諸天！
無形之中，滾滾天地靈氣直接化為一柄柄道劍對著那人進行無形的斬殺，那人神色一驚，忽然搖身而動，砰然化為滾滾黑霧直接消失在夜幕之中。
“諸聖齊鳴！這個人，到底是誰！”軒轅升龍看著那諸聖的身影，不由的眉頭緊皺，他雙目如電，竟然也要一窺那房中究竟，可是那目光直接被屋外的聖光阻攔，一名名聖人的目光直接朝著他籠罩而來。
猛然之間，軒轅升龍仿佛就看到一個個聖人正在細數自己的罪行，醜陋，罪惡在這一刻全部展現在眼前，他整個人哪裏是一名君王，簡直就是一名匪徒！一名臭名昭著的賊匪！
“不可能！不可能！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你們怎麽可以指責朕？朕乃真龍天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你們這些人，竟然敢指責朕！真是膽大包天，該死，該死啊！朕要把你們斬立決！全部殺死！”軒轅升龍的腦海之中元神暴喝，看著那一個個聖人的指責不由的抱頭怒吼，他雙目瘋狂，整個人都已經失去了理智。
一件件罪事，一個個罪名，一條條罪狀，將他整個人挖的透透徹徹，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隱藏，他此刻正如萬夫所指，人神公憤！他哪裏還是一名帝皇，此刻的他就好似一條狗！一條惡狗！
這並不是白虹的力量，而是白虹所書寫的一切引起了這天地之中的浩然正氣，引起了諸聖所感，他們這才浮現，來與白虹共鳴，白虹所書，乃是他觀看的聖人之道，亦是君子之道，而且其中還帶著自己的感悟，一句句都堪比聖人之語，這些聖人看著那一道道金色的道紋都不由的連連點頭，他們麵帶微笑，輕輕捏住白虹的文字，好似在交談討論一般。
“快看！是諸聖！那是，雲光子！神王子！酒天君！墨花神！……”感覺到聖人的威壓，一名書生終於忍受不住那種號召直接從房屋之中爬出，立刻就看到天空之中那驚奇的一幕，他神色震駭，直接跪趴在地，不停的叩拜！
“諸聖！真的是諸聖！大家快些出來拜見諸聖啊！”隨著那一個考生爬出，一個接一個的考生皆從考房之中爬出，他們遙望高空，看著那一個個高昂偉大的身影不由的渾身顫抖，他們漂浮在高空，周身星光點綴，七彩環繞，好似謫仙！
“諸聖齊鳴！諸聖齊鳴！諸聖謫仙！”一名名考生爬出房間，那股強烈的威壓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承受的，他們跪伏在地，口中不斷的低喃，他們癡癡而語，不斷的膜拜，很是虔誠。
砰！砰！砰！砰！砰！
轟然之間，那半空之中的種種天景全部破碎，那些天景在這些諸聖的眼中卻又算的了什麽？他們已經是謫仙，天景對他們而言亦是塵埃，他們已經超脫天地束縛，化為世間傳說。
夜星辰，假麵青年，紫雲長袍青年，韓偉，皆走出考房，而在韓偉的身後，信丹冶拉著他的腳踝被他宛如死狗一般拖出房間，信丹冶亦受不了那種強大的威壓，幾人看著半空之中那諸聖的身影皆不由的動容。
錚！
忽然之間，一名聖人的眼眸爆發出無匹的霞光，直接照耀整個考場，那假麵青年嗷嚎一聲，整個人頹然而跪，他雙目猙獰，假麵之下的麵龐不斷的扭曲，滾滾聖潔之氣洗伐著他的身軀，一縷縷黑色的魔戾之氣從他的身體內湧出。
“魔道五宗，鐵麵殺神！”人群之中，忽然傳來驚呼，那帶著鐵麵的人竟然是魔道五宗的傳人，卻也進入這考場之中，本來以他的文采根本不會引來任何攻伐，可是此刻，諸聖浮現，開始對著那些考生的內心不斷的洗伐！
他們麵帶微笑，心慈大愛，一縷縷乳白色的光芒直接衝入一名名考生身體之內，改善著他們的體質，洗滌著他們的思想，那些考生匍匐在地，周身卻在不斷的顫抖，他們的罪惡全部都浮現在自己的眼前，一條條一道道都讓他們心顫！
嗡！
忽然之間，一道白芒衝入韓偉的體內，滾滾聖潔之力洗滌著他的軀體，他整個人沐光而立，體內卻忽然飄出一縷縷土黃色的暮氣，那一縷縷暮氣之中帶著無盡的死亡，那是屍氣！是死氣！
也不知這韓偉的身軀之內怎會有如此之多的屍氣，他雙目微閉，腦海之中，一條條罪狀呈現，他卻都報之以微笑，“我心無君，罪與不罪又有什麽區別？我道中無子，又為何聽得你們所說？是對是錯，隻有我們自己內心最為清楚，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因為我自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諸聖齊鳴！”萬丈高樓之上，軒轅玉珠站在窗前，看著那考場之上的奇景，雙目之中流轉點點星光，她眉頭微蹙，卻微微一歎。
“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人物，竟然引起了諸聖齊鳴，看來這次的狀元郎非此人莫屬了。”軒轅玉珠身側，陳伯維諾而立，看著那考場之上的奇景亦不由的驚歎。
“但願那人不是對我皇兄心懷憎恨之人，否則，我皇兄的地位，恐怕就要不保了。”軒轅玉珠開口，她眉心緊鎖，軒轅升龍的一切她都知曉，亦知道他的種種罪行，她心歎息，為其擔憂。
諸聖梵音，如大道洪流，席卷整個禦皇帝都，天音滾滾，卻若經述，禦皇帝都之內所有的人都心生明悟，這一夜，所有的百姓都對著那考場之中不斷膜拜，諸聖的身影逐漸的升高，他們腳踏七色祥雲，逐漸的乘風而去。
待得第一縷虹芒劃過天際，所有的一切終歸平息，道紋消散，霞光隱沒，梵音淡去，所有的一切終歸平靜，可是這平靜的隻是表麵，帝都之內，每一個人的內心都在不斷的顫抖著，他們的內心，並不平靜！
平靜的背後，卻是無邊的暴風雨！而這短暫的平靜，隻是在醞釀！
“聖上！”孫風站起身看著一臉頹然的軒轅升龍，眼中帶著點點震撼，軒轅升龍整個人臉色蒼白，臉頰之上帶著兩道淚痕，隻不過是一晚，卻仿佛老了數十歲，他雙目呆瀉，看著那考場卻嘴角冷笑。
“去批閱卷宗吧，三日之後，將那幾個人擁有天景的人都傳到金鑾殿，這次的狀元……”軒轅升龍冷笑，雙目之中泛著點點狠毒，他鋼牙咬碎，雙拳緊握，周身顫抖卻竭力壓製自己的殺意。
“將他定位狀元！”咬著牙開口，這位帝皇心中憤恨卻依舊不得不為白虹定為狀元，白虹所書寫的一切已經引起了諸聖共鳴，他的文筆就是諸聖的文筆，他所說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他乃是當代唯一的聖！如若不出問題，他必然是一名謫仙！
揮袖而去，軒轅升龍步履踉蹌，他雖為天元強者，此刻卻宛如一名被人抽取筋骨的凡人一般，他的身側一個黑影無聲而現，攙扶著他離去。
“想不到白兄竟然有如此文采，如此文筆，引得諸聖齊鳴，在下佩服！”夜星辰看著白虹，露出一絲敬佩的笑容，沒有絲毫的作假。
“隻是偶來靈感，文筆所書，算不得什麽，不知夜兄此次離去居住在哪裏？改日我們一定要痛飲一番！”白虹淡笑，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傲氣，他心中冷笑，抬頭看了看考場之外的那樓閣，心中煞是痛快！
“我居無定所，不過白兄也莫要著急，待得你金榜提名之時，我定然要去與你祝賀！”夜星辰開口，卻並不告知去處，他拱手一笑，而後背負棋盤轉身離去，很是灑脫。
“咦？欞峰你看，那個人不是韓偉嗎？”曉機站在白虹身側，卻忽然開口，他點指白虹身前不遠處的韓偉臉上帶著點點驚疑。
“恩，正是他，沒想到他竟然也能入得考場。”白虹看著韓偉與信丹冶淡淡一笑，卻並不理二人好似沒看到他等一般，與曉機轉身離去。
禦皇帝都，孫府！
“孫世伯！”白虹上前，看著孫風微微行禮。
“欞峰侄兒，你可老實告訴我，那諸聖齊鳴，是否是你所引起的？”孫風端坐在橡木檀椅之上，看著白虹，雙目之中帶著點點沉重，開口說道。
“孫世伯已經知曉，又何必來問？”白虹挺身而立，沒有絲毫的掩飾，他臉上淡笑，那笑容像極了諸聖的笑容，大愛無華！
“真的是你！”孫風猛然站起身形，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白虹，很是震驚。
白虹點頭微笑，卻並不言語，他目光流轉，屋外忽然走入一個人影，龍萱一臉焦急，直衝而入，當她看到白虹之時臉上的焦急卻忽然消失，換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柔情。
“你回來了。”龍萱看著白虹，本來有千言萬語，此刻卻隻是平淡一句，白虹淡淡一笑，卻並不言語，他雙目之中帶著點點放心。
“欞峰侄兒，你可是為我惹了一個大麻煩！”孫風看了看龍萱，卻一臉愁容，眉頭緊皺，他眉目之中帶著點點思索，煞是為難。
“是福是禍，還不一定。”白虹冷笑，淡淡開口，抓過一把交椅坐在上麵繼續道：“我這次科舉考試為的就是一鳴驚人，世伯也看到了，這次科舉考試能人輩出，天景浮現，我如果不是僥幸引來諸聖齊鳴，恐怕這個狀元的位置亦是不保！”
“哼！你就那麽自信的認定自己能成為狀元？”孫風冷冷一哼，看著白虹卻不再似看一個晚輩，而是在看一名與自己同樣的當朝官員！
“對！我就是這麽自信！”白虹語氣強橫，絲毫不讓，他看著孫風卻也不似在看長輩，他冷冷一笑道：“我要的，就是一鳴驚人！我要的就是讓天下世人歎服！我要的就是讓那狗皇帝都奈何我不得！”
“住口！”孫風忽然暴喝，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白虹，他憤聲而起，整個人居高臨下看著白虹，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剝一般，而白虹與那麽坐在原地，絲毫不讓的與他對視！
“三日之後，與我上得金鑾殿！”良久，孫風卻仿佛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頹然而退，癱坐在交椅之上，他看著白虹，雙目之中帶著濃濃的無奈與絕望。
“這個皇朝，即將崩塌。”孫風搖頭，開口歎息，他語氣低落，雙目之中滿是滄桑，他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卻是苦笑，“從他踏平上官白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那麽一天，定然會有那麽一天！”
“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孫風歎息，他乃是一國元老，此刻卻隻能看著這個國家一點點的腐敗，衰落，卻無能為力。
“路在人走，事在人為，若無因！何來果？”白虹站起身，丟下一句話，帶著龍萱與曉機踏步離去。
看著白虹三人離去的背影，孫風卻忽然感覺，天，就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