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緣？怨！（2）
“好！隻要你將那女子的消息告訴我，你所要的這些我都會一一贈與你，你看如何？”淵開口，看著白虹，微微點頭。
“哦？真的？哈哈！淵，在我告訴你這女子的下落之前，你可否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眉頭微挑，白虹看著淵，眼中卻多了幾分猜透的神色。
“你既然已經猜到，又為何發問？”
“嘿嘿，我之不過是想要證實一下而已，你我既然都已經知曉這件事的事實，那不如坦白了說罷，你究竟是不是那尊海暴族，滅！”白虹輕笑，卻雙目微眯，整個人十分睿智。
“就如你所說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淵輕歎，好似苦笑了一下，而這些都落在了白虹的眼中。
“哎！算了，既然你明知故問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你退出我的腦海，我便告訴你一切。”白虹開口，微微搖頭，猛然揮手，天空中一尊巨大的“人”字垂落而下瞬間就將淵的這尊化身趕出了自己的腦海。
抽身而退，白虹的意誌意識剛剛恢複立刻就來到龍萱與信丹冶的身邊，他微微抬頭，看著淵緩緩道：“那女子的石像在數十年前就已經破碎，那時，東海之中的另外幾個霸主在望江城鬥法，將那名仙女的石像引動，這石像嘣碎，其內的一枚眼淚飛出，直接擊碎空間，自主飛到小信的身體內。”
“那女子……已經完全死了。”看了小信一眼，白虹的眸子中多了幾分同情，卻無奈的微微搖頭。
“死了……”癡癡開口，淵身邊的洿水豁然退去，其身軀內一個巨大的漩渦流轉，將所有的洿水都收入到自己的身軀之內，他……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星目劍眉，堅毅的麵龐布滿了風霜，他黑發飛舞，身上黑色的長袍閃爍著點點光芒，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威嚴，沒有任何的邪氣，而且，他舉手投足之間四周的天地大道都為之退避，仿佛在他的體內，有一股自己獨有的大道，震懾著這天地間的所有。
“竟然是死了……上百萬年了！我的心一直沒有死！上百萬年了，我本以為她應該已經成仙，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死了！天道！你不公啊！你太殘忍啊！”神色由悲嗆化為悲憤，淵怒指蒼天，其身上大道法則流轉不息，讓這片海洋都為之顫抖！
“你死了，我卻依舊活著，當初你為了我可以舍棄家族，我本以為我們會相伴一生，可是當醉仙叟告訴人與海族不能相戀之時我隻是想要救你，於是我怒蹬九重天，為的，就是求天道許我們一段姻緣，可誰知天道無情，將我從九重天狠狠打落，封印我的所有，這一封，就是上百萬年啊！”
“這上百萬年內，我每時每刻不再拚搏，每時每刻不再想你，我想你的容顏，想你的笑臉，想你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想我們的永恒與幸福！我一直認為我總有一天會撕裂這封印從中突破而出，那時即便是天涯海角，我們也永不分離，可是我卻錯了，大錯特錯！”
“我的離開，竟然成為了你我的永恒，上百萬年的翹首與孤寂，一定讓你無法接受吧？上百萬年的等待，卻換來如此結局，真是可悲可歎，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啊！”仰天長歎，淵的雙目濕潤，他……竟然落下兩行血淚！
“淵前輩……”白虹開口，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他揮手打斷，其目光扭轉，看向信丹冶。
“你叫做信丹冶？”淵不知何時來到信丹冶的身前，看著這個與自己一般高矮的青年，其眸子中多了幾分愛憐，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孩子啊！
“你……真的是我的父親？”信丹冶怔怔，今日之事發生的太多，也太過突然，一時之間，他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淵，其臉頰之上不知何時也淌滿了熱淚。
“若你不肯認我，我也無怨。”淵看著信丹冶，其心中對這個孩子很是愧疚。
“爹！”猛然咆哮，信丹冶直接撲入淵的懷中，他淚如雨下，整個人不斷顫抖，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他從小就在期盼，期盼有一個這樣的懷抱，他從小就在等待，等待有一個人可以站在他的麵前，對他說：“我就是你的父親。”
可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都已經快要將這些淡忘的時候這個人終於出現了，依偎在這個人的胸膛，信丹冶沒有感覺到半分的懼怕與厭惡，雖然淵是一隻海族，可是他卻在這懷抱中感覺到了溫暖與愛憐，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那麽清晰！
嗡！
就在二人相擁的瞬間，信丹冶胸前的淚滴再也忍之不住，它瘋狂顫抖，忽然從其脖頸上飛起，晶瑩的眼淚化為玉石，便有了這枚淚滴玉石。
它在二人的頭頂上空盤旋，散發著燦燦的仙芒，一縷縷光華照射在信丹冶的身上，立刻就讓其身上的戰力飆升！他的血脈封印被解除，體內的力量得到宣泄，徹底湧出！
“天元大劫！”伸手點指，曉機看著那在東海龍宮之上浮現的劫雲不由神色一震，信丹冶竟然要突破天元，開始渡劫了。
轟隆！
劫雷落下，淵的頭頂上空卻出現一層光罩，瞬間將這些劫雷化去，他抱著信丹冶，將那劫雷之中對修道者有利的物質抽出，直接打入其體內，而其他的傷害，全部被他抹去！
“好大的手筆！傳聞如果劫數降落，有人出手相助，那麽那個人也會受到天地大劫的懲罰，可是這淵為何沒有引來絲毫劫數？”青嵐看著依舊依偎的父子二人，眸子中不由多了幾分驚駭與疑問。
“淵……已經不是一般的開元強者了。”殘開口，其話語中帶著幾分沉重，卻又為信丹冶多了幾分祝福與喜悅。
轟隆隆！
劫雷劈落，卻無法傷害信丹冶絲毫，父子二人就這麽抱著，他們的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訴說，可是卻都隻字不言，此時此刻，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而在二人的頭頂，那枚淚滴嗡嗡盤旋，一道道晶瑩的光芒灑下，一個女子的身形逐漸生成。
這女子身穿一襲鵝黃色長衣，發鬢高高盤起，一枚碧玉的頭簪插在黑色的發絲之間，鵝蛋臉，柳葉眉，瓊鼻小嘴，其身材玲瓏剔透，煞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但是這種看也是抱著那種驚豔的看，這種看的眼神沒有一絲褻瀆，更沒有一絲汙濁，皆是因為這女子的氣質太過脫俗，就真的仿若那天外仙女降臨人間一般，讓人忍不住去膜拜。
“恩？鷥兒！真的是你嗎？鷥兒！”猛然抬頭，感覺到陣陣清風拂麵，淵的眼神竟然有些迷離，半空中，這名女子雙目含淚，臉上卻又飽含笑容，她看著信丹冶與淵，卻不曾言語，其身軀緩緩落下，卻顯得那麽飄渺虛無。
“是我，就是我，滅，我終於等到你了，終於又一次的見到你了！”鷥兒顫抖，雙目之中淚滴滾落，打濕她的衣襟，讓淵不由身軀顫抖，他輕輕放開信丹冶，一步步朝著鷥兒走去。
“讓我抱一下，好嗎？”淵開口，卻看到鷥兒雙目微閉，輕輕搖頭，淚滴在其麵龐上滾動，滴落而下，卻化為點點精光消失，根本就沒有落在地麵。
“為什麽？為什麽你這麽傻？上百萬年的光陰癡癡等我，值得嗎？”淵咆哮，看著她，整個人瀕臨崩潰。
“值得！隻要是為你什麽都值得！滅，對不起，我已經不能在你身邊守護你了，我的身軀已經破碎，力量靈魂也在生下咱們兒子的那一刻全部灌注到他的體內了，現在的我，隻是一個幻影，我已無法再抱你，無法再給你溫暖。”狠狠點頭，鷥兒看著淵，一雙眸子不停抖動，很是激動。
“不！不值得！我情願你此刻已經愛上了別人，我情願你不是為了我而活著！哪怕是你早就已經將我遺忘，我都無怨無悔，我隻要能夠看到你幸福，看到你還安好，也就知足了。”淵搖頭，不斷悲泣。
“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永遠不會安好，我的這顆心已經種在了你的身上，又怎麽會忘了你？隻要我還活著一天，我就會思念你一天，我隻要還有一絲靈智，就會依舊愛你，永遠不變！”鷥兒亦搖頭，二人的話讓眾人升起一股莫名的悲痛，此情此景，不免多了幾分悲涼與感動。
“你好傻！好傻啊！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既然明白，又為何癡癡等待？”淵深深低頭，好似在逃避什麽。
“我傻？滅！是我傻還是你傻呢？明知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卻還去祈求天道，你可知道，天道無情，根本就不會憐惜我們絲毫，在他的麵前，我們就如螻蟻一般，除非我們修成真正的仙人，否則，一生都無法逃脫它的掌控。”
梨花帶淚，鷥兒卻一步步走到淵的麵前，她看著淵，一隻手輕輕抬起，想要撫摸他的臉頰，卻根本無法觸及，她，隻是一個幻影而已，根本無法染指這世間的絲毫。
“爹，娘！”忽然發出一聲嘶吼般的聲音，信丹冶看著這一男一女，卻不由的輕輕邁動步伐來到二人中間，看著他們的麵容，信丹冶露出幾分滿足的笑容。
“爹，孩兒不孝，如今才來見你，而且還沒有將您解救出來。”
“娘，孩兒不孝，都是孩兒，害的娘您變成這幅模樣，如果不是我，您絕對不會死去，一切都是孩兒的過錯，孩兒願意一個人承擔！孩兒立刻就去找那天道，讓它將我從人世間抹去，還您一尊海族真身！”信丹冶開口，卻讓淵和鷥兒一愣，他們二人看著信丹冶，不由破涕而笑。
“信兒……”
“娘……”
信丹冶與鷥兒對視，忽然感覺她的那雙眼睛是如此美麗，如此和藹可親，那眼神之內包裹著對他濃濃的愛，輕輕的，鷥兒開口：“信兒，你沒有什麽對不起娘，我們之間都沒有錯，錯的，隻是這世間，隻是這天道，天道無情，亦無道，你說什麽去求那天道，還不是去自討死路。”
“現在我還能用這最後的一份殘影看到你們，就已經知足了，信兒，答應娘，努力修煉，隻有你成就仙人，才能問鼎天下，將那天道都踩在腳下，為我報仇！”
“沒成仙之前，你千萬不要衝動，知道嗎？”看著信丹冶，鷥兒的眸子中又多了幾分擔憂。
“孩兒明白！孩兒懂得！可是……娘，孩兒不想你走！你告訴孩兒，有什麽辦法能夠讓你留下來，我即便是拚了性命，也要將您解救。”信丹冶狠狠咬牙，他看著鷥兒，心中悲痛萬千。
“成仙！唯獨成仙！一日不成仙，你就一日無法救我，我的這則殘影，注定是會消失的，可是我的精神靈魂卻永遠都會與你們相伴！”
“鷥兒……”淵忽然抬起一隻手，想要觸摸鷥兒的麵龐手掌卻滲入到她的身軀之內。
“滅，你想要抱我？”鷥兒忽然開口，讓淵不由一愣。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用最後的力量再抱你們一次，信兒，滅，我愛你們。”鷥兒甩去眼淚，其脖頸之上忽然出現一枚眼淚晶石，這晶石閃閃發光卻又猛然大放神采！
嘩……
肉眼可見，鷥兒那道殘影不斷凝實，片刻之間竟然幻化出了實體，而那枚眼淚晶石，卻化為矽粉。
“娘……娘！”信丹冶第一個衝了過去，他狠狠的將鷥兒抱住，生怕其消失，他雙臂厚實有力，整個人靠在鷥兒的肩頭，不斷抽泣，而鷥兒卻隻是淡淡一笑，一隻手輕輕撫摸他的發鬢。
周身顫抖！
僅僅是這普通的動作都讓信丹冶心神巨顫，他這是第一次感受到母愛，第一次感受到母親的關懷，他真的希望這一刻就是永遠，這一切的一切就定格在今天！
“好孩子……”
就在他們母子二人上演這美好一幕的時候，淵輕輕來到二人身邊，他用自己的雙臂將二人環繞，他的肩膀上，鷥兒輕輕依靠，此情此景，頓時讓不少人掉下了眼淚。
“時間到了，我……要走了。”不過盞茶時間，鷥兒的聲音再次響起，而此刻，她的身軀已經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