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天魔邪教
她更不能接受的是母親竟然一聲不響,扔下她逃之夭夭了,看來她在母親眼裏永遠比不上權——勢,金錢,來的重要。
龍思遊擠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她心裏的苦隻有她自己能品嚐得到。如果可以選擇出身,她多希望她真的是他的妹妹,或者是他的妻子。
如果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她多麽希望自己不是什麽魔教的聖女,不在為魔教的複興而奉獻自己的青春與幸福。
但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的父母不給她選擇的權利,那一群魔教份子也不會給她選擇的餘地,所以她隻能默默地接受這一切。
當她再次喊他“哥”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眼裏毫不掩飾的厭惡與痛恨,她的心底深處一陣抽痛,此時她明白了失去的也就是失去了,無法再挽回了。
她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而是選擇靜靜地等待著他對她的處罰。
也許她的內心深處仍然有那麽一絲絲奢望,希望他能對她有那麽一點點的與眾不同,有那麽一點點的愛。
但是她徹底失望了,她被兩名侍衛拖出去,他連瞧都沒有瞧她一眼。更別提說話了,他始終未抬頭,也未開口,好像這事本來就和他毫無關係一般。
“你真的要把她關在地牢,你不怕她的同夥來救她嗎?”蘇小米睨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龍翔,不敢置信地問道。
“嗯,我是怕他們不來救,隻要來救,保管一個也跑不掉。”龍翔笑得陰鷙,冷冷地開口。
夜幕下的天空陰沉沉的,如同一塊密不見光的黑布,寒風瑟瑟,地牢外的老槐樹的枝葉被吹得“啪啪”直響,聽得人心煩氣躁,枯草更是被風吹彎了腰,就連路邊不知名的野花兒也吹敗了,那燦爛的笑容也被奪走了,一切都是那樣的可憐與落寂。
這正是此時地牢中龍思遊的內心寫照,此時的錦衣麗服已經遮不住她憔悴而絕望的容顏,手腳上那明晃晃的特質枷鎖不但鎖住了她的身,也鎖住了她的心,她近乎絕望的蜷曲在牢房的一角。
這牢房味道古怪,是雨後的潮濕加上物品發黴的混雜而刺激的味道。
整個空間十分昏暗,隻有兩邊幾盞煤油燈閃著微弱的光。
忽然一陣風掠過,昏暗的小燈瞬間就被熄滅了兩盞,牢房內的光線更加暗了下來。
這裏常年不見天日,連空氣都是渾濁的。一個正常人待著一會兒也受不了。關在這裏的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去了。原來,這裏不光是潮濕和腐敗的味道,還有一種令人更加可怕的味道,那就是死亡的氣息。
對,就是死亡的氣息。對於從小生長在龍家的龍思遊來說,她耳讀目染了多少生命的逝去,她更加明白,進入地牢意味著什麽,她再也不幻想他會對她網開一麵。
夜微涼,臉色蒼白的龍思遊,睜開了她那雙美麗的丹鳳眼,透著天窗安靜地看著牢房外的天空,昔日裏調皮的星星都已經銷聲匿跡,似乎也不想再搭理她,此時的她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人間冷暖,世態炎涼。
她想起昔日裏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和哥哥,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往下落。
人生如戲,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多愁善感,蟋蟀吱吱地叫著,誰也無法預料明天的朝霞會不會很美。
來回巡夜的獄卒更是狗眼看人低,平時裏對她點頭哈腰像孫子似的,如今卻是一臉蔑視用眼角去瞧她。
龍思遊心裏暗笑,真是人未走茶已涼啊!這一切都是拜那個魔教所賜,那個昔日裏寶貝寶貝叫著她的母親,此時在哪裏,可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身陷囹圄,生不如死……
此時離地牢不遠的牆角處,一道纖細矯捷的黑影疾馳而過。
黑影閃到大槐樹下,站定了身體,伸手將覆有黑紗的鬥笠摘下,露出一張冰冷豔麗的麵龐,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低聲自言自語道:“思遊,你等著,我是不會讓你出事的。”
淩月茹看了看不遠處的地牢,眉梢一揚,忽然一腳尖輕輕點地,如野貓一般身手敏捷地攀上樹枝,她居高臨下觀察著地牢大門的動靜。
地牢門前一切如往日一樣,並沒有派重兵把守,也沒看出來采取其他什麽措施,她當然知道這可能是一個假象,正等她自投羅網呢。
淩月茹生平第一次猶豫了,她在心裏掂量著自己,女兒,門派三者之間孰輕孰重,思來想去,她還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女兒才十六歲,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出事。
想到這兒,淩月茹從腰間取出兩枚暗器,隻見兩道銀光一閃,兩個獄卒應聲倒地。
淩月茹飛身落地,以豹子的速度衝向地牢門口。很快她用同樣方法撂倒第二道門的兩個獄卒,她才小心翼翼地進入到地牢。
“母親?您怎麽來了,您快走!這是一個圈套,再不走,我們就都走不了了。”龍思遊激動得低吼著,她已經心滿意足,她隻需要知道母親心裏有她,就已經足夠了。
“噓!別說話,我不救出你,是不會走的。”淩月茹一邊拿著手中的匕首開著女兒腳上的枷鎖,一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低聲說道。
“母親你能來看我,我是真的很意外,但是能見你最後一麵我也滿足了,您快走吧,這可能是一個圈套!再晚就走不成了啊,你放心哥哥他不會把我怎麽樣的。”龍思遊為了讓母親放心,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道。
“算了,你別為那個小畜生說話了,他要是能念及一點點兒兄妹之情,也不會如此狠心將你關進地牢,你的身子骨在這鬼地方是熬不了幾天的。”淩月茹一邊開著枷鎖,一邊氣呼呼地罵道。
“啪!啪!啪!真是母女情深,很是感動人啊!”伴隨著三聲掌聲龍翔帶著蘇小米和侍衛們走了進來。
“閉嘴!你個小畜生,要不是當初念及你太小,早就把你掐死了,真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淩月茹站起身來,毫無畏懼地睨了一眼龍翔,冷笑道。
“是啊,可惜你醒悟的太晚了,你是我的殺父殺母仇人對吧,我的親生母親是誰,她也是被你殺的對吧?”龍翔半眯著陰鷙的雙眸,一步一步緊逼過來,冷冷地問道。
“嗬嗬,告訴你也無妨,就憑你想殺我,沒那麽容易,實話告訴你,你母親是我的師妹,她本來是奉師命接近你父親的,但是她卻假戲真做懂了真情,所以自己的命都搭上了,這樣才派我來完成為完成的使命。”淩月茹迎著龍翔的目光,毫不避諱地說道。
“那麽說來,你就是我的殺父殺母仇人沒錯了。”龍翔說著,飛身起來向淩月茹襲來,淩月茹趕忙閃身躲避。
看著淩月茹那張曾經親切無比的臉,此時覺得異常的諷刺,曾經慈愛溫柔的母親,搖身一變竟然成了魔教的殺人不眨眼的魔女,龍翔眼裏隻有仇恨,他一招緊似一招,招招直奔要害,他要將殺父母的仇人解決掉。
眼看著淩月茹自顧不暇,龍思遊在一旁是焦急萬分,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一幕,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在那大哥你死我活,無論是哪一個受傷了,她都會痛不欲生。
“哥哥,母親,別打了好不好。”龍思遊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失聲喊道。
“閉嘴!”龍翔和淩月茹異口同聲道。
淩月茹微微一怔,龍翔趁機一拳直奔麵門而來,躲閃已經來不及,淩月茹閉上眼睛,等待著那一拳的痛楚到來。
“啊!”龍思遊一聲痛呼應聲倒地。
“思遊,思遊,你怎麽那麽傻啊,為什麽要為我擋這一拳啊,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啊。”淩月茹一邊哭著一邊眼露殺機地瞪著龍翔。
“從今天開始,我和你勢不兩立,納命來。”淩月茹飛身撲向龍翔,惡狠狠地吼道。
淩月茹本來就不是龍翔的對手,此時又因為情緒異常激動,顫抖的手已經把她此時的心緒暴露的徹徹底底。
龍翔一雙魅惑的眸子鄙夷地瞥了淩月茹一眼,他的不屑展現的淋漓盡致。要是說這個女人哪一點最值得他佩服,他會毫不猶豫地說,她演戲的本領,真的讓他佩服的五體投地。
對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龍思遊,他倒是有一些感情的,畢竟他把她視為親人十幾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但是一想到自己父親無辜慘死,他的心就更加堅韌起來,對敵人寬容,就是對逝去的親人的大不敬,所以他沒有辦法原諒任何一個傷害過他的人。
龍翔的眸光變得更加陰鷙,此刻他的腦海裏就隻有兩個字,那就是“報仇”。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所以他必須時刻記得,完成艱巨的使命。
龍翔拿出銅簫再次吹起魔音,音律時高時低,時而婉轉如鶯啼,時而如流水,不緊不慢,不急不緩中已經擾亂了敵人的心智。
徒然音調升高,曲音氣勢磅礴,如同響徹雪峰之上,白皚皚的山頂,高處不勝寒。
冷風撫麵,發已成霜,內力傾瀉於指尖,碰觸銅簫,曲音依然流暢,懸於皓雪峰之頂,連綿不絕……
地牢內外早已濃霧籠罩,看不清對方的身影,憑著感覺尋找著敵人藏身之所。
同樣,侍衛和趕了來的其他人也都看不清對方是誰,隻能憑感覺,場麵異常混亂。
淩月茹手持長劍,緊張臨敵。她可不敢有絲毫怠慢,因為她最了解龍翔的功夫和行事的狠戾。
慌亂中她節節敗退,他步步緊逼,一支銅簫,是樂器也是他最愛不釋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