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莫南城殺莫老爺子
大年三十這天。
大雪紛飛。
陳淑琴早早就去了醫院看趙南茜,我給傭人們也放假了,家裏顯得格外的冷清。
看了看時間,我取了衣櫃裏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穿上,打車去了厲家。
之前就答應了囡囡,要陪著她一起過年,厲少爵也發來信息問我什麽時候過去。
厲家也不似去年熱鬧。
鍾晴沒了,祁連城跟厲家斷了關係後不知所終,他們的女兒小米也被張明霞接走了,厲幽蘭死了,厲老夫人中風了,昔日熱鬧的厲家一下子變得冷清得很,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我站在厲家門口,看著鋪滿厚厚積雪的院子,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傭人打開門:“南笙小姐來了。”
“嗯,囡囡起來了沒”我瞅了瞅樓上。
“還沒呢,天氣冷,賴床不想起來,先生親自去房間叫她起床了。”
一聽厲少爵在囡囡房間,我也就不上樓了,坐在客廳等了一會兒,一股中藥味從廚房飄出來,我問傭人:“是在煎中藥給誰喝”
“給老太太的,這是黃先生開的中藥,說是對老太太的病情有幫助。”
很少有中風還能好的,而且厲老夫人的中風還是由中毒引起的,加上年齡大了,能撿回條命都已經是萬幸了。
傭人將中藥端出來,我起身說:“還是我來吧。”
“好。”
傭人說:“老太太吃藥有些麻煩,得需要耐心。”
“我知道。”我端著中藥進了厲老夫人的房間,因為長時間吃藥的原因,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藥味,久久不散。
天氣太冷,屋裏開著暖氣,厲老夫人躺在床上睡著了。
我放輕腳步,將藥放在床頭櫃上,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半,讓外麵的光線透進來。
我回頭,卻見厲老夫人已經醒了,她睜著眼睛隻是靜靜地看著我,歪斜的五官連基本的表情都做不了,看到我時,眼裏含著淚水,眼睛一眨,淚水從眼角滑落。
“老夫人。”我連忙過去。
厲老夫人忽然老淚縱橫,激動起來,歪斜的嘴裏發出唔唔的聲音,想要說話又說不出,僵硬的手不停地抖。
我握住她的手:“老夫人,我先替你把床搖上來一點吧。”
厲老夫人的床是特意定做的,可以升降。
我將床搖上來一些,又拿枕頭給厲老夫人墊著後背,端著藥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厲老夫人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一雙褐色的眸子一直盯著我,顫抖的手一直抓著我的衣角,生怕我走了一樣。
老夫人的嘴是歪斜的,又一直發抖,藥一喂進去根本沒法吞咽,直接從嘴角溢出來,弄得滿嘴都是,藥漬也流到脖子上。
看到這樣的厲老夫人,我心裏一陣發酸。
她曾經是多麽驕傲又愛幹淨的人,現在卻像一個不能自理的孩子,吃喝拉撒隻能靠別人照顧。
我不知道厲老夫人是怎麽接受這一切的,但是過程一定很煎熬。
一小碗藥,平常人一兩口就喝沒了,可我卻足足喂了厲老夫人大半個小時。
喂好藥後,我替厲老夫人擦拭臉跟身子,忙完這一切,一回頭就見厲少爵站在身後。
“辛苦了。”
厲老夫人睡著了,厲少爵將厲老夫人將被子蓋好,示意我出去說話。
我一起身才發現老夫人一直拽著我的衣角。
我看了看厲少爵,他什麽也沒說,掰開厲老夫人的手,我的衣角從老夫人手中滑落。
我跟厲少爵走出去後,他說:“奶奶一直都很喜歡你。”
他的語氣裏充滿感慨。
他雙手撐著陽台扶手欄杆,環看著豪華的別墅:“今年的春節,有些冷清了。”
厲振華也不在家,我剛才問過傭人,厲振華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這樣大過年的日子,也沒有人影,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站在他身側,看著偌大的客廳,想起第一次來這裏的情節,好似就在昨天。
厲振華與祁連城就在沙發上坐著聊天,客廳旁邊放著一架鋼琴,小米坐在鋼琴前彈琴,厲幽蘭依偎著厲老夫人,劉芬嫻靜端莊的聽著大家有說有笑,我與厲少爵坐在一起,有點如坐針氈。
可如今再回首,隻剩下無盡唏噓。
“媽媽,你看我今天漂亮嗎”
囡囡穿著新衣服朝我跑來。
“漂亮,我的女兒是最漂亮的。”
我彎下腰刮了一下囡囡的鼻子。
今年的春節,隻剩下我們一家三口,劉芬也沒在,我不禁好奇地問:“你爸媽怎麽沒在”
厲少爵倒是實誠,冷笑一聲:“他去找張明霞了,我媽去了廟裏祈福,下午才會回來。”
厲振華找張明霞
這讓我感到意外。
曾經也沒見多麽恩愛,否則也不會離婚娶劉芬,現在張明霞生的兒子不是他的,他倒是追著倒貼上去。
關於祁連城跟厲家的恩怨,我也隻是聽祁連城說了一些,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老夫人真害了祁連城的父親”我躊躇著問:“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奶奶從未害過人任何人。”厲少爵轉身,背靠著欄杆,身材頎長,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那一切不過是張明霞編造出來騙祁連城的,祁連城的父親當年販賣禁品,想要拉我爸入夥,被奶奶知道了,屢次勸他,對方沒聽進去,最後在這條道路上越陷越深,祁連城的父親死後,張明霞就嫁給了我爸,而祁連城父親的死,張明霞歸咎在奶奶身上,祁連城才會這麽恨奶奶,恨厲家。”
這個版本與我之前聽的完全不一樣。
我怔怔地地看著厲少爵:“這水可真深,張明霞為什麽要瞞著,要騙祁連城,她這麽做不就是害了自己的兒子嗎”
我想起之前在工地上的事,張明霞給祁連城送去東西,言語裏十分心疼祁連城,口口聲聲讓祁連城跟厲家認錯,好好過日子呢。
她是愛祁連城的,怎麽會坑自己的兒子呢,在祁連城的心中種下恨的種子。
“這就得去問張明霞了。”厲少爵輕嗤一聲,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人的欲望是一個巨坑,怎麽都填不滿。”
“厲少爵”
我正開口,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是趙依打來的。
大過年的她打電話找我,無非就是為了那點私事。
我並不想接,卻又怕她一直打過來,也就接了。
電話一接通,趙依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南笙,你快來啊,南城他要殺爸,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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