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威武上刀山
“呃唔、那楚先生，您您，聽我解釋……”
舒小容還沒開始伸冤呢，坐在楚昊懷裏的小傑就“嗚咦嗚咦”地指著她，葡萄般可愛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甚至還開始哽咽了起來。
“把小傑鎖在房裏，”楚昊首先提出指控，語氣極度冷肅，“你以為一紙合約，隻是兒戲？”
“不是的，楚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舒小容立刻將事情的原委，從頭到尾細細說了一遍，生怕漏了任何細節，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鬼知道，違背合約條例與打碎一套青花瓷餐具，到底哪個更為嚴重。
本以為楚昊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多多少少會理解一下自己的情非得已，最起碼，可不可以不要讓她照原價全額賠償？打個五折行嗎？
沒想到楚昊聽了，半點不為所動，甚至還道：“英南師範竟有你這種粗心大意的學生，真令人堪憂。”
喂喂，這算不算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舒小容還未來得及反駁，隻聽得他又說道：“你看合約的時間，足有一刻鍾，沒看到聯係方式？”
呃……
下午他把合約遞給她的時候，她隻急著想看裏麵的條款，根本沒去看合約的抬頭部分。
因為，她根本就不想接這個工作，又怎麽會去注意上麵有沒有附家長的聯係方式呢！
哎，就算是她的錯好了，現在到底要怎麽辦才好呢？
難道，他真要以“虐童”罪，把自己送到警察叔叔那裏去？
“楚先生，是我不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主動認錯才是四有好青年。
舒小容識相地不再爭執，隻是非常擔憂地問道：“我從沒做過家政類的工作，也沒帶過小孩子，所以才出了今天這樣的事。請您不要報警，好嗎？”
她說著，又朝楚昊舉了舉手裏裝滿青花瓷“屍體”的垃圾袋，“至於廚房的損失，我也會賠償的，隻是，我不知道您這些東西，具體是什麽價位。您能不能看在我還是個學生的份上，給我少算一些？”
“一隻盤子，你也賠不起。”
他這話說得，可真是狗眼看人低。
她舒小容雖然不是什麽富二代千金小姐，但也是優良小市民、富足安康之家，難道還會賠不起一隻餐盤嗎？
不過，既然他這麽有自信，認定她還不起，她也就打蛇隨棍上，十分不要臉地說道：“那麽，請您就算我一隻盤子好了。”
楚昊冷哼了一聲，斜眼輕笑地看著她，“清官窯人物，二十萬人民幣。”
舒小容手一抖，手裏的垃圾袋一時拿不穩，裏麵的碎瓷器“乒裏哐啷”地立即掉了一地。
有幾塊大一點的碎瓷片掉在實木地板上後，又反彈跳起，目標直接地砸到了楚昊的褲腿上。
他的眼神瞬即一凜，唬得舒小容立馬彎腰，以光速將散落一地的碎片，重新撿到了垃圾袋裏，並且打了個死死的結，以確保它們再也不會逃出來。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才低聲下氣地看著楚昊，有些討好地說道：“二十萬會不會有點太多了，您看，兩萬怎麽樣？”
在她看來，兩萬塊錢買一隻餐盤，也算是天價了吧？
楚昊卻冷笑一聲，“你的眼睛清澈，卻沒什麽用。”
什麽意思？為毛他講話老要這麽高來高去的，直接點不行嗎？
不就是想說她眼光不行，不識寶唄！
“不好意思，楚先生，我隻是個窮學生，兩萬塊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你愛要不要！
舒小容擺明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打都打碎了，大不了給他全部粘回去！！
楚昊是個生意人，自然知道，逼她沒有用，但是他可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這個月起，你在這兼職，月薪兩千，直到還清欠款為止。”
“什麽！”舒小容隻覺得天要塌了，不由得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兩千塊錢一個月，那我豈不是要做一、二，呃，八、八年的時間！？”
楚昊卻覺得非常合理，“兼職兩千，全職五千。”
“我不！工資太低了！”她指著小傑，又愛又恨地說出心聲，“你女兒雖然長得非常可愛，卻是個小惡魔，鬼才會願意做她的小保姆！”
原本安安靜靜地坐在楚昊懷裏的小傑，遭受這突如其來的指責，“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
哭聲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啊，舒小容不得不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看看，說哭就哭，還哭得這麽大聲，是個人都要瘋了！兩千塊，才沒人願意替你幹呢！”
楚昊沒有理她，抱著小傑輕聲細哄了好一會兒，直到哭聲漸息，他才不滿地盯著她，答道：“小傑，是我兒子。”
啊？
舒小容嘴巴張得像個大鴨蛋似的，難以置信地瞪著小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好幾遍，才道：“長得這麽粉嘟嘟的，卻是個小男生？！”
小傑人小鬼大，見她語帶驚訝，似是不恥的樣子，眼眶一紅，委屈地又哭了起來。
“呃，這，我沒有任何其他意思哦！”她立馬擺手，表明自己沒有任何偏見，“男孩子長得粉嘟嘟的，也是很可以的哦~”
“廢話少說。”楚昊卻懶得跟她多說，“明天上午9點，我有重要會議，8點50分之前你必須到。”
舒小容一聽，連連搖頭拒絕，“明天早上我有美國文學課，老師要點名的，不能逃。而且，兩千塊我才不幹呢！”
他隻低沉一笑，卻狠狠威脅，“去局裏就不用逃課了。”
“……”她立刻呆住。
直到他出聲趕人，“你可以走了。”
這時她才回過神來，試圖跟他說道理，“真的不行的，楚先生，我們文學課老師很嚴的，到時候要扣分我期末會掛科的……”
“那是你的事。”楚昊冷漠至極，側過臉看了一眼大門，對她示意道，“不送。”
舒小容見他軟硬不吃，頓時也來了火，她把垃圾袋往地上一摔，撒氣道：“我不答應！明天早上我有課！”
看他絲毫不受影響，半點妥協的跡象都沒有，她才又換了個討價還價的方法，“那你給五千一個月吧，要不然、要不然你就叫警察叔叔抓我好了！”
楚昊冷冷地盯了她足足有一分多鍾，才拿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保衛科的電話。
舒小容聽到他跟保衛科的對話，見他真準備叫人上來抓她，她才慌了，立刻走過去，一掌把他的手機拍翻在地。
……
他保持著正在通話中的姿勢，良久，才說了一句——
“欠款再加一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