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吸血鬼
“你們還沒招到人?”曲陽忍不住開口問道。
寧長生聞言沒說話,倒是旁邊的吳昊開口了:“我們打算製造返古布料,和市麵上的複合布料不太一樣,所以不太好招人。曲老板有什麽推薦的人才嗎?”
要說曲陽這時候也不太好回複,畢竟他目前隻是暫時將廠房租了出來,還沒有真正脫離這個行業,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就是競爭對手。但曲陽之所以出租廠房有他的苦衷,不願見到自己的廠房再一次關閉,恰好又確實有認識的人。
於是他開口道:“還真有一個不錯的小夥子可能適合你們,叫邢睿,和我一個社區。他家祖上好像是挺知名的工匠,不過你們也知道時代在進步,那種手工製造根本敵不過市場,他們家這門手藝就慢慢丟了。好在傳到邢睿這一代被他撿了起來,我聽那些老鄰居都說這孩子腦子活,從小就喜歡拆解小玩意兒再自己研究出新的來。不過……”
說到這裏,曲陽停了下來,猶豫了幾秒才道:“因為家境的原因,這孩子沒上過大學,從這點上可能不太符合你們的條件。”
別說學曆不代表一切,在這個專業升級細化的年代,上大學能夠獲取更專業的知識和充分的實踐,沒有畢業證很難找到工作。
聽到這裏,吳昊隻能答謝並拒絕曲陽的推薦,畢竟他們是真做生意,又不是丟錢隨便玩鬧的,甚至他還有一些野望。不能因為老板瞧著年輕就覺得這隻是小遊戲,胡亂塞人濫竽充數,否則淩家也不可能放過他。
曲陽也隻是隨口一提,見吳昊拒絕也沒怎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他毛躁的亂發,道:“見諒呀,我就是爛好心,一時沒考慮到。”
大家都是搞企業的,好心多了可掙不了錢,何況無親無故的。
“曲老板怎麽沒聘用這個人呢?”寧長生語氣淡淡地發問。
曲陽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那家口子不同意。”
話剛落下,外麵就走進來一個披著工裝外套的青年,上麵還印著這家廠房以前的名字,帶著幾分怒氣直衝曲陽而來。
“姐夫,你還真把廠子盤出去了啊?我才看到通知。”語氣裏還帶著幾分抱怨。
這人看著也挺年輕的,模樣尚可,周正清秀,但就是莫名有些油滑,瞧著和老實的曲陽不是一路的。
而見到他,曲陽卻皺起了眉頭,“廠子怎麽著是我的事,說說你,如果廠子還在運行,你就這個點來上班?你逃了幾天班了?有和主管說一聲嗎?”
“你是我姐夫,我找一個外人說什麽?再說我也和姐說了呀。”青年吊兒郎當地頂了回來,根本不拿曲陽當回事兒。
曲陽臉色變了一變,忍著怒氣道:“那沒法了,以後養不起大家夥了,廠子已經租了出去,人家都來接手了。”
“這還不簡單,賠錢就是了。”
青年回了一句,轉頭看向吳昊,準備替姐夫說說,好把廠子拿回來,不然他這樣子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以後喝東北風嘛。結果一轉眼,他就看到了旁邊嫩生生的寧長生,愣了愣,隻覺得這小姑娘長的格外水靈,關鍵還有氣質,把他驚豔到了。
見這個帶著幾分脂粉氣的青年一直盯著寧長生,吳昊眉頭微蹙,側身把寧長生擋在身後,隔絕了青年並不禮貌的視線,語氣不悅地道:“曲老板已經和我們簽約了,毀約十倍賠款。”
“誒你……”
見比女明星還好看的小姑娘被人擋住了,青年還有些不爽,不過抬頭正視了麵前的人他才發現,該死的,對方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什麽都好,他永遠比不過又無計可施的精英人士。
他麵上的肌肉動了動,要笑不笑地道:“你是?”
吳昊根本不願搭理這種不相關人士,直接忽略了他對一旁的曲陽道:“曲老板這邊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處理的,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可能要關閉廠子重新安裝設備了。”
潛台詞是在趕人。
曲陽聽得出來,那青年也聽得出。
“慢著,我們這兒還沒同意呢,誰說我們就要租了。”青年不敢和吳昊硬碰硬,但對自己姐夫就沒有那麽敬重了,直接道:“姐夫,我姐知道這事兒嗎?”
“你姐不用知道,她最近忙著伺候你媽。這家廠子姓曲,不姓張。”
一想到自己那口子,曲陽心情就好不起來。脾氣暴沒素質,整天謾罵他就算了,還一心貼著娘家,養著幾個廢物一般啃老啃姐的弟弟。關鍵那老人也是貪心的,總想把他們曲家掏空補貼給他們兒子。
最近老太太裝病非要人去伺候,這伺候著又要這要那,明明沒幾個錢非要學別人吃什麽複古餐,那些有錢人才吃得起的牛排甜點點一堆,最後落在幾個‘乖兒子’肚子裏。年輕人還好,雖然沒吃過固體食物但腸胃還算能消化,老人的卻不行,吃了被兒子嫌棄沒吃的甜點,真給吃病住院了。
住院很燒錢,但也沒法,他們這些小輩總要有點擔當。可是老太太多好笑,覺得是人家五星級酒店的餐點有問題,想去要點‘醫藥費’,還很聰明地找了記者什麽的,強行上門碰瓷。
人家五星級酒店的人自然看出來老太太的算盤,根本不怕,反而任由老太太等人胡鬧,等事情完了,直接拿出賬單要求老太太等人賠償,包括中間被老太太他們損壞的物件和耽誤了生意的損失。五星級酒店的損失,對普通人來說那可是天價,記者兜不住,尤其還是個小報的實習生,悄悄地就溜走了。老太太年紀大了跑不了,最後被人灰溜溜地帶回來要他給錢。
他曲陽就是個平頭百姓,也就是辛辛苦苦工作這麽多年才白手起家創業,好不容易看到事業有了起色了,卻被這一大家子吸血蟲纏上,不認又不行,他最後隻能賣掉廠裏的貨,又把廠子轉租出去,拿了這筆錢好去填那個窟窿。
青年當時還和老太太一起的,仗著年輕早就跑了,還在外頭躲了幾天,工作也不管。曲陽先前是忙著處理債務的事情去了,沒來得及處理他,眼下對方冒出來還敢插手他的事,曲陽真是又氣又笑,他以前得多好脾氣才能忍受這一家子的,等這筆帳了了,他就好好和他那口子談談,實在不行分開也可以,他是實在拖不動這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