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變數
天崩地裂，一切都毀滅在白虹的怒吼之中，空蕩蕩的黑暗空間化為混沌，一片迷蒙，待得白虹再次睜開雙目，卻發現自己依舊屹立在虛空之中，身前的那兩尊金甲仙將已經光芒暗淡，嘩的一聲化為了金色的流光，沒入那尊仙門之內，凝聚成原本的字樣。
一切，還是如自己剛剛陷入幻境的那般，小羽、龍萱、哪吒，一個都不曾少，天道依舊被那兩尊金甲仙將困在那裏，而自己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不過是幻境而已。
無論是第一個幻境的選擇，還是第二個幻境的抉擇，都使得白虹難以自拔，甚至差點就沉淪在其中，現在想來那第二個幻境的畫麵，他還有些後怕，若是所有的人都死去，他真的不知該如何去做了。
白虹剛剛所經曆的那兩個畫麵，都是這金甲仙將所施展出來的幻境，完全虛設，隻不過是為了迷惑白虹的心智，讓他的道心崩潰，可是白虹卻挺了過來。
第一重幻境，其實白虹並沒有真正的沉陷進去，可是那第二個幻境，著實使得他陷入了進去，雙重幻境，還是如此真實的幻境，那種無法抑製的痛苦，滲入到了他的元神靈魂之內，使得他差點絕望死在裏麵！
不過，這也證實了白虹道心的強大與堅定，那無法動搖、改變的道心、決心，使得他戰勝了心魔，更是通過了這仙劫的考驗。
“啊啊啊啊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你創造出來的靈！你要我做天道，我做了！你布下那千葉血蓮，我也為你守護了這個世界數千個紀元！現在，我做的夠了！夠了！我也有自己的欲望，自己的道！我要成仙！！”
天道突然發出一聲聲淒厲的咆哮，仿佛也到了幻境的最後時期，他的身軀不斷掙紮，卻無法逃脫那兩尊仙將的掌控，仿佛是在幻境中遇到了那名創造這方世界的大能。
“我錯了？我何錯之有？是他們！都隻是他們一己私欲，才釀成了這樣的後果，我沒有錯！”
“我不配做天道……”
“我忘記了存在的意義……”
“我是什麽？天又是什麽？道又是什麽？我不知……”
“為什麽人會有感情？為什麽感情之力會如此強大？上官白虹，我渡劫失敗，就要死了，你且說說，我們這一路走來，算不算的上是冤家？”
“殺了我吧！上官白虹！你殺了我吧！給我個痛快，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算計了你一生，安排了無數的命運軌跡在你身上，你應該殺了我……”
“讓我死吧……給我一個了結吧……”
萬般苦難過，終得現真心……
天道的話語在半空飄蕩，可是整個人身上的生氣卻一點點的消散，他仿佛在幻境中被白虹殺死了，那些話語使得白虹明白，天道悟了，大徹大悟，可是，這種悟，卻是違背他的道心的，看來，他渡劫失敗了。
“哎！萬般算計，隻為成仙，你卻可知這一路，這一步，太難太難……”
白虹搖頭，歎了口氣，那兩尊仙將緩緩收回了手中的金色長槍，看著天道，冷冷道：“世上本沒有對錯，亦沒有正邪，勝者為王敗者寇，這是古往今來的道理，你連這些都不懂，何以成仙？說是悟了，卻違背了自己的道心，沒有了希望，隻有死亡！”
嗖嗖！
兩尊仙將語畢，身形跳躍，在半空中炸裂化為兩尊大字沒入那尊仙門之內，而那巨大的仙門轟隆一震，居然真的就那麽消失了，天道……渡劫失敗！
“就這麽……結束了？”
哪吒、小羽、龍萱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卻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天道窮其一生，守護了這方世界數千紀元，計算了這方世界數千紀元，卻在最後自己成仙的路上倒下了。
觸手即可成仙，可是他卻再也無法成仙了，仙之路，乃是血與骨堆積起來的道路，而他，也成了這條路上的枯骨。
就連白虹都有些呆瀉，誰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結局，甚至白虹都以為自己還在幻境中，這幻境還沒結束，這是第三重幻境，想要讓自己放鬆警惕，可是他的法眼虹光望去，天道，的確是死了，毫無生氣。
“數千個紀元的精心布置，就這樣毀滅，我也隻是承受了仙劫的一部分，恐怕完整的仙劫會比這還要恐怖吧！隻是不知道天道是經曆了幾個幻境，難道是三個？”
白虹的心中唏噓感歎，這個從自己一出生就與自己對立的角色就這麽死去，他真的有些無法接受，如果自己和天道大戰一場，將他殺死，那麽自己心裏或許還會有幾分得意與快意吧。
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心情去慶幸天道的死亡，仿佛，心裏多了幾分孤獨的落寞。
“恩？怎麽回事？天道的屍體……在動！”
就在眾人呆瀉的時候，天道那盤膝而坐的屍體並沒有隨著元神靈魂的死亡而消散，而是，輕微的動了一下，那種“動”雖然輕微，但是卻絲毫逃不出眾人的眼睛！
天道已經死亡，連靈魂元神都已經死透了，隻是身軀未受到任何的傷害，天劫雖然恐怖，卻沒有喪心病狂的將他的身軀都毀滅。
但就是這已經死絕的身軀，就在剛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
就仿佛，被什麽外力碰觸了一下一般，雙目微眯，白虹的眸子掃過那片區域，卻沒有發現絲毫可疑之處，甚至他都有些懷疑，剛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是一種錯覺，畢竟，天道帶給他太多的緊張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的錯覺，那種顫動，定然是外力所為，不可能是我看錯了，哪吒，你們有沒有看到……”
白虹搖頭，將自己的想法摒棄，剛要開口問哪吒等人，卻突然發現，天道那閉著的雙目卻突然緩緩的……睜開了！
不但如此，那天道就那麽在白虹等人的注視下，緩緩的站起了身，他的動作都十分緩慢，仿佛沒有一絲的焦慮與不安，待得他完全站起身形，卻將目光轉向了哪吒等人身上。
確切的說，是轉移到了龍萱的身上！
天道明明已經渡劫失敗死亡了，就連那兩尊仙將都道出了天道靈魂元神已然滅亡，仙門都已經消失，這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可是此刻，天道的身軀顫動了一下，居然又睜開了雙目，站起了身形，正死死盯著龍萱！
這景象，如果出現在平凡人的眼前定然會認為是詐屍了，可是白虹等人都明白，眼前的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麽詐屍！
出現這種情況，要麽，是天道的靈魂元神根本就沒有全部被幻境引導，他分出了一絲靈魂，附著在某些能夠切斷靈魂印記的法寶之上，現在仙將消失，他的那縷靈魂印記回歸本體，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要麽，就是有其他有靈魂之體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進入了他的身軀，控製了他的整個形體！
而白虹等人自然就認定為前者，畢竟，天道這種強者，又怎麽會如此小心大意，渡劫之時定然會留下後手，絕對不會讓自己身死道消，數千紀元之心血毀於一旦。
但是仔細思考，白虹卻突然覺得不對，所謂仙劫，乃是脫胎換骨，靈魂重生一般的劫數，根本不可能切斷任何的一絲靈魂元神，這種劫數，是能夠穿透一切因果命運的，絕對不可能弄虛作假，失敗了，就是死亡！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誰控製了天道的身軀？
此刻，白虹的腦中忽然一道靈光閃過，立刻就出現了一個人影，或者說，是一條蛇！
唰！
身形一晃，白虹刹那就來到哪吒等人身前，盯著天道的那個身軀，不由的雙目微眯，冷冷道：“藏頭露尾，果真是蛇之本性，沒想到，你一直隱匿在虛空之內，天道之側！恐怕你是想等天道渡劫最虛弱的時候狠狠咬他一口，掠奪他的一切吧！”
“隻是沒想到，天道如此不濟，居然沒有抗過仙劫的心魔幻境，靈魂被完全殺死，不過這也順了你的心意，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白虹之話語，自然是在提醒哪吒等人，而他們也早已發現了端倪，此刻被白虹點醒，也是神色凜然，這條蛇不比天道，天道做事，亦留幾分餘地，而他的狠毒，卻是不死不休！
沒有應答，天道的身軀微微邁步，緩緩向著白虹等人踱去，仿佛是在適應這尊剛剛掌控的身軀。
他踱步很慢，走了近乎數十個呼吸，這才停在白虹等人身前數裏之餘的位置，看著白虹，雙手緩緩背負，這才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哼哼，我也不過是假借你之力，將這份嫁衣拿到手罷了。”
“你我都是明白之人，天道不可能渡劫成功，他乃是無數惡靈凝聚而成的一個念頭罷了，雖然因為是仙靈所聚，本身就擁有無數的道法本源，也經過了數千個紀元的磨合，但是念頭終究隻是念頭，他的內心深處永遠都有著那抹之不去的‘惡’與‘怕’，在你麵前更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他本有很多次殺死你的機會，可是他卻沒有那樣做，因為他怕他殺了你，他就無法成仙，他殺了你會引來那尊無可比擬的存在，出手將他抹殺！”
“你是那柄神劍的執掌者，換句話說，你才是這尊世界的主人，他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動你，卻開始從你身邊的人著手，一點點的瓦解你，也一點點的在賭，賭那尊存在是否會出手阻止。”
“可是經過他越來越變本加厲的對你進行壓迫，卻發現，那尊存在仿佛已經忘了這方世界的存在，根本就沒有一絲出現的征兆，所以，他才敢這般對你。”
“豈料，天仙易成，天劫難渡，而對於他來說，這更是不可逾越的鴻溝，我雖然是蛇，可是我也並不傻，種種推測，他都不可能得到成仙，隻能是我的嫁衣，踏腳石！”
聽著獨角玉龍蛇的訴說，白虹不由的冷冷點頭，卻道：“天道雖為靈，卻亦能成仙，剛剛那尊仙門之上，包容萬物，隻不過他的道心不足，雖是天道，卻也正因為經曆了無數個紀元的磨難，心境難以統一，毫無執念，如何成仙？”
“我也是縱觀曆史長河，在其中看到了一絲天道的影子，仙門並沒有為他打開，這才敢斷定，他無法成仙，萬物終有一線生機，你我都不例外。”
“獨角玉龍蛇，我不得不佩服你，居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奪取天道的身軀，恐怕此刻，你已經成為了‘天道’了吧？”
“哈哈！上官白虹，虧你如此聰慧睿智，我便是我，何謂天道？我乃是獨角玉龍蛇！一直都是！天道死亡，隻是靈魂印記消亡，他的所有道法，力量全部都已經被我掌控，哪怕是這方世界，都是我獨角玉龍蛇的！記住！是我的！而我，並非天道！”
獨角玉龍蛇大笑，看著白虹，露出幾分譏諷的神色，繼續道：“話，就說到這裏，現在，該是我們做個了解的時候了，上官白虹！”
“我的紫清蘑苒珊瑚，我可還是記在心中的！這一世，你壓了我整整一世，如今，是我來討回一切的時候了！得不到的，我就毀去，那君子樓！那東海龍宮！還有你！龍萱！”
“我通通都要毀去！我要重新創造一個紀元，一個隻屬於我的紀元！什麽仙道永恒，在我的眼中，我才是永恒！以後的紀元，都將由我來統轄！”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獨角玉龍蛇的神色十分狠曆，那份毒辣，根本就無人能比，此時此刻，他已經對白虹恨之入骨，即便是拔筋抽骨都不能解其心頭之恨！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來定奪，天下萬物，皆有自己的命數，不是你能掌控的了的，不過你我之間，真的需要有個結局了，沒有了天道，你就成了我最大的威脅，我絕對不會讓你再侵害我所要守護的一切，戰吧！”
白虹道喝，挺身向前，手持神劍，對著獨角玉龍蛇衝殺而去，他明白，雖然天道不在了，可是這獨角玉龍蛇絕對是一個比天道還要難對付數倍的家夥，第一，他擁有了天道的所有力量、道法，甚至是這方世界的掌控權；第二，他要比天道殘忍狠毒千百萬倍，隻要他活著一天，白虹一天都不得安寧，整天提心吊膽，根本無法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