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古怪
“母親。”
淩伽緩步邁向營養艙內纖細的身影，開口道。
淩二小姐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即使兒子都成年了，看上出還是如花的年紀。多日臥病在床，眼下也隻是平添幾分病嬌的美感。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深色薄被的映襯下，顯得楚楚可憐。眉頭輕蹙，仿佛有萬般愁雲，叫人忍不住想為她驅散。
這模樣，也難怪上門女婿忍受這麽多年也沒想離開，除了前途，多少還是沉迷她的美色的。
就連淩伽也莫名地看呆了片刻，半晌才反應過來。
見母親沒有回應，淩伽轉頭看向寧長生，不知該如何辦。讓他叫醒母親，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忍心。
寧長生玩味地看了營養艙裏的人一眼，擺了擺手，道：“我們出去再說。”
等兩人身影都不見了，一道黑影才從窗外一閃而過。
“帶我在你家裏逛逛吧。”寧長生道。
等淩家家主回來，就聽家裏的管事說他的大外孫今天帶了個女孩子上門，在宅子裏逛了半天。要說他大外孫也不是個隻顧談情說愛而不顧長輩安危的人，眼下淩伽的母親生病昏睡不醒，對方不可能帶女朋友悠哉地閑逛，又聯想到範家近日尋求幫忙的事。
淩家家主沉吟了片刻，吩咐道：“讓他們來見我。”
他自己則回到書房，讓虛擬助理整理他今日的會議數據，自己捧著熱茶看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接到管事的通知，淩伽隻得中斷原有的計劃，帶著寧長生去了外公的書房。
“外公，這是寧長生，範家叔叔就是讓我今天去長生家裏幫個忙。”淩伽介紹道，但後麵的話猶豫了，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淩家家主看到寧長生的模樣，又聽到外孫親昵的稱呼，道：“小伽和寧小姐之前認識？”
“先前淩少爺曾為我解過圍。”寧長生開口了，不過隨即又道：“那時淩少爺麵色紅潤，有祖輩餘蔭庇護，福澤綿長。可今天一瞧卻被一團死氣籠罩，命理被剪成一團亂線。”
聞言，淩家家主麵色沉了下來，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對麵的小姑娘道：“是人為，包括淩二小姐，也中招了。”
怕外公不信寧長生的話，淩伽拿出了一直緊拽的蓮蓬，遞了上去，“這是長生給我吃的東西，我吞食了一顆蓮子，往日身體莫名的酸痛不適全都消失了。”
就憑這個，寧長生就不會是造假。
淩家家主除了兩鬢微微發灰，其他地方宛若壯年，絲毫看不出已經到了快退休養老的年紀。他雖是武將但卻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空空之輩，尤其淩伽拿出來的蓮蓬看上去就不是俗物，放在鼻下輕嗅，通體舒暢，體內的舊疾似乎也好了許多。他有些相信眼前的少女不是胡言亂語，可這事兒又透著古怪。
“寧小姐的意思是？”
淩家這位大家長此時氣勢全開，壓低眉眼，仿佛出鞘的利劍帶著濃鬱的煞氣直逼寧長生而去。眼底帶著毫不遮掩的探究和打量，如此問道。
寧長生看著年齡不大，卻絲毫不懼這位昔日勇士，徐徐道：“有人想謀財害命吧。”
淩家家主神色一緊，卻道：“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寧小姐覺得呢？”
寧長生目光掃過對方，輕笑了一聲，道：“你不是也已經發現淩二小姐的不對勁了嗎？”
不然怎麽會萬般寵愛的女兒生病了，回家都沒問候一句，直奔書房。
淩伽猛地轉頭看向寧長生，就連淩家家主的身體也頓住了，緩了片刻才道：“寧小姐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說完，他搖了搖頭，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力，“幾年前，瑗兒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些方子，說是補氣血的，我們也就沒管。最開始她隻是飲獸血，碾碎點植物塗抹罷了，但到了後麵生吃動物腦，活取心髒，手段越發狠戾。我也斥責過她幾次，她表麵上是答應了，但背地裏還是偷偷在吃。”
看到外孫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淩家家主苦笑道：“我要強了多年，自然不會容忍這樣一個女兒。本來想用強製的手段把她送去醫療院隔離治療，可是怪事發生了，我派來的助手見到瑗兒都紛紛失去理智愛上她，從此甘願聽她差遣，無論意誌多堅定的士兵都如此。”
就連他見了甚至都會恍神，失去最開始的戒備。要是在舊時代，這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姬了，也隻有距離遠些還能保持點理智。
“而且，她和瑗兒長得越來越不像了。”
以前的淩二小姐嬌寵長大，要什麽有什麽，麵上自然是明媚天真。可是現在的她卻一副身如蒲柳，看著嬌弱，眼睛卻像勾子一般硬把你抓過去，心癢癢的。
淩家家主發現不對，也費了力氣找了俗世的修行者幫忙。可誰知道那修士被淩二小姐所惑，臨頭倒戈了。好在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修士不見了蹤影，他女兒也昏迷不醒。
最初聽到女兒昏迷的消息，淩家家主非但不擔心，反而還鬆了口氣。畢竟這已經不是他們普通人能解決的事情了，如果就此了結，也算好消息。
寧長生的到來，卻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分明在告訴他事情遠沒有結束，甚至還愈發嚴重了。
說完了自己的發現，淩家家主歎了口氣，這才目光炯炯地看向寧長生，道：“既然寧小姐能發現不對勁，能否告訴我們解決的法子？”
寧長生倒沒推拒，直接道：“你們也算幫了我忙，現在遇到麻煩了，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看了一眼被背後的事實驚到懷疑人生的淩伽，她開口道：“淩二小姐應該是被頗有修為的狐妖附身了，雖然不至於生吞人類，卻想借你們的運勢增快修行的速度。那個失蹤的修士幫了她忙，改了淩少爺的命。”
淩家家主信了，對方差點害死了他的外孫，此刻心底更是氣憤難擋，道：“那狐妖真當我們聯邦無人了嗎？實在不行，我就是厚著臉皮也要去求避世修行的大師出山，把那害人的妖怪捉了。”
卻不想，就在他們說話這會兒，整棟宅子都被一團黑氣包裹住了。一旦有人被這黑氣追上，便再也動不了，整個人也失去了神采，全身僵硬地站在那裏如同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