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誤會
“咳咳！”
正吃著酥酪看戲的聶尋歡差點噎著，青青趕緊給她遞了壺水給她順氣兒。
楚天韻萬萬沒想到這臭婊子居然把她賣了，隻望穆齊可千萬別認出她來。
聶尋歡佯裝無事低頭啃著油皮酥，直到一雙織金錦靴出現在自己眼前。
“姑娘要引起我的注意，何必使這一招？”鬱鳳溟鄙夷地看著低頭啃餅的少女。
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不少，但搞這種迂回策略的，眼前的姑娘還是頭一個。
聶尋歡聞言放下油皮酥用手帕子擦擦手，對上鬱鳳溟的墨黑眼眸，上下打量一番，“公子，您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麽會對你感興趣？”
“公子您認錯了，是她身後那位……”牡丹見太子殿下認錯人了忙提醒道。
“天韻，你怎麽在這？”穆齊見到楚天韻有些訝異。
“關你什麽事啊。”楚天韻羞得想找個縫鑽進去。
“公子，就是她叫奴家故意倒在您腳下的。”牡丹表麵上楚楚可憐，心中已然心災樂禍，就等著看太子殿下怎麽收拾她。
“胡說，我明明叫你倒的是穆齊！”楚天韻說完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忙捂住嘴。
她怎麽就說漏嘴了呢！
“公子，奴家真的是被逼無奈才……”牡丹朱唇輕咬委屈看著兩位公子。
倒的是另一位公子又怎樣，不管是哪位公子收拾她，她都樂意。
“穆齊，你們搞什麽阿？”鬱鳳溟的臉倏地變紅。
敢情自己對那姑娘說了半天真成自作多情了，幸好沒有其他旁人，不然丟臉都丟到宮中去了。
楚天韻還欲再言，聶尋歡拉住了楚天韻的衣袂示意她快別說了。
楚天韻心直口快，再說幾句什麽都抖出來了。
“天韻，你這搞得哪出呢？”穆齊眼神古怪看著楚天韻。
穿成這副模樣還做這麽奇怪的事，他未來媳婦不會腦子壞掉了吧。
“公子，您可要替奴家做主阿。”牡丹在一旁看急了，忍不住說道。
“我和我未來夫人說話呢，哪有你說話的份。”穆齊蹙眉看著牡丹，隻覺這女人聒噪得很。
“夫……夫人？！”牡丹一臉難以置信。
“還有就算你被逼也好自願也罷，別指望我會替你出頭。”穆齊麵無表情看著牡丹，“還有你臉上白粉都結塊了，別嚇著我家夫人。”
牡丹握緊雙拳微微打顫，指甲嵌進肉裏，她這輩子哪裏受過這侮辱？那些達官貴人哪個不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居然說她長得嚇人？
牡丹知道再呆下去就是給自己找難堪，羞憤甩袖離去。
楚天韻也沒有想到穆齊竟然會替她出頭，一時啞然不知該說什麽。
難道那些流言是假的？
楚天韻心情煩悶先回府了，見天色還早，聶尋歡便帶著青青逛了會兒鋪子。
突然變天了。
豆大的雨珠啪嗒打在屋甍上立時形成了一道雨簾。
青青趕忙拉著自家小姐進了附近一家酒館躲雨。
烏雲密布，青白酒旗隨風亂晃，酒館陸續進來躲雨的人，不時座椅便坐滿了。
“姑娘，雨下大了，等小些再回府吧。”青青皺著眉，好不容易出門一趟怎麽就下雨了呢。
聶尋歡點點頭，抖抖身上的雨珠在酒館靠裏處坐下。
“客官，外頭涼，喝口小酒暖暖身子吧。”見有客人來，店小二上前熱情招呼。“小店新出的乳酒，客官嚐嚐看？”
青青躍躍欲試，她還從來沒嚐過酒的滋味呢。
“來一壺吧。”
酒館人都坐滿了，占著位不點酒肯定說不過去。
“噯——”
“聽說了嗎？聊州今年旱災，可死了不少人哩。”
“朝廷不是撥了賑災銀了嗎？怎麽還死這麽多人？”
那人嗤笑，“撥是撥了，但聽說那筆賑災銀並沒有到聊州。”
另一人倒吸冷氣，聲音陡然放小，“你的意思是……被那些貪官私吞了？”
那人猛地管了口酒借著酒勁道，“可不是？那些當官的逍遙自在誰還管老百姓的死活？”
聶尋歡喝著乳酒，在一旁默默聽著二人的對話。
“姑娘你看，那公子是不是今早幫我們抓小偷的？”青青忽瞥見門口兩道身影。
酒館門口，男人收起紙傘，身邊的女子一襲翡翠煙羅綺雲裙，容貌清麗。
扶堯看見主仆二人，伸手打了招呼。
扶瀲順著目光看去，見是兩名女子，有些惱了，皺著柳眉道，“她們是誰？”
“公子，過來坐阿。”青青見酒館已沒了座位，衝扶堯招招手。
“隻是今早見過一麵而已。”扶堯從容解釋道，走到桌前坐下。
扶瀲見狀立馬跟了上去，坐在扶堯身旁，眼睛卻一直往聶尋歡身上瞟。
聶尋歡感受到了炙熱的視線，剪水秋瞳迎上扶瀲的，禮貌地微微一笑。
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覺得這女的好像對她有敵意？
“堯哥哥，你怎麽認識她們的呀？”扶瀲不滿嘟起小嘴，“我們這才剛到京城，你就在外沾花.……”
“我與這位姑娘就是萍水相逢而已。”扶堯修眉微皺，不讓扶瀲把話繼續說下去。
怎麽出門買個包子也跟出去做賊一樣還要隨時向她匯報不成？
“我叫聶尋歡，不知姑娘如何稱呼？”聶尋歡笑出淺淺梨渦，一臉無害。
她終於搞清楚了情況，敢情這貨把她當情敵了。
聽到名字時，扶堯眼睫微顫，眼神炙熱直盯著聶尋歡。
是那個小姑娘嗎？
“扶瀲。”扶瀲回道，忽見扶堯眼睛像長在聶尋歡身上一樣，脾氣又上來了。
還說沒什麽？說出來鬼信！
“堯哥哥，我覺著外頭雨也小了，可以走了吧？”扶瀲扯起一絲笑容，扯扯扶堯的衣角。
本來想著早點兒來京城還能讓扶堯陪她玩上幾日培養培養感情，但現在她卻有些後悔了。
“你來酒館是為著避雨的嗎？”扶堯有些搞不懂這姑奶奶到底想幹什麽。
“我……”扶瀲一時語塞。
青青在一旁不禁撲哧笑出聲，“這位姑娘，您當您身邊那油紙傘不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