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躲自己
鷹嘴嶺學裏,鴉雀無聲。
坐在校門口看門的老頭也仰靠在椅子上,觜巴大張著在打瞌睡。
舒容一行人不好意思打擾他會周公,便站在校門外,一邊感受逐漸轉涼的微風,一邊由近及遠地眺望重巒疊嶂的山峰。
山中一片金黃染紅的景象,美得似乎罩上了落日餘暉。
大人們可以有情飲水飽,欣賞欣賞風景就得了,不用吃什麽飯。
楚人傑這個孩子可就不一樣了,他實在沒心情去看山裏的秋色,也不能理解他們大人們為什麽可以看得那麽入迷,他現在隻想吃點東西填飽一下肚子。
“我餓了。”
他這句話是附在肖千付耳邊的,因為他不想吵到正在睡覺的老頭,也不想吵到正在看風景的舒容他們。
肖千付凝望山間落葉的目光一滯,微微地側過臉來,極其不耐煩地冷睨著他,好似想將他一把扔到地上去的樣子。
楚人傑一點兒都不害怕他的威脅,反而變本加厲逐字逐句地再了一遍:
“我、、我、餓、了。”
“……”
肖千付懶得理他,等他再想要開口時,幹脆一掌捂住他半張臉,然後冷冷地道:“這裏沒有吃的東西,等學校開門後,帶你去裏麵賣部看看有沒有能吃的。”
舒容和餘嬌等人聽到他話的聲音,便紛紛扭過頭來看著他。
“怎麽了,你們剛剛在什麽?”餘嬌好奇地問道。
“托舒姐的福,傑他他肚子餓了,而這四周一片荒涼,我看我們不如就去山上啃點青草算了,好過站在這裏吹冷風喝空氣。”
吳文軒便指著漫山遍野的金黃景象,建議道:“不如我們去山裏轉一轉罷,現在正是秋收季節,不定山裏的果子還沒有完全被人摘走,或許我們運氣好,能摘到一兩個剩下的也不一定。”
大家都覺得他這個提議甚好,與其站在這兒吹冷風,倒不如去山裏撿點漏。
於是,他們幾個人就開始往左側山坡走,準備翻過山頭到前麵的山坳裏去。
山坳裏地勢低平,土壤肥沃,又背風溫暖,如果裏麵長有果樹的話,肯定能結出又大又甜的果子。
當他們翻過山頭下到山坳裏一看:
嗯,果子沒有,裙是有一大群。
那些人都在這個山坳和前邊不遠處的山穀間來回走動,看樣子應該是在把一些東西從山中搬運出來。
幸好那些人不是嚴氏集團的漏網之魚,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們認識的人。
特別是站在一旁大樹下監工的人,他們非常熟悉,因為他就是楚昊。
“阿昊?!”餘嬌立即跑過去,指著那些來回搬東西的人,不解地問道,“他們在搬什麽東西啊?是不是嚴宏開鑿的暗道裏麵的東西?”
楚昊背靠在樹幹上沒有作聲,隻微微地點零頭。
吳文軒便問:“嚴氏集團還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被藏在這裏嗎?為什麽楚先生要親自過來跑一趟呢?”
楚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掃視了一下站在他旁邊的舒容,依舊沒有回答。
“重要的物證早在嚴宏被捕的當晚,就被上頭帶走了,除了那些破銅爛鐵,這裏可什麽都沒剩下了。”
肖千付著,又跑到那些搬運工麵前,細細翻看了一下他們搬出來的東西。
果不其然,那些東西都沒什麽價值,連這些搬運工的人工費都賺不回來。
實在不膽白楚昊為什麽要叫人把這些東西搬到山外去,而且還親自跑地來監工,
難道……
肖千付猜測道:“楚昊,你不會是不想呆在家裏麵,所以隨隨便便找了個爛借口跑出來溜達溜達吧?”
楚昊垂下雙眼,靜靜地盯著地麵上已經開始枯萎的草。
餘嬌大致認得他這副表情中包含默認的意思,便:“阿昊,你為什麽不想呆在家裏啊?”
“這還用嗎?他肯定是不想再在夢兒麵前鞍前馬後了,所以才沒事找事地躲了出來唄。”肖千付極其篤定地道。
“呃……”
餘嬌愣了片刻,看了看故意站得離他們很遠的舒容。
確定她聽不到這邊的談話聲後,她才聲地問道:“阿昊,你來這山裏真的是為了躲夢兒?你在躲什麽,是在躲她的感情,還是在躲自己的感情啊?”
“都櫻”楚昊終於開了尊口,但也隻簡單地了兩個字而已。
“那你躲在這裏又有什麽用啊,你要去跟夢兒談,讓她知道你對她並沒有其他感情,你心裏真正住的人是容容啊。”
楚昊搖頭輕歎,“她都懂,隻是不願意接受。”
“她都懂?”
餘嬌大感意外地驚叫一聲,聲音稍微有點兒大,惹得舒容往這邊看了一下。
她連忙壓低聲音,心焦不安地問道:“你把你和容容的事情,都跟她講過了?”
見他點頭,她又追問道:“那她是怎麽回答的,她有明確過不肯和你離婚,非要和你死磕一輩子嗎?”
“沒有,她當作沒聽見。”
“這樣啊……”
餘嬌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大圈,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最後,她揪著楚昊的衣服,和他輕聲商量道:“不如我們讓她和容容單獨相處一下吧,你覺得如何?”
讓舒容和林夢茵單獨相處?
萬一林夢茵突然發狂,出手山她的話,那可怎麽辦?
餘嬌看他眉頭皺得都打起了死結,知道他心裏擔憂,便:“你不要擔心啦,我們就在旁邊守著嘛,一有動靜的話,大不了再將她們分開咯。”
楚昊略微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有意回避自己的舒容,不得不點零頭。
這時,肖千付突然指著吳文軒懷裏的楚人傑,慢悠悠地了一句:
“喂,你們倆聊完了嗎?楚昊,你帶著這麽多人過來這裏當搬運工,應當有帶一些幹糧吧?快點拿出來給我們墊墊肚子,要不然你兒子可能真的要去啃樹葉了。”
楚人傑這會兒正被吳文軒抱著,站在一棵大樹下尋找成熟的果實。
但那棵樹上的果實一早就被薅光了,現在就隻剩下葉子了。
楚人傑便摘了幾片金紅色的樹葉拿在手裏,還時不時地舉至鼻尖去聞上一番,一副饞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