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小心那條蛇
“原來，一切的因果，竟是這樣！覺心他居然為你為了天機閣，付出了這麽多，在如殺父仇人一般的天道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月，十數萬年啊！那究竟是怎樣的一段歲月？”
“那種痛苦，折磨，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你師父說的對，你做不到他所做的這些，你的性格，不會讓天道認同的，也隻有他，才能這樣，才能忍受，我一直認為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現在看來，卻是我錯了。”
白虹揮手，將身前的一切都抹去，他搖頭歎息，腦海中，曉機與周仵的一切不斷閃爍，他仿佛經曆了一邊覺心的經曆，那種感覺使他痛徹心扉，痛苦的無法承受！
即便是他，都很可能無法承受，那種痛苦折磨，那些年月的隱忍，隻是為了這一刻，隻是為了不暴露曉機，不暴露天機閣，隻是為了讓這個紀元在結束的時候能夠換來光明，而不是黑暗。
“其實，說來說去，這一切還都是為了我！”
白虹長歎，他心中明白，那所謂的紀元結束與開端，那所謂的對的人，就是自己，自己掌控白虹神劍，而神劍正是這方世界的開辟物，自己，便是對抗天道的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倒不如說，是為了天下，是為了這個世界，是為了下個紀元。”
曉機淡笑，看著白虹，繼續道：“你不用太過在意，現在的你，必須要堅定道心，不可有絲毫動搖，這個紀元，還要等著你去結束，下個紀元，還要你去開啟！”
“哈哈！我的任務，我十分明白，我隻不過是在這裏麵汲取自己需要的法則而已，隻不過，這過程，太過痛苦了！”白虹大笑，又微微搖頭歎息。
“先不說其他，白虹，我師弟口中所說的道果……”
曉機皺眉，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他很怕，真的很怕，天道從那秩序枷鎖之中掙脫出來，立刻就會對付覺心，因為，畢竟覺心跟了他這麽多年月，他已經對覺心有了絕對的信任，現在，覺心離開，他必定會瘋狂！
“天道道果，的確難纏，不過，我的人道應該可以暫時壓製，你且稍等。”白虹點頭，元神輕喚，人道直接出現在君子樓第九層。
“白虹。”
微微點頭，人道立刻就明白了所有，他與白虹，心靈相通，因為，白虹就是人道，人道就是白虹，不過，此刻的白虹，要比人道更加強大！
“天道道果，固然神秘，不可捉摸，但是我可以用人道本源幫覺心壓製，但也隻是一時，現在天道還在掙脫秩序鎖鏈，所以我們必須第一時間突破到地十重天上去，阻止天道，阻擋天道！”
“並且，覺心絕對不可以走出君子樓一步！如果他越雷池一步，那麽，天道的道果，定然就會引爆，連我也保不住他，畢竟，我隻是眾生所凝聚的道身，而不是真正的大道！”
人道開口，使得白虹點頭。
“等我師傅恢複，我會讓他守護覺心，在我君子樓內，在天機閣內，那天道若不是動用全部力量，是無法引爆道果的，現在最重要的，是繼續向上！”
就在三人交談之時，君子樓第四層，天機閣！
覺心緩緩走出這尊樓閣，他腳步幻影，一步千裏，瞬息就來到了這人群之中，一個紀元的力量卻根本掩飾不了他的技巧與法則感悟，他的身形在原地不停晃動，卻出現道道殘影，刹那繞過所有人，來到穆香、陌離、鈴獄、還有那黑袍女子身前。
這四個人，是他在軒轅身前當丞相時候收服的四個小輩，如今也成為了紀元強者，並且，比現在的他要強大多了，看著這四人，他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笑容，這，可是他的牽掛啊！
“周仵大人！”
陌離開口，他的心眼大開，完全能夠感受到四周的一切，他明白，在他身前的是什麽樣的一個人，覺心，他不知曉，但是周仵，卻是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裏，他的身軀裏！
他的身上，有抹不去的傷痕！
“恩！陌離。”
微微點頭，覺心看著陌離，卻又微微搖頭，道：“我不為周仵，那隻是我的一個假名字，我的真名，乃是覺心，是天機閣天機老人的弟子！”
“天機老人的弟子？”鈴獄眨巴眨巴眼，看著覺心，眸子中帶著幾分疑惑和懼怕。
“沒錯！”覺心淡笑，繼續道：“哎！你等四人，也如我預料，成長到了如此地步，果真不負我所望啊！我把你們安插在白虹身邊，就是讓你們存活下去，現在看到你們這樣，我很欣慰。”
“當初，我對陌離你很是嚴厲，也是為了你能夠技壓群雄，這方世界，沒有力量，是無法生存下去的。”覺心搖頭，很是無奈，而後他的目光轉向那隱藏在黑色鬥篷之內的女子，眼中多了幾分淡然的笑容。
“娟兒，當初，我將你從命運長河之中拉扯來到現在，也是你該蘇醒的時候了，陌離他等了太久太久，來吧，你的記憶，我還給你！”
身形向前挪了挪，卻讓陌離等人的身形不由閃開，看著那女子，陌離的眸子大開，臉上卻多了幾分期待，幾分懼怕，他怕，這個人不是她，這個人，即便恢複了記憶也不記得他，這一刻，即便他再如何強大，都在害怕！
“命運輪回，記憶輪轉，歸！”
覺心開口，他的手中，一個透明的圓形球體飛起，輕輕飛向那黑袍女子的眉心，一隱而沒！
轟隆！
仿佛整個腦海都在炸開，黑袍女子的腦海中，那枚圓形球體直接炸裂，球體內，乃是一個個小小的氣泡，那氣泡之內，是一段段記憶，記載著她與他的曾經，她與他的愛戀。
那份曾經，那份過去，那份記憶，那一個個氣泡，轟然爆裂！
一股股記憶，一道道記憶，全部印入這女子的腦海中，靈魂裏，元神內，那記憶，是她的血肉骨骼，永不再分開！
“陌……離……陌離？陌離！！！！”
雙目中猛然爆發出道道神芒，這黑袍女子身上的黑袍炸裂，露出她亭亭玉立的身軀，而她的眸子中，早就含滿了淚光，那種晶瑩，讓陌離心顫！
“娟兒！”
陌離悲嗆，猛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兩個人擁抱，是那麽的溫馨，鈴獄與穆香對視，二人逐漸消失，他們知道，這兩個人有好多話要說，而覺心也適時不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必逗留，回到天機閣中，他一步步走著，踩踏著天機閣的每一寸土地，將這裏，完完全全走了個遍，他幻化出一柄掃把，將天機閣的每一寸土地都清掃了一遍。
他佝僂著身子，像個普通人一樣，拿著掃把，一下一下的清掃，天機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灰塵，這種層次的法寶，根本不會出現灰塵，可是覺心卻掃的那麽仔細，那麽認真，不放過一個死角，不漏過一個縫隙！
打掃完之後，他有幻化出一塊抹布，將整個天機閣上上下下，所有的地方，認認真真的全部擦洗了一遍！
做完這些，他才回到了內殿，盤膝坐在高台之前，他的心中十分平靜，無欲無求，無我無望，那種感覺使得他十分輕靈，隱隱的，他的力量居然再次提升，竟然化為了兩個紀元！
一念而已，卻使得覺心的內心升華，沒有任何一刻，他覺得無比輕鬆，沒有任何一刻，他覺得如此安然！
生？
死？
何懼？
“哈哈！”
覺心大笑，身上的力量卻轟隆之間全部散去！
他的身上，再無一絲戰力，再無一絲仙之力、紀元之力，他整個人，仿佛化為了凡人，一個無比平凡的凡人，一個而立之年的平凡男人。
他沒有任何道法，沒有任何力量，沒有任何的攻擊性！
此刻的他，就好似隨便來一個人就可以將其捏死，魂飛魄散！
“恩？”
君子樓第九層，白虹的眉頭一皺，看著曉機，眼中多了幾分凝重，緩緩道：“你的師弟，他……散盡了全部的力量。”
“什麽！”
猛然站起身，曉機周身一顫，他眸子抖動，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現，已經來到了天機閣內殿之中，一把扶住覺心的肩膀，一縷意念探入覺心的體內，卻再也經不起任何波瀾。
“師弟！！”
曉機悲嗆，忽然跪倒在地，看著覺心，他微微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恨恨道：“為什麽！為什麽啊？散去了周身的力量，你就再也無法修行了，你就再也無法與我並肩戰鬥了，而你的身體，也會和凡人一般，生老病死！你的壽命，也不過短短百年！”
曉機神色悲楚，可是覺心卻一臉笑容，他慢慢站起身，將曉機也扶起，並不說話，拉著他，二人緩緩來到天機閣的門前，抬頭遠眺，一輪大日耀天邊，映在覺心的臉上，是那麽的溫柔與安詳。
“沒錯，現在的我，是一名凡人，一名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可是，我很高興，也很快樂，更是幸福無比！我的心中，再也沒有了懼怕，再也沒有了困苦，管它什麽天道？管它什麽道果？我之身隻屬於我！”
“仙之力不在，戰力不在，法則不在，獨留感悟，道果，也奈何不得我！引爆？它能引爆什麽？我之身，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百年又如何？凡人又如何？罪孽萬載，不如幸福百年！哈哈！”
覺心大笑，這兩句話，慷慨激昂，讓人不由的心神動搖。
“罪孽萬載……不如？幸福百年！”
雙拳緊握，曉機的內心痛苦掙紮，他知道，覺心現在的內心十分輕靈，十分的平靜，他知道，覺心的內心已經得到了解放，已經升華，可以說，他已經沒有了牽掛，即便是有，也不會再去為了那牽掛發愁。
他現在是一個凡人，一個無比平凡的凡人！不說手無縛雞之力，現在他連一頭牛，一匹馬，都敵不過！
現在，他在這裏，就好比螻蟻在妖獸麵前一般，即便自己再如何擔心，如何的憂愁，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不如……放下，不如……忘記，不如……解脫！
“你看那朝霞，真美……”
覺心淡笑，曉機的內心卻更加堅定了，他要殺！殺上九重天！殺盡法則！殺到天道的麵前，一點點將他折磨死亡！
天道，帶給他，帶個天機閣，帶來這萬物眾生的痛！苦！太多太多了……
“也好！”
白虹出現，打斷了二人的和諧，看著覺心，他嘴角流露出淡淡笑容，一雙眸子仿佛在覺心的身上不斷掃視，仿佛在觀察他的身體，究竟還有沒有戰力一般。
“果然……道果，無法再對你造成任何的威脅。”白虹點頭，看著覺心，掏出一粒丹藥，道：“這是普通的延命丹，吃一顆，延長壽命百年，不過，也隻能吃一顆，第二顆，就無效了。”
沒有太多猶豫，覺心此刻雖然為凡人，但是也不是傻子，接過丹藥，他一口吞了下去。
“好了，既然你自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我等也不用再費力了，不過，你現在隻能呆在我君子樓內，出去，就會被天道的那些走狗所斬殺。”看著覺心，感受著他壽元的變化，白虹點頭。
“恩，不過我們的時間不能耽擱，白虹，趕緊出發，殺上第九重天吧！”曉機開口，狠狠點頭，仿佛早就等待不急，要大開殺戒！
“走不了……”
覺心突然搖頭，看著白虹，他環視了一下四周，道：“這裏，是否絕對安全？”
白虹一愣，而後大袖一揮，四周的一切全部禁錮，這才道：“好了，有什麽，你盡可說來。”
“九重天，一重比一重艱難，天道在第十重天，還在掙脫秩序鎖鏈，本來，他是想在那裏等你們的，可是你們太過凶猛了，尤其是白虹，力量更是突破了二十個紀元，所以，天道忌憚了，他要在第九重天埋下一個大大的坑，等你去跳，所以，本應在第九重天的東西，就來到了第八重天！”
覺心開口，使得曉機一震，猛然醒悟，他與白虹對視，道：“師弟，你的意思是……”
“沒錯，那一百零八仙……就在這！”
轟隆！
就在覺心話音剛落，一股磅礴的力量從地元空城四麵八方洶湧衝擊而來，那股力量，使得整個第八重天嘣碎！
地元空城一下子就孤立在無比漆黑的破碎空間之內！
“最後……我還要提醒你一句，白虹……”
覺心開口，卻突然沒有了言語，白虹會意，意識探入覺心的腦海中，立刻就得到了一個訊息，而這個訊息，使得他眉頭緊蹙，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許多。
這個訊息，便是……
“小心那條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