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5.第805章 同名年月日時辰
「殺死這個男人的不是人,是妖。」白穎珊說道:「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不是人,她給光頭吃的不知道是什麼葯,可以讓真陽出來供她帶走,她在汲食真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喬宇說道:「玲瓏說青丘不少妖族來到陽間,看來是真的,女妖靠吸取男性的真陽提升功力也不是老生常談,不過,你看到他放了什麼東西?」
「一顆藥丸。」白穎珊說道:「放下去後有氣泡冒出,但馬上歸於平靜,而且液體沒有變色,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十分有迷惑性。」
這雖然是一個提醒的信號,但是與他們的重點無關。
喬宇繞著那隻光頭鬼一圈,「咦」了一聲:「還在頭七之日。」
所謂頭七,也就是人亡之後的第七天,人死後,魂魄附於骨上,到第七日遇天煞地沖,因肉體死亡,魂魄受激,故而離骨而行,此時魂魄仍有意識,並知曉自己肉體已經死亡,因魂魄在有意識的情況下首次受天煞地沖之激,感受之極,故而有尋覓被保護的意願,故而有頭七返魂一說,亦有頭七後下葬一說。
頭七之日,死者魂魄會於頭七返家,家人應於魂魄回來前,為死者魂魄預備一頓飯,亦有說認為人死後魂魄會與頭七前到處飄蕩,到了頭七當天的子時回家,家人應於家中燒一個梯子形狀的東西,讓魂魄順著這趟天梯到天上,俗稱送頭七。
今天恰好是這隻光頭鬼的頭七日,按理說,他要返家,之後能夠了結心愿去陰間,等送走這隻同年同月同日生又同名的光頭鬼,再找童老闆就簡單得多,一想到這裡,喬宇迫不及待地拿出攝魂瓶將他汲入:「送你回家。」
光頭原本有妻有兒,今天是他頭七,家裡擺了供品和香燭,妻子已進中年,名符其實的黃臉婆,不著脂粉,披頭散髮,比起酒吧那位風情萬種的妖媚女來說,的確遜色不少,但這女人身上有家的氣息。
孩子今年不過六歲,坐在母親邊上一聲不吭,眼睛里還有些許畏懼,鼻子通紅不透氣,八成是感冒了,光頭鬼的聲音傳出來:「唉,孩子又感冒了。」
白穎珊特別想問他,這麼關心孩子的話,躺女人大腿上的時候在想什麼?
色字頭上一把刀,懸下來便要人命,那位妻子沒有一滴眼淚,除了母子倆再沒有其他人,這是一處四合小院,透過窗戶可看到房間里的一切,妻子拿起三柱香對著遺像略微拜拜,便轉身對孩子說道:「吃飯吧。」
「爸爸呢?」孩子稚聲稚氣地說道:「為什麼把爸爸的照片換成黑白色的,我不喜歡。」
「因為人不在了。」妻子絲毫沒有掩飾的打算,直通通地說道。
「哦。」孩子居然習以為常低頭吃飯,可見這光頭平時不大回來,孩子也覺得他生疏。
光頭鬼心酸不已,隔著窗戶看著妻兒,後悔不已:「我TMD這一輩子白活了,我老婆孩子以後怎麼辦啊。」
「簡單,改嫁,孩子改姓,重頭開始。」喬宇在他傷口上又撒一把鹽:「你死了,他們就有重新開始的機會,阿彌院佛,功德無量啊,看完了嗎?」
「啊?」光頭鬼一時錯愕,喬宇轉身便跑,到了最近的十字路口,此時正是綠燈,車速不減,車來車往,光頭鬼嚇得直往瓶子底部縮,但喬宇哪管它三七二十一,手掌拍到瓶底,只聽到「嘭」地一聲,那隻鬼倏地竄進車流里。
車子嗖地駛過去,輪胎軌到鬼身上,可憐光頭鬼成了扁平的形狀,一陣風刮過來,將他刮進了陰陽道,正守在那裡的鬼差立刻迎上來,鎖魂鏈往他脖子上一掛,扯著就往陰間走!
白穎珊噗嗤笑出聲:「你故意的。」
「毫無責任感,還死在女人手裡,老子最看不上這種人了。」喬宇說道:「這麼折騰一下只是小小替他妻兒出口氣,以後的日子希望他們好運,走吧,童警官還在等我們。」
「送走這隻鬼魂真的就沒影響了?」
「理論上是這樣,要是還能冒出一隻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而且同名的人來,我就給跪了!」
喬宇哭了,返回童磊家再次黑白符,再次問米,結果召來的還是一隻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而且同名的鬼魂!
只是,這次是只女鬼,喬宇簡直無力吐槽了,你一女人叫什麼童偉啊……
童磊也實在無語了,兩次,一次算巧合,第二次算什麼?
「喬宇……」白穎珊小心翼翼地叫著喬宇的名字:「你沒事吧?」
喬宇看著眼前的中年女鬼,欲哭無淚,一屁股坐在地上,兩條腿撐得長長地:「老子倒了八輩子的大楣,這什麼情況啊,她又是怎麼死的?」
「意外中毒。」白穎珊也哭笑不得:「多種化學藥品混合后產生了有毒氣體。」
喬宇不得不送走這隻女鬼,再看童磊,臉色比自己好不到哪去,他清清嗓子:「咱們再來一次?」
童磊有氣無力地站起來:「算了吧。」
「但咱們還沒有試出來。」喬宇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乾:「這是第一次免費行使權,不能爛尾,穎珊,幫我設壇。」
白穎珊正準備動手,門砰地一聲推開了,童老闆大叔流星地走進來,見屋裡這麼多人,還有些意外,然後扳著童磊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弟,我回來了。」
童磊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不敢置信地看著童老闆,良久,伸出雙手使勁揪著他的臉頰,精疲力竭的喬宇撲通倒進白穎珊懷裡:「我勒個去,青天白日,蒼天顯靈嗎?」
白穎珊扁嘴道:「人沒死。」
「同時辰太可怕了。」喬宇無可奈何地說道,身子被白穎珊推起來,童磊看著眼前的童老闆,突然一拳猛揮過去,童老闆的鼻血直飆,他訝異地後退一步,伸手一抹,瞧見滿掌心的血,不禁又怒又氣:「童磊,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