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管怎樣
老爸一回來。
就自覺不自覺的跟著叫“丫頭，朱朱。”
這讓朱朱感到烏鴉學舌的滑稽。
朱朱瞧瞧一臉希望和焦慮的爸媽，原先還打算認真的和二老，商量商量做家教事兒。此時，這想法無影無蹤，甚至有些厭務了。
朱朱刨完最後一口飯菜。
放下碗筷。
直截了當的回答。
“不就是小皮球嗎？我不同意。”看來，關於這事兒，老倆口作過許多設想，可就是沒想到女兒會一口拒絕。當下，二人有些難堪，也有些生氣。
一起端碗捏筷的瞅著女兒。
說不出話來。
朱朱視若無睹，拿著自己的碗筷站起欲離桌。
不防老媽將她一拉：“給老娘坐下，真是反了你哩？”生氣中的老媽力氣很大，朱朱一屁股重新坐下，尖叫一聲：“你幹嘛？要打人嗎？”
沒想到。
老媽當真掄起了右手。
“莫以為你是大本生，老娘就打不得你？告訴你，隻要我不死，大耳光一樣等著伺候你。”
惹怒了老媽，後果很嚴重。朱朱知道，隻有小學文化，本質上是農民工的老媽，是個厲害人物，說到做到，出乎一般人的想像。
三十多年前的某個冬季。
比自己還小的老媽。
麵對自己爸媽的逼嫁，跟著一身健子肉的老爸，跑到了深圳。
然後，恩恩愛愛的倆小情人，圍繞著大半個中國逛蕩了一大圈子。最後，成了小倆口，落腳在這南方的小城……風雨飄搖！風雨如晦啊！
誰能想到三十多年後。
老媽卻像當年自己的母親。
開始了對自己女兒的又一輪逼嫁。
羞憤交加，惱火相撞，古曲朱朱哇的聲，伏桌大哭起來……接下來的三天冷戰，沒有輸贏。畢竟憐子心切，老媽先舉起了白旗。
“好，我也不逼你哩。
隨你怎樣。
想通和想不通，都是你自己的事兒。”
朱朱立即破涕為笑，蹦了起來：“說話算數？敢不敢拉勾保證？”舉起自己的右小指姆：“媽，你是大人，說話要算數，拉勾！”
老媽被女兒的天真逗樂。
忍不住撲嗤笑到。
“你個小朱朱，豈是故意氣我哩？”
朱朱卻撲上去，強迫著把母親的右小指姆，緊巴巴的勾在自己指姆裏，使勁兒搖著：“拉勾上吊，一百年不知道！”然後，放開。
“好，發了誓。
就等於簽了合同。
誰違背，誰要付雙倍違約金的。”
這樁在小說家筆下，被描述得驚心動魄的逼嫁，就這樣，平淡無味的暫時劃上了句號。當然，老媽自然是看在女兒的情緒和身體上，暫且放下，緩兵之計。
這還得緣於三十多年前。
自己和心上人那驚心動魄的私奔。
因此而留下的陰影和遺憾。
多年後，老媽才得知：二小情人倒是私奔了，可母親為此哭瞎了眼睛；脾氣暴燥的父親，打上男方家問罪，不幸失手將對方七十多的老父推倒，後腦勺猛攻撞在石尖上，當即蹬了雙腿，叮當入獄。
二個本該幸福圓滿的家庭，就此墜入地獄……
以治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解鈴還得係鈴人！
老媽這是擔心嚴逼下的大本生女兒，情急之餘也這樣對付自己呢。不提。不過，老媽當時仍迷惑不解，和藹可親的與女兒拉家常。
“丫頭，朱朱。
都說女兒是媽的小棉襖。
小棉襖，咱娘倆說說心裏話行哩？”
朱朱有些感動：“媽，你說吧，我聽著呢。”“這女人哩，生來不就求嫁個好人，找個好人家？”“對又不對！”
“那就是對哩！
朱朱，雖然你時不時耍點小脾氣。
可我知道，你和媽會是一條心哩。”
“是呢。”“還有這人哩，得向前看，不能老泡在過去，對哩？”“對又不對！”“那就是對哩！”老媽自信而愉快的笑起來，捋捋女兒的頭發。
“瞧！
黑油油的。
又濃又密，和我年輕時一樣哩。
媽問你，為什麽不喜歡皮總？人家可對你一直記著，一往水深哩。”朱朱看看門外，暮靄正悄悄襲來，一縷縷淡黃的餘輝和銀亮的月光，輕輕的透進屋子，朦朦朧朧的，像在夢中。
“媽，是一往情深，不是一往水深。
我承認，童年的記憶我總忘不了。
因此，對這個小皮球沒有好感。”
她望著迷漓深處，輕輕說到：“現在想來，小皮球也是年少不更事，要說怪，也不能全怪他。可小看大，三歲見一生，這疙瘩我總解不了，你就別再追問了。不就是十二萬的]裝修費，隻收了二千塊嗎？你要心疼，我工作後給你，行了嗎？”
老媽頭往後一仰。
像被誰啐了一大口。
“說些啥哩？
瞧丫頭說些啥哩？好，媽不說了，你餓沒有哇？你爸還沒打電話回來，我們得等等。”八點過，老爸喜孜孜的回來了，咣當，一進屋就嚷嚷著。
“餓死了。
快弄飯。
弄飯吃。”
吃飯時，後勤當著老婆女兒麵，啪的摔出一張提貨卡：“拿著，不多，就500塊，一年期。”老媽高興的拈起來。
“誰給的？”
“多嘴！
拿著就是。
明天，到超市給丫頭，朱朱買點補血氣的。我看她眼皮下有黑圈，一準是睡眠不好，一朵花的姑娘，這哪行？”老媽神色凝重起來，想想，看著老頭子。
“我說過。
我們雖不是大戶人家。
可有誌氣，”
朱擱不耐煩了：“唉，你這是哪跟哪？現在吃喝是不行了，難道不興發點提貨卡？你呀，什麽話，什麽事都得給你講明，不開竊呀。”
朱朱不高興的垂垂眼皮兒。
因為她覺得，老爸這是故意當著自己在擺顯。
或者說不定，又像前幾天，和老媽聯手演的雙簧……
離古老師的電話，又過去了將近一周，去或不去？怎麽著也得給人家回個話吧，要不，古老師怎麽想？會生氣的；他真生氣了，就不會再給我打電話。
不過。
他也許會給羅歆打呢？
或者打給管玲？
我可不願意他這樣的。不管怎樣，得給古老師回話，這事兒還挺有點讓我為難。