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II 氣魄
笑歸笑，其實吳憂還是很擔心的。空中樓閣說的很對，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帝國並不是單純想拖緩他發展腳步這麽簡單，因為與視人命為草芥的玩家不同，帝國對烏鴉公國內飽受煎熬的民眾還是很焦心的。
??而且，有艾嘉妮主政，吳憂相信她一定會先考慮帝國和民眾的利益。至於‘疲秦’之策，吳憂相信多是她說服執政聯盟的一個借口。
??連空中樓閣都能看出人口的巨大價值，可為什麽玩家們要將民眾變相的驅逐出去呢？吳憂想想隨即領悟。
??同樣是人口，玩家不也是？而且相比較NPC居民，數億玩家更是戰鬥力強悍且永生不死的神奇人口。估計玩家數量已經超越了亞山所有種族之和了吧。
??所以，驅逐烏鴉公國居民對於玩家來說，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烏鴉公國徹底變成玩家的聚集地，或者說是玩家把持的公國。從而變相獲得一塊資源豐富、範圍巨大的根據地，然後舉全國之力與舊有NPC勢力抗衡。想想吧，有數億‘人人能戰鬥，各個不死身’的‘人口’，烏鴉公國的實力會暴漲多少。
??吳憂相信，甚至烏鴉公國的大公都會動心！自然，忠誠度的問題不在吳憂考慮範圍，讓烏鴉公國的貴族們去傷腦筋吧。
??山巔的冷空氣給吳憂帶來難得的清晰思路。隨著思考深入，吳憂更明白了帝國的苦心還有自己所處的險地。要說從長遠利益看，烏鴉公國一但被玩家們操控，沒有諸多限製地玩家領主勢力會迅速膨脹，遂成帝國心腹大患。帝國真這麽短視？
??不！艾嘉妮沒這麽簡單！烏鴉公國橫臥落基山脈之側。東接獸人大草原，北靠烏魯丁，南臨惡狼公國，出入帝國隻有南北兩個入口，北邊是天下第一關溫泉關，南邊要通過守著鄰國惡狼公國邊境的獅鷲山。
??無論從哪個出口攻入帝國，都與吳憂直接相關！出溫泉關必須橫穿烏魯丁丘陵沿暴風峽穀而入，烏魯丁現在是吳憂掌中之物，而溪穀城更是橫欄在帝國門戶之外的第一大城，說什麽吳憂都不可能任由玩家在自己的領地胡來。
??獅鷲山就更不必說了。想讓皇族之裔的朗斯公爵讓出入口，玩家必定要從獅鷹的屍體上踏過去。作為獅鷹的女婿，鳳凰將怎麽做？
??所以，對吳憂了解甚深的艾嘉妮這條計策可謂神來之筆。無論怎樣，鳳凰勢必被推上風口浪尖，成為帝國斬向玩家的第一口刀，雪亮雪亮的刀！
??“小家夥…”正當吳憂獨自吹風時。老胡子出現了。
??“哦？大師？”吳憂頓時心情好了起來，我有這些老BT還怕個P！玩家再多又能如何？真能一門心思地抱成團？所謂民主法製，社會越民主國家越沒凝聚力，法製越健全通常意味著道德的淪喪。無它，為自己考慮的多了。
??如果麵對侵略也許玩家還真能抱成團，要是反過來侵略別人，吳憂相信他們自己都能打起來，無它，各個集團的利益分配就是很大的問題。
??重拾信心的小領主對老胡子笑道。“大師，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嗬嗬…其實我來看看這裏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順便…”
??“順便想跟我請個假？”吳憂灑然一笑。
??“唔…”老胡子點了點頭，他是怎麽知道地？
??“大師一定是想回天空園頂看看吧？”吳憂問道。
??沒有回去了。的環首歎道。
??“正好，我要去龍騎士城堡接晉級任務，你先陪我到溫泉關走一趟？”吳憂沒有鳳凰，所以想讓老胡子送他去。
??“沒問題，我們什麽時候走？”老胡子聽聞吳憂要一起去，頓時開心起來，300與世隔絕，重入人世，老胡子多少有些心虛。
??“我們先回溪穀城準備一下。”這裏有朗格大師和獲他真傳的小犬，無需吳憂擔心什麽。所以跟幾位主事的建築師交待完。吳憂便跟老胡子回到溪穀城。
??要說老胡子的魔法造詣不是一般的強，如此遠的路程一閃就到。比順移還順移。
??吳憂去了冰峰的高塔陪伊芙說回話，把最近做的事情跟她一一道來。然後召開了內部會議，安排好下一階段地事情，便和老胡子來到溫泉關。
??次元之旅用到極致普天之下也隻有老胡子一人。看了看地圖，老胡子就帶吳憂來了。選的是位於關內的一座丘陵，坐標絲毫不差。
??“這…”老胡子一愣，不遠處的溫泉關外黑壓壓地全是人，顯然不是來歡迎他的。
??“都是難民。”吳憂歎了口氣。
??情況沒有小領主想的糟，也不全是一無所有，帳篷到有不少，且在相對溫暖的帝國，這麽多人聚在一處也沒有寒冷之憂。
??難民沿路兩麵而居，一直蔓延到山腳下。道路倒是留了出來。吳憂到的時候正是中午，許多帳篷開始生火做飯，漫山遍野撲鼻的飯香。看起來生活還不錯，至少吳憂聞到了肉味。貌似這些難民還有各自的民團，看帳篷搭建的方式，隱隱有不少小團體。吳憂一問才知道原來以郡位單位，同鄉都聚在一處，據說還有原先各自行政長官安排日常生活。
??吳憂點了點頭，比他想象的要好，最少基本的社會構成還在。這樣移民地管理要好上許多。
??不過，根據吳憂的推算，這些人也就能維持
??的生計，如果沒有吳憂地接納，遲早是個死。
??“不急。”看到吳憂似乎想公開身份，老胡子一把拉住。
??“這些人還沒到山窮水盡。在走投無路之前，你要保持克製。”
??“為什麽？”
??“因為他們還有希望，有希望的人就不會放棄理想和堅持，他們久為烏鴉公民。對烏鴉公國的感情還在，你現在救了他們隻會給以後的統治帶來諸多弊端。”
??“我該如何做？”
??“等他們絕望，絕望的人才會放下身段、放下理想、放下堅持，所謂不破不立，隻有等他們對烏鴉絕望，才能更加感激和接受你。”
??“明白了。”吳憂四處看了看，按照龍隱盜地特殊記號，吳憂來到樹林深處的一座廢棄的伐木場。
??“主人！”此地的龍隱盜首領急忙現身。認清自己的主子，是每一個龍隱盜首先要學會的技能。所以，那怕是一個背影一句話。這些龍隱盜都能辨別出吳憂的存在。
??“情況如何？”溫泉關作為進入吳憂領地的重要入口，莉娃團長很花了一番心思。
??—
??“難民還在聚集，多來自南部鄉鎮。”
??“南部？”吳憂原以為是來自與烏魯丁臨近的北部。
??“是，帝國大軍繞過惡狼公國，從烏鴉公國南部攻入，叛亂迅速被鎮壓。可先前被亂軍占領的城鎮內地居民卻被冠以‘無作為’甚至‘通敵’的罪名驅趕出去。”
??“誰的主意？”
??“帝國第三軍團所為，他們也是這次剿匪主力。”
??“紅色蠍尾獅？”
??“正是。最近帝國許多烏鴉公國‘無主田產’的拍賣會就是他們的功績。”
??吳憂恍然。這隻握在維爾斯議長手中的毒蠍終於亮出毒針，狠狠蜇了烏鴉一下。“帝國許多大貴族支係龐雜，無奈土地有限，這次通過拍賣，讓許多沒有實際分封的支係貴族都獲得了一塊不小地土地。”吳憂冷笑道，“不但拖垮了一個公國，還將帝國的觸角深入其中。”
??“看來烏鴉以後很難脫離帝國傀儡之名了。”吳憂猛然一個靈感，“會不會外來人也是烏鴉手中的刀？斬向帝國黑手的快刀？”
??“有可能，與其說烏鴉是個公國。倒不如說是個巨型奴隸市場。奴隸貿易是這個國家一切活動的支柱。廉價勞動力和奴隸買賣也使烏鴉公國成為帝國極為重要的經濟中心。”老胡子的信息也不落後，至少300來烏鴉還是那隻漆黑如墨的烏鴉。
??“帝國一邊驅趕民眾植入勢力，一邊用這些嗷嗷待哺的小烏鴉拖垮我；外來人一邊配合烏鴉公國反抗帝國，一邊又在暗中積聚力量。烏鴉公國一邊與帝國虛與偽蛇，一邊又要嚴防外來人坐大…”吳憂頓時頭大，“想來想去，怎麽都是一個圈哦！”
??“對，我有一個更形象地比喻，磨盤。”老胡子得意的捏著胡須，原來我還不是老古董。
??“磨盤？”
??“嗯，帝國、烏鴉、外來人三方逐鹿的巨大磨盤，而作為輔料塞滿這台吞噬機器的卻是無數百姓地血肉之軀。”老胡子冷笑道，“榨出的隻有一樣——”
??“利益。”
??“……”吳憂猛然間愣住了。仿佛眼前果真出現一個巨大的磨盤，三隻怪獸不斷從旁邊的籮筐中抓起大把人類塞入深不見底的洞眼，在慘叫聲中將他們碾成血沫…
??“嘭！”吳憂猛的站起。“大師，我不能等了。”吳憂鄭重地道，“他們是無辜的。試問在強盜的屠刀下，普通民眾又能做的了什麽？他們生產、繳稅，用自己的勞動支撐起龐大地帝國，遇到危機，帝國非但不能保護他們，而且還有治什麽狗P‘吃的？軍隊幹什麽吃的？民眾供養地米蟲還不夠多麽？”
??“他們現在已經失望透頂，我不能讓他們絕望，不能讓他們再失去緊有一絲生存下去的希望。”
??“……”老胡子捏須微笑的看著越說越激動地小領主。
??“龍隱盜聽令，將我的命令迅速傳遞回去！”
??“遵命！”
??“命令如下：著令鳳凰城全力施工，加緊街區建設，烏魯丁第一第二獨立騎士團嚴守邊境，對不軌者殺無赦！向鳳凰城調集足夠50人所需三月之糧草，飛艇艦隊全部出動…接收此地難民。”
??火焰騰起，小領主確認無誤，將燒紅的戒印按在寫滿命令的羊皮卷上。
??“得令！”龍隱盜迅速隱去，吳憂再抬頭時，正看到老胡子讚賞的眼光。
??“怎麽了？”
??“嗯，不錯。”雖然吳憂沒有采納老胡子的建議，但老胡子貌似並不生氣。
??“嘿嘿，哪裏不錯？”吳憂嘿嘿一笑。
??老胡子拍拍袍子站起來，“你這裏不錯。”伸手戳了戳吳憂胸膛。
??“嘿嘿！老胡子，你是說少爺有一顆強壯的心，還是說我有一個更廣闊的胸襟？”
??“嗬嗬嗬…”老胡子微笑不語。反問道，“現在去哪？”
??“去鬆鼠鎮。”
??老袍子又在準備魔法，寂靜的伐木場隻聽吳憂一個人吆喝。
??“那個，老胡子，既然少爺這麽讓你帶見，要是我完不成你的任務，給我打個折吧？”
??“考慮一下…”‘嗖！’時空一陣漣漪，世界終於清靜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