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我們長命百歲吧

  待蘇玥醒過來兩人一起用了晚膳，隨意的說了些話之後，顏淵便會了顏府。


  剛一會房，外麵就有人過來了。


  “公子，皇上確實開始準備對世子下手了。”


  “細查。”顏淵說完之後便做到了書桌旁，抬手提筆。


  那人卻沒有走，顏淵抬眼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站在這裏的時間長了些。


  “公子，您不告訴世子嗎？”


  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公子是打算要自己處理這些事情了，若非如此，公子現在應當是準備要休息的，不會在提筆，去寫什麽東西。


  顏淵放下手中的筆，略帶涼意的看向那人，而後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衣袖。


  “這些小事，何必去煩心世子。”言罷，起身，行至那人麵前。


  “你逾矩了，自行下去領罰。”


  “是。”


  顏淵轉身靠在書桌上，從衣袖中拿出之前由顏府的人報上來的密信。


  手下微微一動，密信便化為了碎屑。


  他的世子呀，就那麽一個親人了，若是真的知道這些，那未免太殘忍了。


  這些事情還是自己處理掉便好，隻要自己處理的夠幹淨，世子便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些，世子便永遠在這世間還有一個親人。


  但是，皇上啊，為何呢？世子那般信任他，世子那般的親近他，世子將他視為這世家最親的人，他怎麽就下的去手呢？怎麽就下的了這樣的命令呢？


  隻是因為，世子手中的兵權太重？又得天下子民敬重？

  但是，世子分明，他也是知道的，世子分明是不可能有任何不臣之心的。


  顏淵無法明白，隻能說，帝王心性，不可測，皇位孤寂，皇帝薄涼。
——

  “玥玥，你會恨我上一世的做的那些事情嗎？”顏淵抱著他的玥玥問道。


  他知道這一世的玥玥不會恨，但是她不知道上一世的玥玥恨不恨他。


  若非他奪了皇位，若非玥玥想要從他手上保下鳳陽王府那些家臣，他的玥玥便不用去西南，他的玥玥便不必再次動用內力，便不會因此離開。


  蘇玥不疾不徐的抬頭看向她顏哥的眼睛，卻發現那雙總是沉寂，溫柔，穩重的眼中滿是慌亂。


  他在害怕。


  他害怕自己說她恨上一世他做出的那些事情。


  但是，怎麽會呢？


  那些不過都是自己願意做的，若是自己不想如此，自己不想赴死，大可帶人離開，多年的兵權在自己手中，從不曾是虛握的。


  便是真的重奪皇位，也未嚐不可，隻不過蘇氏大勢已去，沒有必要，江山改姓，未嚐不是好事。


  “沒有，大勢所趨而已，至於我，便如曾經說過的一般，蘇氏亡，鳳陽王府世子最好的選擇便是死。更何況上一世身體即便不用內功也算不得多好了，早死也未嚐不是好事。”蘇玥含笑說道，仿若自己說的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小事而已。


  顏淵忽然淚崩，蘇玥一瞬間被嚇到了。

  “顏哥，你哭什麽？我又沒怎麽樣，這不是現在好好的嗎？”蘇玥完全不知道她顏哥怎麽忽然就哭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顏哥會哭。若是之前有人告訴她，顏爺也會哭。她一定會告訴那個人，不可能。


  但是，現在就真實的發生了。


  前麵的葉三根本不敢往後看，前麵他家爺和蘇少，哦，不對，未來夫人說的話，他一直一頭霧水，但是沒關係，這些並不重要，自己聽不聽得懂都沒關係，但是，現在這是發生了什麽？

  他家爺哭了？

  靠，自己是子做夢吧，他家爺怎麽可能會哭！


  “玥玥，玥玥，對不起，是顏哥不好，顏哥上一世真的不知道你身上一直都有毒，顏哥也不知道你隻要在動用內力就會，就會……”顏淵如何都是說不出那個字來，隻能重複著說著：“玥玥，是顏哥不好，上輩子的顏哥什麽都做不好，沒能好好保護你，最後還害了你，玥玥……”


  蘇玥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怔怔的被他顏哥抱著哭，終於反應過來之後，心中愕然。


  她顏哥這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到了他自己身上，連同自己的死。


  那，這該如何讓人難受，如何壓抑？

  蘇玥笨手笨腳的抬手用手給他顏哥擦擦眼淚。


  抬頭輕輕的親親他顏哥。


  “顏哥，你聽我說，不怪你，毒是皇叔下的，很早已經就有了，剛開始都並沒有影響的，等之後，便已經不好控製了，我並不想讓你知道難過，後來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再後來蘇氏傾倒，在動用內力便是順其自然，這同你沒有關係，蘇氏傾倒是大勢所趨，同你也沒有關係，即便沒有你，那些皇子們也會讓蘇氏變的千瘡百孔的，所以隻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這些同你都沒有關係的。”


  顏淵執拗的搖搖頭。


  “若是沒有我，你便可以繼續活著。”


  蘇玥輕笑了一聲，她顏哥真的好難哄。


  “那你告訴我，你當初為何動了逆反之心，為何將蘇氏覆滅？”蘇玥想了想問道。


  她猜，這同自己有關，因為，她相信了，便是上一世，她顏哥也愛她，比愛他自己還要愛她。


  顏淵忽然愣住了。


  蘇玥接著說道：“上一世的事情了，同這一世的關係不大，並不會讓我難過什麽的。”


  蘇玥隱隱猜到了。


  顏淵隻是安靜的抱著蘇玥，蘇玥靜靜的等著她顏哥開口。


  許久，顏淵道：“他要殺你。”


  下毒不會直接讓他的玥玥死，但是他要殺她，便真的是讓她死。


  不是想殺，而是要殺。


  蘇玥卻並沒有什麽感覺，畢竟這些事情其實早先便由了猜測，他皇叔呀，隻容得下幼時那個天真的鳳陽王府小世子，容不下後來的身為大將軍，手握重兵的鳳陽王府世子。


  “這不就行了，若不是你，我大概早就被他殺了，所以呀，謝謝顏哥讓我多活了好久。”


  “更何況，上天不是還多給了我們一世嘛。”


  “顏哥，我們長命百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