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苦衷

  “娘，對不起。”泛月耷拉著頭，歉疚至甚。


  吟霜放下藥膏，摸摸泛月頭，溫柔道:“怎的說起這個了？！”


  泛月歎了口氣道:“孩兒整天不務正業，隻會吃喝玩樂，給您惹麻煩，讓您費心了。”


  吟霜疼愛笑道:“你是我的寶貝疙瘩，我不給你費心給誰費心呐！”


  泛月抬起頭看著娘親，問道:“您難道就不生氣嗎？！”


  “我不氣。若是沒有我的月兒給我惹麻煩，我倒還覺得生活無趣呢。”吟霜暖笑著輕勾了下泛月鼻梁，就像小時候哄他那樣。


  泛月不由得更加愧疚，他枕在娘親腿上，黯然神傷。


  其實他並非愚笨。他的天資聰穎，是極其罕見的曠古奇才。而現在他之所以如此不堪，完全是由於他未曾用過功。假若他從小用功，他如今的能力定是遠駕於父親洛持之上的。這也是洛持為何大怒的原因。想兒子乃是一塊絕世寶玉，本想他青出於藍勝於藍。可泛月卻偏偏自我荒廢，做父母的誰都覺得氣得慌。


  然泛月如此荒廢自我，也是苦有其衷的。他之所以不喜習武，是因為他不想傷人。他總是想，如果自己堅持不習武的話，屠刀就能少一柄，那樣無辜而死的人就能少點。另外，他為何文舉屢試不中，則完全是盤龍聖國內部的原因。盤龍聖國文舉以往很客觀公正，是很有權威的人才選拔考試。而自雲蕾女皇繼位後，漸漸的演化為一種病態的選拔。考試的內容不是吹噓女皇陛下的豐功偉績，就是各種抹黑其他種族，盡是些虛假空曠的東西。選拔的人才更是一些無德無能、隻會溜須拍馬之人。泛月看不慣，故而從未去考過。


  “月兒，你睡吧。娘回去看看你爹。”吟霜拉過被子，蓋在泛月身上。


  泛月紅著眼眶，點點頭。


  “乖啊。娘一會兒給你送夜宵來。”吟霜寵溺摸摸泛月頭，便起身離開了。


  泛月凝視著娘親的背影，忍不住濕了眼眶。


  日上三竿，泛月懶洋洋趴在塌上，仍在呼呼大睡。他就是這樣，肚子不餓，絕對不醒。團子眾人則恭敬立在門外，等候著吩咐。


  這時，玄鯉帶著幾個自家家仆，扇著折扇款款而來。團子眾人見狀趕緊迎上前，拱手抱拳行禮。


  玄鯉瞟了眼泛月寢室緊閉的房門，蹙眉道:“泛月還沒起呢？！”


  團子點頭道:“嗯。少爺還在熟睡。”


  玄鯉輕笑道:“泛月這小子可真的是。這不餓不起的臭毛病，現在都還不改。”

  團子道:“玄鯉少爺，少爺他估計要睡到下午。要不然您先回去。等少爺醒了，奴才派人去通知您。”


  玄鯉收起折扇，笑道:“不用。他已經醒了。”


  “嗯？！”團子眾人詫異。


  “泛月老弟。你玄鯉老哥臨門，還不速速出門迎接。”玄鯉嘿嘿笑著，推門而入。


  “玄鯉少爺。”團子眾人緊隨其後。


  “粉蝶姐姐，來啵啵一個！”泛月抱著枕頭就是一通猛親。


  玄鯉忍俊不禁，伸出手拉泛月懷中枕頭。


  “粉蝶姐姐，你別走啊！”泛月抱著枕頭翻過身，撓撓屁股接著睡。


  “嘿！我就不信弄不醒你了！”玄鯉擼擼袖子，狂搖泛月身子，“泛月你給我起來！”


  “千乘鱉孫你敢跟我搶粉蝶姐姐，我打死你！”泛月不由分說便給了玄鯉鼻子重重一拳。


  玄鯉當即鼻血橫飛，牙險些沒有掉。


  “嘿嘿。活該你變豬頭，千乘鱉孫！”泛月咧著嘴嘿嘿大笑。


  “你小子才是千乘鱉孫！”玄鯉抹了把鼻血，衝上前扯住泛月後衣襟，咬牙一用力將泛月提起，狠摔下塌。


  泛月咕嚕咕嚕翻滾，額頭一下猛撞著桌腿，他疼得瞬間清醒，猛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揉著額頭，淒厲大喊:“疼疼疼！”


  “我才疼呢！”玄鯉捂著鼻子走上前。


  “玄鯉！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泛月站起身，驚異看著玄鯉，“你的鼻子誰打得啊？！出血量好大啊！”


  玄鯉瞪著他，神情哀怨，沒好氣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泛月委屈道:“這你就冤枉我了。我剛剛明明在睡覺。”


  “就是你睡覺打的！”玄鯉狠瞪他一眼，拉凳子坐下。


  “那我額頭這傷肯定就是拜你所賜了！”泛月坐在他旁邊，指指額頭。


  “誰讓你先打我的。活該！”玄鯉擦著鼻血。


  泛月賠笑道:“那你不是也打回來了。你我二人扯平啦。”


  玄鯉冷哼一聲，側過臉。


  “好啦。別氣啦。等我收拾收拾，一會兒我們去錦玉軒逍遙。”


  玄鯉一瞪眼:“滾！”


  “遵命！”


  泛月嬉笑著施一禮，便又蹦又跳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